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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君主--禹

涂山有一个姑娘,名叫女娇,态度娴雅,仪容秀美,禹一见这姑娘,就觉得很满意,心想娶她做妻子。可是治水的工作忙迫,还来不及向她略通款曲,禹又到南方巡视灾情去了。女娇知道了禹对她有爱意后,对于这万人称颂的大英雄,也自然而然地产生了爱慕。于是,她就打发一个使女到涂山南麓去等候禹回来。哪知一等禹也不回来,两等禹也不回来,等得女娇烦闷和焦燥极了,

终于,巡视灾情的禹从南方回来了,女娇的使女在涂山南麓迎接着禹,表达了她的年轻的女主人对禹爱慕的忠诚;许多言辞,正是禹想让使女转达给女娇知道的。两人既然彼此是这么情投意合,一见倾心,所以并不需要什么繁复的仪式和典礼,他们就在台桑这地方简简单单地结了婚

结婚后才四天,禹便离开了他新婚的妻,又忙忙碌碌地到别的地方去治理洪水去了。女娇便被送到禹的都城安邑。她在那里生活过不惯,时常思恋自己的家乡。禹知道这种情形,没法安慰他的新婚夫人,便叫人在安邑城南替她筑了一座台,让她在寂寞无聊的时候,登上台去望望她远在几千里以外的家乡。

后来,她觉得既离开熟悉的家乡又离开亲爱的丈夫,日子过得未免太凄苦了,当她丈夫偶然回家看看她的时候,她就坚决要求跟他在一起。禹拿她没有办法,只得勉强答应了。

有一次治洪水到了辍辕山,这座山山势险峻,山路像车辕般的回还往复,所以叫做轘辕,得打通这座山,使水流经过。禹对他的妻子说:“这工作可是不太容易呀,但也还是要努力干。我在这山崖上挂上一面鼓,听见鼓声你就给我送饭来吧。”妻子说好。

禹等她回去以后,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就摇身一变,化做一头毛茸茸的大黑熊,拼着自己的力气凿山开路。禹正在那里用嘴拱呀,用四个爪子扒呀,忙得浑身带劲、尘飞土扬的时候,一个不当心,他的后脚爪带起一块石头,“咚”的一声,不偏不歪正打中崖边挂着的鼓。接连又有几块石头也都打在鼓上,禹的妻子听见鼓声,就急急忙忙提了篮子把丈夫的午饭送去。禹一点也没有留心到周围发生的一切,还在那里拼命地扒呀拱呀,不料他的这副难看的熊的形躯,竟被妻子涂山氏看见了,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的丈夫竟是一头熊,又是吃惊,又是惭愧,不由得大叫一声,丢了饭篮,赶快回身逃走。

禹听见妻子叫喊,才停止了紧张的工作,也跟在她的后面追赶去,想向她解释误会。大概慌忙中忘记变还原形吧,禹的妻子看见追赶来的还是一头熊,心里更是惭愧和害怕,脚下也就更加跑得快。他们这样一逃一追,一直就跑到了嵩高山的山脚下。禹的妻子急得没法,也就摇身一变,化做了一块石头。禹见妻子化做石头不理他了,又急又气,便向石头大叫道:“还我的儿子来!”石头便向北方破裂开,生了一个儿子名叫“启启”就是“裂开”的意思。

禹为了平治洪水,周历了九州土地,天下万国。东方到过榑木,榑木就是扶桑,是太阳出来的地方;又到过九津和青羌之野,沐浴着一片灿烂的旭日光辉;又到过攒树所,那里有万木攒聚如云;扪天山,爬上山的峰顶连天都能用手摸着;又到过黑齿国、鸟谷乡和出产九尾狐的青丘乡。南方到过交阯,交阯就是现在的越南;又到过孙朴国和续榈国;又到过丹栗、漆树、沸水漂漂、九阳之山,单从名字上已可想见那里是气候极炎热的地方;又到过羽人国、裸民国、不死国。

禹到了裸民国,据说他也脱去了衣服,赤精着身子进入国境,到离开那里的时候,才又穿上衣服,拴上带子,为的是尊重别国的风俗习惯。西方到过西王母三青鸟居住的三危山,又到过积金山,山上堆满了黄澄澄的金子;巫山,炎帝小女儿瑶姬的精魂在那里兴云降雨;又到过奇肱国、一臂三面国;又到过不吃别的东西,单吃露水、喝空气就可以过日子的乐土仙乡。北方到过人正国、犬戎国、夸父国、积水山和积石山;又到过夏海和衡山,在北极荒远的处所;还去见过那人面鸟身的北海海神兼风神的禺强'

