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哲却不回答，继续点菜。
“你不点，那我就作主了，你要是不喜欢，可别怨我。”
叫过服务生，又点了几个菜。
于香看不透姜哲，她不明白为什么姜哲可以装得若无其事。
难道他大度到不介意别人的背叛和利用他？这显然不可能，他又不是圣人。
姜哲终于把菜点完，然后站起来，“酒就不用点了，我们辰总送了我一瓶好酒，我一直没喝，在我车上，我现在去拿。”
于香终于是受不了了，“姜哲你坐下，你不把话说清楚，你觉得我能吃得下这饭吗？”
“不急，一会慢慢说，只是小事而已，学姐，你别急躁。”
于香也是服了，这还叫小事？
在他的身上安装窃听器，利用他盗取商业秘密，他却说是小事？
这是不在乎呢，还是因为他确实是一个宽容大度的人？
不一会，姜哲把酒拿来了，让服务员打开，倒进醒酒器。
“你把那块表摘了，我看着扎眼，心里不舒服。”于香再次说起表的事。
姜哲晃了晃手表，“我觉得挺好看的，那个窃听装置如果关了，那就是一块正常的表了。
而且这窃听装置有距离限制的，我要是隔你远了，你只要不派人跟着我，你也窃听不到的。
所以我就当它是一块普通的表好了，我学姐送给我的礼物，我当然要好好收藏。”
“姜哲，你要想骂我，那你就骂好了，你不要这样，这样让我心里很不爽，我知道我错了，我也不敢求你原谅，你这样无疑是折磨我。”
“学姐，你先我毕业，在职业混的时间，应该比我还长一两年对吧？”姜哲问道。
于香没有说话，看着姜哲，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商场如战场，我们各为其主，利益上就冲突，这很正常。
我们为了获得利益，用一些非常规手段，也很正常，不瞒你说，你这样的手段，我也用过。
我们多年不见，你突然找到我，对我那么热情，我早就知道必有隐情。
所以与其说是你利用我，不如说我们是相互利用。
就目前来看，我反而是占了便宜了，所以你不必内疚，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而且已经过去了，我们不必再记起。”
姜哲说完，亲自倒酒，“学姐，从这一刻起，我们正式重逢，好久不见，遇到你很高兴。”
于香愣愣地看着姜哲，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预想的情境是姜哲见到她以后，立刻破口大骂。
然后她就装很委屈的样子，说是老板逼她那样做的，然后慢慢劝姜哲释怀。
可现在的情形是，姜哲完全不当回事，不用她开口，人家就自己释怀了。
看来多年不见，学姐还是学姐，学弟却早就不是那个学弟了。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于香都感觉自己是输了，输得相当的彻底。
“你真的不介意？”
“不是不介意，只是觉得这件事很正常，你不会怪我反过来利用你吧？如果是这样，那我自罚三杯，不，还是自罚一杯吧，三杯我就得醉了。”
于香被逗笑，她笑起来很好看。
姜哲也笑，于香笑起来的样子，和当年是一样的。
她还是那个他喜欢的学姐，只是比当年更复杂了。
不过也正常，人长大了，自然就会变得复杂起来，谁都一样。
“我敬你，这次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于香看起来还挺真诚的，但到底有几分诚意，姜哲自己也说不好。
不过不重要，这一刻他只要能和她愉快地相处就行。
“学姐不用客气，我说过，这已经过去了。”姜哲淡淡地说。
“我没想到你这么大度，真是谢谢你，我为我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于香说。
“我不是大度，我只是觉得正常，学姐，我们不聊这个话题了，我们聊点其他的。”
“好啊，那聊聊你自己吧，你女朋友呢，一定很漂亮吧？”
姜哲笑笑，“暂时没有，以前谈过几个，最后都分手了。”
“那是她们太没有福气了，你这么好，一定能找到更好的，更适合你的人。”
姜哲笑笑，“那学姐给我介绍一个？”
于香愣了一下，“好啊，不过你条件太好了，我介绍的你不一定能看上，你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
她料想的是，姜哲会说，你这样的。
但姜哲并没有说，而是又转了话题：“对了学姐，这一次你们项目竞标失败，欧阳俪没有怪罪你吧？”
“不是说不谈公事了吗，为什么又说到这个问题？”于香有些跟不上姜哲的节奏。
“这是关系到学姐的私事，不算是公事，可以聊聊。”
“本来我们欧阳总是要怪我的，可是她自己的包里竟然也发现了一个窃听器，现在她意识到自己身边的人也不安全了，所以我逃过一劫，真是惭愧。”于香叹了口气。
“那是因为学姐有贵人相助，所以才能逃过一劫。学姐想知道那位帮你的贵人是谁吗？”姜哲笑道。
“难道你知道？”
姜哲笑，“我当然知道了，就是我啊。那个窃听器，是不是一个黑色的，像一颗大号的扣子？”
于香惊住，“你怎么知道？真是你做的？”
“是我让人放进欧阳俪的包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她。那么大的一个窃听器，很容易被发现了，根本起不了作用，要装窃听器，那就得像学姐安排的这样，直接隐蔽起来才行。”
一说到这个，于香又有些不好意思了。
“原来是你故意帮我，真是惭愧，你真是料事如神，什么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于香叹道。
“厉害的是不我，是我们辰总，你一接触我，他就知道了。学姐，不要帮着欧阳俪和我们辰总作对，没有人是我们辰总的对手，最后一定会以失败告终。”姜哲说。
于香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也知道南辰不好惹，可是她需要更高的职位，更高的薪水，她就得依附欧阳俪。
“学姐，我们辰总知道这件事，但他并没有阻止我和你继续接触，我很感激。
所以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件事，那个给欧阳俪大笔资金支持的人，到底是谁？”姜哲说。
“你是要我做反面间谍？”于香惊道。
“不是，我就只是想让你帮我查这件事，其他的我不会要求。如果你肯帮我，那我们就算是扯平了，以后学姐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效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