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技是顶尖的暗杀武技,而出手的人也是顶尖的暗杀者——有“隐蛇”之称的羽林女校尉尤朵拉。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雷泽面不改色地拿着石棺轻轻一抡,只听“砰”的一记闷响,同时还伴有噼里啪啦的骨碎声,一道身影自虚空中现身,并急速地从陈星河二人身旁掠过,撞在二人后方的墓墙上,然后在众人目瞪口呆中像条死鱼一样滑落在地。
早在艾伦发动攻击的同时尤朵拉就已经使出了武技,隐匿了身形。
原本是想着和艾伦配合,直接拿下这强大的搅局者,可没想到艾伦败得如此之快,惊魂未定的尤朵拉理智地压抑住自己的怒火,决定独自完成对绿发人的暗杀行动。
高台上的敌人比自己强大得多,尤朵拉心知肚明,为今之计,上到高台之后再迂回到“目标”与同伙二人身边,一举击杀目标二人,才是完成任务最好的选择。
可尤朵拉不喜欢这样,在自己的弟弟被打成重伤后,还要躲避着仇人,击杀两个面瓜之后狼狈逃窜,如果这样也算任务完成,那这样的成功不要也罢。
尤朵拉才不在乎什么任务不任务,更何况现在临时的指挥使都战死了,如果任务真的失败了,只要把责任都往他身上一推就好了。
羽林军的荣誉?那都是当权者为了哄骗这些满脑子都是肌肉的汉子们卖命的手段而已。
在今天之前,尤朵拉的梦想都是成为一名享誉大陆的女性吟游诗人,写出一首首流传千古的名篇。
然而就在刚刚,在艾伦被击飞的那一刻,尤朵拉忽然觉得当一名武者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当亲人被人欺负的时候,自己不必躲在角落里提起裙摆擦拭眼泪,而是可以提起武器给予敌人更加沉痛的反击。
至于敌人实力强大?那是什么?喉咙断了也能呼吸、脑袋掉了也能吃饭吗?
她尤朵拉潜心钻研暗杀技这么多年,针对的就是所有比自己强大的敌人!
看着眼前的男人还在专注的抖着棺材,尤朵拉对即将上演的暗杀自信满满,即使是和之前死去的李郎将一个级别的高手,在这种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被一名暗杀达人盯上,也只有死路一条。
直到被对方一棺材抡得飞起,她才终于明白了对方远远不是他们姐弟二人可以匹敌的,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雷泽已经把高台上的瓦伦尸骨全部收拢到棺材之中。
之后才看着旁边的严嵩,指着严崇和卫冰所在的方向道:“能不能麻烦您派几个手下去那座墓室的主棺里帮我取一样东西,是一件黑色的风衣。”
接着又指了指艾伦、尤朵拉二人刚刚钻出的墓道。“还有这边的墓室,里面有一件冰蓝色的面具。”
“麻烦您了。”
看到严嵩一愣神,雷泽又补充了一句,言辞间恳切尊敬但又有种难以言喻的冰冷。
“呃、好的,那个、您稍等。”
严嵩一听对方竟然是在叫自己,赶忙应道,随即示意几名手下去操办。
眼前这青年强者实力恐怖至极,赤魔会中即使是会长复生,恐怕也难以望其项背。
况且看这强者对墓穴的熟知程度,很可能和墓主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赤魔会此次盗墓行为一旦被对方迁怒,在这狭小的墓穴里可以说是插翅难飞。
看着羽林军两位校尉接连被一招击飞,严嵩一时心乱如麻,正想着怎样上前沟通,没想到这强者竟然主动示好,惊喜交加的严嵩连忙派人去处理,生怕怠慢了对方的要求。
“那个,敢问尊驾是哪路高人,来此墓穴有何贵干?”
看着领了命令的手下们陆续钻进了墓道,严嵩也鼓起勇气向眼前的强者询问一句。
赤魔会不怕失败,即便是像今天这样史无前例的惨败。
只不过会长和众位兄弟死得不明不白,严嵩实在是心有不甘。
“我刚刚说过了,我叫雷泽,是这女孩儿家长的朋友。”
雷泽看了眼希莉亚道。
“我今天来此,主要是要带这个女孩儿离开,你们之前的恩恩怨怨,我不想过问,也希望你们今天能到此为止。”
雷泽自顾自地说完,没有理会神色难堪的严嵩,而是走到了希莉亚二人面前。
“你们是从那边来的,”雷泽朝二人身后的方向扬了扬头,“见过这把刀的主人了吗?”雷泽指着陈星河腰上系着的白色短刀问。
陈星河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希莉亚已点了点头。
“很好。那个谁,麻烦你再派人去一趟这边,请帮我把这把刀的主人的尸骸装起来。”
雷泽再次支使起严嵩来。
严嵩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又去支使几名赤魔会的成员去往来时的墓道。
眼见局势不那么紧张了,陈星河也终于喘了口气,眼下这墓穴里,这自称雷泽的神秘家伙就是说一不二的老大,此时这家伙还站在己方这边,真是万幸。
只要这家伙一时间还不变卦,自己二人逃出生天就没有多大问题。
遇上这种实力超强的主儿,打什么小算盘都没用,眼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趁着雷泽和严嵩交谈,陈星河迅速扫视了一遍石台下方,只见卫冰、严崇二人同大多数人一样,望着高台,神色紧张;
之前昏迷过去的、断臂的黑衣人干部不知何时已经苏醒,正坐在地上一脸呆滞;
而刚刚还向雷泽发动攻击的两位高手,此时在相隔不远处趴着,满身是血,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咦?这是?
陈星河忽然看见自己之前丢弃的金尾竟然还在原地,不由得心情大好,感觉连头都没那么疼了,趁着雷泽交代完毕,连忙上前请示。
见到雷泽点头,陈星河喜上眉梢,顾不得走石阶,直接纵身一跃跳下高台,忍着疼痛,龇牙咧嘴地几步窜到金尾旁边。
可这一看顿时大失所望,只见华美珍贵的金尾此时只剩下半截,余下边缘焦黑的半截被火油和冰屑固定在硬邦邦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