禹在北海见过海神禺强,正想转回南方来,却不料在那积雪的北方的荒原,迷失了路途,又更朝着北方走去。走呀走的,渐渐觉得风景不同寻常,一条长长的滑溜溜的山冈挡在眼前,山冈上没有一棵树,也不生一棵草,自然更没有飞鸟和走兽之类了。禹觉得奇怪,便爬上山冈去看个究竟,原来山冈下面是平坦的大地,大地上面也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些弯弯曲曲的小水流,像蛛网样的布满着。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人们就在水流旁边坐的坐,躺的躺,有的唱歌,有的跳舞,也有的用两手去捧了水流里的水来喝。有个男人在溪流里连喝了几捧水,只见他就偏偏倒倒、醉醺醺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睡熟得像死人一般,人事不知了。唱歌、跳舞、谈天、游戏的人们都各自玩乐他们的,谁也不去管那醉汉。

好奇的禹就走下山冈,看看这里的风土人情究竟是怎样的。一问起来,才知道这里叫做终北国,是北方最远的一个国家。这国家的地形好像一块磨盘石,四周围绕的小山冈就磨盘石的边沿,也是国家的天然疆界。中央有一座山,名叫壶领,形状像个没有边的泡菜坛子,从那泡菜坛子口上经常涌出一汪水流来,分布在山下平原的各处。这水名叫“神瀵”,又甜又香,而且还有最大的一桩好处,就是吃了能饱。

只消吃一点点,便能充饥解渴,若是吃得过多了,就会酒醉饭饱,睡足十天,才能醒来。国家的气候又特别温和,既不热,也不冷,不刮风,不下雨,没有霜,也没有雪,终年四季无昼无夜都像是在过春天。人们既不愁穿衣吃饭,自然就没有一个人从事耕田织布这类在他们看来傻气劳动的事。人人都不必劳动,因此也就没有利用种种手段来剥削他人劳动的人。他们倒确实是生活得快乐而无忧:吃了玩,玩了睡,睡醒起来又吃。

人人活到一百岁,两腿一伸,就上了天国。禹来到这里,人们都殷勤地招待禹吃他们的“神瀵”,禹吃了这名贵的食品觉得味道实在不错;可是他还有治水的工作没有完成,又惦念着他那些还在水深火热中的苦难的人民,仙乡虽然快乐,他哪里忍心长久留住。他住了还不到两天,便辞别这些纯朴的人民,登上归程,回返中土来了

经过许多困难和辛苦,洪水终于被禹治理平息了。洪水虽平,但还有余患未尽。原来被禹赶逐跑掉的共工,有一个臣子叫“相柳”的,是一个蛇身九头的怪物,这怪物最贪暴无恹,九个脑袋,须同时吃九座山上的食物。而且很可恨,是无论什么地方给他一喷一碰,便马上会成为水泽。水泽里的水,带着又辣又苦的怪味道,不要说人吃了会送命,就连飞禽走兽也不能在附近一带生活下去。

禹把洪水平息之后,就运用神力,杀死相柳,为民除害。从这九头巨怪的身体里流出几股像瀑布一样的腥臭血液来,气味难闻得很;血液流经的地方,五谷不生,又多水,水也带着又辣又苦的怪味道,简直不能住人。禹就把这些地方用泥土堙塞住,可是堙塞了三次,三次这块土地都陷坏下去,禹索性将它辟做一个池子,各方的天帝就利用池泥在这里筑起几座台,用以镇压妖魔。台在昆仑山的北边。

洪水平息,大功告成;禹便想量一量大地的面积。便命他手下的两个天神大章和竖亥,一个从东极走到西极,量得二亿三万三千五百里七十五步;一个从北极走到南极,量得的数目也是一样,一步不多,一步不少。所以如今我们居住的这大地,在禹那时候,竟是方方的,像豆腐干似的一块。三百仞以上的洪水渊薮气一共有二亿三万三千五百五十九个,禹早已用息壤将它们填平了,有的地方更耸了起来,成为四方的名山

禹平治了洪水,使人民安居乐业,过幸福的日子,人民都感念他的功德,万国诸侯也都敬畏他,都愿意拥戴他做天子。舜见他治水有功,也心甘情愿地把天子的位置禅让给他,在让位之前,还送给他一块叫做“玄圭”的上方下圆的黑色玉石,作为对他勤劳的奖励气不过也有的说,这块黑色玉石,是天帝赐给他的

当禹治水到西方的洮水上的时候,就有这么一个长身干的人,把这块黑色玉石交给他。长身干的人,有人说可能就是流沙附近嬴母之山的山神长乘,这神的形状像人却长着一条豹子的尾巴,是天上“九德之气”所化生的,所以他能代表天帝把黑色玉石即所谓“玄圭”赐给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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