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兄弟听说了吗。我们的山茶花死了,前几天在福安疗养院”。尖嘴猴腮,一张喋喋不休的嘴仿佛是这个男人整体的特征,让人见到就忘不了。不是因为别的还是他那比谁都灵通的小道消息。“侯三,我说你可真是够灵通的啊,没有你不知道的消息啊。不过话说回来,死了就死了吧。因为山茶花,我们家那个母老虎天天揪着我耳朵骂。可惜喽,以后再也没有茶花出街的情景了,可惜喽”。缝缝补补的旧衣服,一双破破烂烂的布鞋。手里的锄头还没有放下,顺着黝黑的脸颊流下一粒粒豆大的汗珠。
“死鬼,我就知道你又在说山茶花,赶紧给我回家,孩子在家都等着你呢!”一身肥肉在行走的过程中,摇摇晃晃仿佛要从主人的身上掉下来了一样。满脸的赘肉,将眼睛很好的隐藏了起来,成了一条直线。揪着刚才说话的男人气势汹汹的回家去了。
“哎,家有贤妻啊”。侯三看的津津有味,嘿嘿嘿的笑起来了。但是,大家都没有注意到背后站着的是文德,那可是大名鼎鼎的文德先生啊,文家的二公子,军场上的活阎王,也是山茶花的心上人。
文德站在侯三身后,听到了他和那个男人的全部对话。但是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手里面的文件早已掉落满地,纷纷散落到地上,仿佛在指控它的主人不好好对待它一样。
侯三磕着手里面的瓜子,慢慢悠悠的往家走去,三十好几的人还有什么家啊。不过是一做没有人气的破房子罢了,谁敢把自己家闺女嫁给他啊,成天游手好闲不,不学无术。
文德站在原地很久,他好不容易说服家里面,拒绝联姻,要娶山茶花进门。谁知道,他刚回来就听到了这个悲痛欲绝的消息,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是我心中的山茶花啊”。他低着头喃喃自语了一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他抬起头,看着路上一辆辆黄包车的经过,仿佛又看到了他的山茶花坐在车上对着他笑,喊着他的名字“文德、文德、文德、文德、文德......”一声两声三声就是这样,但是他永远听不到了。
“文德,走吧。回家了,父亲母亲都在等你,该回家了。”文书推着自己的轮椅,叫着自己的弟弟。对于山茶花的死,他并不陌生,甚至在她住进福安疗养院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一直没有吭声。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都知道就不告诉我”。文德低着头,紧握双拳,满脸涨的通红。“文德,大哥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这个女子毁了你的前程啊”。文书在提到山茶花的时候满脸不屑,这个低贱的女人不配出现在他的嘴中。
文德没有和文书发生任何争执,只是自己一个人大步流星的走向了福安疗养院的方向。“山茶花是我文德心中永远的红玫瑰,我不要白玫瑰。我只有她这个带刺的红玫瑰,我要带她回家”。留下这么一句话,文德头也不回的走了。任由文书在后面大声呼喊,文书知道他这一走是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