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就好像丢了魂一样,风凌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打电话通知哲学的家里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这个消息告知自己和哲学共同的好友。
他只知道自己一转眼又回到了家中,躺在了床上……
而和哲学聚餐后的第二天大概是睡了一整天的觉……这或许就是预知梦没有出现的原因……
为什么我还会有心情想到这些?风凌叶忽然很想哭,但感觉眼睛里干干的,没有一丝流泪的欲望。
脑海里浮现的,都是与哲学相处时的一些点点滴滴……
对不起,哲学,我不是故意的……
罪恶感弥漫着风凌叶,一连几日,他都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在他看来或许逃避已经成了一种保护自己与他人的方式。
蝴蝶效应么?瞅着镜子中稀稀拉拉长短不一的胡子,对面的那个人头发凌乱,眼圈浓厚,毫无生气,混乱的生活让他停止了日记的书写……今天是几号来着?
这狗屁的命运,他暗骂一声。
他很想冲着镜子中的那个人狠狠的来一拳,仅存的理智让他没有选择继续下去。
他叹了口气,还是拿起了洗漱工具。
昨日,一个电话也算是通知了他今日是哲学的葬礼。
而预知梦中,他今日是拒绝参加的。
他只是不想经历两次相同的葬礼,他只是不想两次经历看着自己曾经的好兄弟被摆在桌子上,众人在周围哭泣的场景。
这是在逃避,他知道,但是我也不想啊!我也不想啊!是我杀了他么?
出席葬礼的人不算多,瘦瘦高高的男人让我们进了门来,是哲学的父亲,逐步迈入年迈的老人,明明挺着一副似乎能够顶天立地的脊梁骨,转过身的瞬间却好像失去了些什么,落魄,沧桑的味道弥漫着。他什么都没说,给众人倒了点茶,等待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继续。
哲学的母亲眼圈一直是泛红,不知道哭了多久,好不容易在众人面前止住哭泣。
谈起凶手,却又声嘶力竭,眼眶的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这该死的玩意,我那苦命的娃啊,你这么年轻就去了,那天晚上没出车祸前他还打电话给我,说他想在这段时间顺便找个兼职补贴家里。”
“那该死的玩意,他要是不逃,他要是能把我的娃送到医院,我的娃也不会死啊!我的娃啊!”
“为什么死的是我的娃啊,他还这么年轻!他学习从小都这么好!还一直这么孝顺!”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啊!”
声嘶力竭,我们目睹着哲学母亲的悲伤。
每说一句话,风凌叶的内心就好像被狠狠揪了一次又一次。
他很想对这对老人说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
但是他不敢。
他甚至已经不敢去看这对老人的脸。
那张脸上的悲伤,都是对他的深深的谴责。
老人抽泣了一段时间又和我们讲起了哲学以前的事。
“小的时候,我问他以后如果有钱想干什么?他说他要买下一座岛,不用太大,然后他要在岛上建一栋别墅。”
“我问他建了别墅以后呢?他说要全家人都搬进去,开开心心的生活。”
老人又开始止不住的流泪。
“我真的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就算这该死的东西逃得了一时逃得了一世么?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他逃了迟早会被抓,他为什么就不送我的娃去医院?”
四下的众人沉默着,面对这样的场景,又能说些什么?安慰的言语么?
这坐着的,悲伤着的,哭泣着的,不是单纯的一个女子,不是单纯的一个老人,她是一位母亲!
躺在那里的是她的孩子!
是她刚过世的孩子!
是她养育了多年的骨肉!
她或许历经了很多亲朋好友的死亡,或许在将来还会面临很多亲朋好友的死亡,但是绝对不会有死亡会让她像现在这样悲伤,痛苦。
门外不合时宜的响起了敲门声。
老人努力止住了哭泣,打开了门。
门外的人穿着一身地网的服装,所谓地网,掌控的便是这个国度的案件法律的机构。
老人和门外的人交谈了一会,忽然发出了一身悲泣:“我苦命的娃啊!”
