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皮，服不服？”几番周折之后，杨宣把夏韵压在下面，捆住了她的双手，脸色通红地问道。
“不服，你也就这样，还敢再进一步么？”夏韵双手动弹不得，同样红着脸，却犹自瞪着双大眼。
“呃，我也就问问，没事了。今天要出门，不宜行事，改日再战，告辞！”杨宣闹了个红脸，没想到这女娃这么性烈如火，比他还要大胆，惹不起。
拿起刚掉在旁边的假发帽子，匆匆往头上戴，丢了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就掀起车帘，坐在车辕上。
心里已经是一万个MMP，这妹子真招架不住。
李肆斜靠在一颗竹子边上，抱着手臂，摸着光洁的下巴，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刚才马车剧烈的震动，他全都瞧在了眼里，里面是个什么情形，他能猜个七七八八。
此时见杨宣衣衫不整地从马车里出来，指了指杨宣头顶，似笑非笑：“杨兄，你帽子戴歪了。”
杨宣脸一红，仿佛做了什么错事被人逮到似的，连忙扶了扶假发帽，扬起了缰绳，把马车使上了小路，渐渐往官道上驶去。
“驾！”李肆把手下都打发了回去，独自驾着马也追了上去。
一车一马，一前一后出了竹林，顺着官道一路行去。
这时候的出行工具大多是牛车，或者干脆用两条腿走路。
马车也是极少的，毕竟没有多少人能买得走起昂贵又不实用的马匹。更不要说这种用猛兽还拉车的。
只要不是眼瞎心盲的人都知道这种只有传说中的仙人才用得起，大老远地看见这么大一辆车，就早早地避在了一边，用惊讶的目光目送杨宣这马车离去。
一些牛羊等家畜更是惊得四蹄乱蹦，要不是主人紧紧拽住缰绳，只怕早就撒丫子跑没影了。
杨宣坐在马车前，抖着缰绳驱赶着两头妖虎，看着两旁目瞪口呆的行人和惊慌失措的家畜，竟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掀起门帘往车厢里瞅了眼，只见夏韵铁青着脸，死死抓住门框，牙关乱颤。
见杨宣向她看来，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第一次出远门，有……有些不习惯，让你见笑了。”
“没事的，我也是第一次出远门，慢慢就会习惯的。你不怪我把你带出来才好。”杨宣说道。
有时候杨宣也会想着这样干预别人的生活是好还是坏。虽说人生匆匆几十年，哪有追求仙道摆脱命运的束缚来得实在。
但也没真正问过她心里的想法，只一味地报她救命和活命之恩。
万一她只想平平凡凡过这一生，这样做岂不是害了她。
夏韵摇了摇头：“我父母早亡，家里除了几间茅草屋也没什么值得惦记的东西。活了十几年，在那一片地方早就看腻了，出去看看也好，或许有些不一样的际遇，也不算白活这一遭。”
杨宣忽然想起个事来，便问道：“我们就这样出来了，万一你弟以后回来了找不见你怎么办？”
“无妨，我在桌上刻了字，他要是回来就一定能看到。”夏韵说道。
听到夏韵这话，杨宣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同时也暗怪自己太粗心。
毕竟人海茫茫的，到哪里去找。不要说这个通讯只能靠捎带，快马和信鸽的科技落后时代。
就算在杨宣前世科技那么发达，人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事。
“你弟吉人自有天佑的，肯定会平安归来。”杨宣安慰道。
倒是夏韵洒脱得很，只微微一笑：“为国守疆土本就是热血男儿该做的事情，即使哪天战死沙场，也是为了护佑天下的百姓，每个百姓心里都会记得他们的恩情，哪怕他们从未谋面。”