老人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
众人赶忙把老人扶到座椅上,有人迅速拨打了医院电话。
不久,老人悠悠醒来,又是一阵阵悲泣:“地网的人刚刚来说,撞了我的娃的人是一个在逃的通缉犯团伙!根据目前的资料,还难以捉住他们!我苦命的娃啊!你怎么这么惨!连死都不得安生!”
人生就是一场命运女神开的玩笑,或真或假的玩笑,直到这一刻,风凌叶才算真正明白了,或许自己得到的这个能力其实本质上也不过一场豪赌。
站在哲学的照片前,风凌叶早无言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对待他。
照片中的哲学不似正常的遗照,他略带着笑容……
???
笑容?
“我说叶子,不用那么吃惊好吧,虽然我现在是以电磁波魂体的存在了,但是我在死之前早已复制了你的一小段脑电波,我们之间是可以互相交流通话的,而你终于过来了,我也可以绑定在你身上不怕消散了。”
“哲学,你……”风凌叶下意识的想要开口发问,却被从照片中出现的略显虚幻的哲学给打断。
“别出声,你直接在脑海里发问,我还是能听到的,你先按我说的去做,你把你的手放在我的遗照上。”半透明的哲学说完还嘀咕了一下,“说遗照是不是不太吉利啊……”
请尊重一下你的身份啊靠!你一个已经死了只剩灵魂的人还说什么吉利不吉利的,你当这是吃鸡啊!
话是这么说,能见到哲学,风凌叶还是松了一口气,虽然按哲学自己的说法,他现在的状态是限于生和死之间,而为了避免哲学的消散,风凌叶还是伸出了自己的手。
离开之时,房间里隐隐约约的哭声还在继续着,哲学忽然显得有些落寞,却又赶紧催促着风凌叶:“走吧走吧,先离开这里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回家的路途中,哲学一直在风凌叶的耳边絮絮叨叨,似乎想把这些天个没人交流的份都说出来,而风凌叶也因此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按哲学的说法,自己和哲学一样,都是属于神的遗民。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的神的遗民,所谓神的遗民,可能要追溯到古时,传说,其实神创造了人类,事实上,拿创造而言并不合适。
哲学说,按前辈的推断,不是创造,或者说是改造更为合适,而所谓的神,目前也不得而知是些个什么玩意。
神改造的那一批人类便是所谓的神之子,一直传到了现在,则是神的遗民。
就好像人类的后代会产生遗传变异一样,神之子的后代也并非是全都具备神之子的能力,所以也有隔代显现这种说法。
而神的遗民的能力也并非是和自己一脉传承的一样的,具体的说神的遗民能力的觉醒全看基因中的片段给不给力,什么时候觉醒也不知道。
事实上大部分的神的遗民觉醒的能力大都和脑域开发有关,古时的先贤,大部分都是神的遗民,当然也有觉醒体质方面能力者,例如孔之贤者的父亲叔梁纥,力拔千斤,据记载甚至能一人顶住城池的千斤闸。
当然,也不乏各反面都有加强的觉醒能力,拿大家所熟知的来举个例子就是温酒斩华雄的孙坚。
所有的能力都会引起天妒,反噬的方面各不相同,羽扇纶巾的少年英才周郎造成的反噬是早逝,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项羽带来的反噬是自傲……
说完,哲学尴尬表示,自己的能力电波同步虽然能让自己继续存活,但估计自己的死亡,也是这能力的影响……
而风凌叶,也正是因为哲学观测到了他近期的觉醒,才下定决心依附于他身上,本来照他的说法,应该是依附在哲学自己的同事身上的,因为这所谓的依附可以说是凭空多了一种不会承受反噬的能力。
但是既然自己的好兄弟觉醒了,那当然是便宜自己的好兄弟咯!
“不过,”哲学话题一转,“虽然是反噬还是好不甘心,叶子,要是能抓到撞我的人,记得往他(她)身上帮我吐一口唾沫,还有……”哲学声音忽然带上了一丝悲伤,“以后有时间的话,顺便带我去看一下我的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