杨宣被夏韵的话惊得楞住了，心下已掀起惊涛骇浪，这哪里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能说出来的话，分明是一个熟读经书的明白人。
夏韵见杨宣呆呆地看着自己，连忙往自己身上看去，见没什么不正常的地方，诧异问道：“怎么这么看我？”
“你……以前有上过私塾吗？”杨宣问道。
“父母还健在的时候去过两年，怎么了？”
杨宣之前了解到这个世界并不像前世封建王朝那样歧视女人。
这个世界外有妖兽横行，时常会来上几次大入侵。内有敌国环伺，弱小的国家只有被生吞的份。
所以举国上下全民崇文也崇武，只要你有本事就不愁没有展现的机会。
在这种民风和国家有意识地培养之后，更是能人辈出。
‘似乎还真是一个比较开明的封建王朝呢。看来一个王朝能在内外忧患之中还延续到现在，是有它自己的道理。’杨宣心中暗道。
“还以为你是跟左邻右舍学来的知识，没想到真上过学呢。那些思想也是夫子教给你的吗？”杨宣问道。
夏韵眼睛仿佛一亮，有些傲然：“那是自然，夫子可是一名举人，若不是讨厌官场那套把戏，只怕也是个知府级的大人物。”
杨宣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一本小说，问道：“读书人也是可以修行的吗？”
“那是自然，天下万物只有有灵智皆可以修行，飞禽走兽尚不例外，何况几十万年传承的智慧物种。我们人类虽然先天比其他物种要弱上许多，但我们经过时间长河的积累钻研改善，早已传承下来无数种修行的方法。”
“读书致仕的人大多修的是儒家之道，也就是孔孟二圣传下来的法门，浩然正气。修至巅峰时甚至能做到言出法随，一国的命运皆在一言之间。”
“也就是说，还有其他法门了。也说来听听。”杨宣顿时来了兴趣，也顾不上赶车了，把缰绳丢在一边。反正这两头妖虎都是通灵的，无需人驱赶也会走。
“当然，像法家，农家，工家，兵家，谋家，商家……。还有很多的，我也记得不太清楚。”夏韵摇了摇头道。
杨宣听得眉头一皱：“前面的几个我都能理解，这都是治国所用到的知识，可，商家是什么鬼？”
顿了顿又道：“士农工商，商人地位最低，怎么也有官身呢？甚至还有修行的道法？”
夏韵笑道：“真不知道该不该说你见识少。三教九流，诸子百家，在我们南余国中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只在群体的多寡。正是这种海纳百川的思想，才是国运绵延至今的根本原因。”
“所以尽管平时每个人都有些小心思，在国家危难之际，全国皆是抵抗之力。覆巢之下无完卵的思想早已深入人心。”
杨宣听得目瞪口呆，对夏韵的认识又刷新了。同时也对这个世界修行的道如此之多震惊。
“三教九流诸子百家都能修行，那还有山上那些修行门派存在的必要吗？”杨宣再次问道。他发现自己不懂的还是很多。
“自然是有必要的。虽然各家都有修行法门。对于王朝来说，宗门是比军队还要强大的震摄和守护的力量，而诸子百家更多是维持王朝这个庞大的机器运转不休。”
“各有侧重点。宗门侧重点在于力量和超脱，而诸子百家侧重于外物，多以治世造福百姓为能。”
“明白了。”杨宣点了点头。
像法家多以律法治世，农家发展农耕解决百姓的温饱问题，而工家钻研器械提高效率，商人买低卖高互通有无……。每家都在自己钻研的领域悟出自己的道法。
但这种修行毕竟靠专业的程度，而钻研往往占去大部分的时间，而真正修身养气的时间就少了许多。所以修这种道的，真正能成圣人的少之又少。
最起码在杨宣的前世，除了修儒家的孔孟二圣成为真正的圣人。
工家的公输班，法家的甚至一个都没，管仲、士匄、子产、李悝、吴起、商鞅、慎到、申不害、剧辛、韩非这些顶多只能算是半圣。
这些半圣到最后也没超脱轮回。更不用说其他的了。
或者这个世界另有一番风貌也说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