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的医术造诣已是寻常人不能及,他若是没有办法,那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是无可奈何。所以他另辟蹊径,查阅各种古典药籍,终于让他在一本古残卷上发现一种奇特药方,看到了一丝丝希望。”
“那片古残卷,被撕毁了一半,而且用于记录的还是古西蜀时候的文字,晦涩难懂。上面记录的大概是一些奇特的药方,只是这些药方所需的药材大多是些极品圣药,世间少有耳闻,乍看之下,就像是一些修仙求道的术士们才会用的药方。炼化的都是些什么洗髓丹、乌龙散,九转回魂丹……这些玄而又玄的丹药。”
“这世间果真有这种丹药能使人得道成仙?”徐小凤好奇地问。
“听我爹说提升修为,易精洗髓的丹药倒是有的,不过大多不容易炼成,极其难得。”
“这个残卷上的药方并不是空穴来风的东西,世界倒是真的有这些材料。我爹就是在这残卷上找到了治疗我病症的方法。这上面有一种药方,可以令人洗髓换骨,让飞禽走兽褪去毛发鳞甲,化作人身。只是这种丹药,要以“七心海棠”的花蕊做药引。”
“七心海棠又是个啥?”徐小凤问道。
“七心海棠是生长在西方西贺牛州荒漠绿洲里的奇花,普通海棠花无香无味,只有这七心海棠,花开时异香扑鼻。只是这花其毒无比,而且要二十年才开一次花,且只有花蕊可入药。”
“那岂不是要等二十年才能得到这花蕊?”
“是的,所以我说要治好这一身鳞甲,怕是难以实现,以现在的生长速度来看,别说二十年,就是两年,两个月……我怕就要变成人鱼了。”沈月容恍然若失地叹了一声。
徐小凤心念一转,既然自己的血可以催化这些药材,那么说不定能催熟沈月容口中的七心海棠花。想到这里,安慰沈月容道:“不要这么悲观嘛,车到山前必有路,没路拆车卖轱辘,指不定明天就能开花了呢。”
沈月容怅然一笑:“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屋里休息吧,明天陪我一起回百花谷。”
徐小凤起身关上门,回到自己屋里休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一天的经历和见闻,让他如井底之蛙跳出窠臼,方知这世界之大,长夜入梦,疲惫渐消。
第二天清晨,人们还在沉浸在睡梦中,猛然一阵剧烈震动!地动屋摇,刹那之间,屋里面的瓶瓶罐罐纷纷散落,噼里啪啦,叮呤咣啷,到处乱滚碎了一地。
“妈呀!又地震了!快逃命!”徐小凤从睡梦中醒来,惊魂未定。赶紧胡乱套了一件外衣,拿上铁剑跌跌撞撞地跑向沈月容的房间一顿乱敲。
“沈姑娘,沈姑娘!快起来,逃命!”
沈月容已然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就被徐小凤一把拽出来,直奔楼下跑去。
等跑到了街上,震感渐渐消失,才发现大街上全都是衣不蔽体,蓬头垢面逃难的人群,一个个狼狈不堪,有的用衣服遮挡住下体,有的男女一起裹着同一条被子,还有一位从醉欢楼里跑出来的年轻公子,似乎逃命的时候过于情急,把同他昨夜缠绵的女子的肚兜,当做贴身短裤穿在身上,惹得众人哄然大笑。
可这乐极生悲,一位乡下来的村民打扮的年轻汉子因为在一旁嘲笑这狼狈的年轻公子,被他一记凌云啸空掌隔空打断了左腿,瘫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顿时众人哑然失声,空气如同凝滞一般,眼睁睁看着那个纨绔公子回了醉欢楼。
这位年轻公子名字叫凌云哲,是凌云宗宗主凌无意的儿子,整日里吃喝嫖赌,游手好闲,宗主闭关多时,宗门内由他掌权之后,更是嚣张霸道,纨绔至极。
过了许久,余震停止,众人散去,大街上唯独剩下那个负伤在地的汉子,挣扎着无法起身。
沈月容定了定神说对徐小凤说:“蜀地本就多地震,不必大惊小怪的。你回客栈去把我的行囊拿下来。”
“这可太他么很吓人了,上次就是这么一命呜呼。”
徐小凤惊魂未定,气喘吁吁跑回客栈拿沈月容的行囊。
沈月容接过行囊后来到那个受伤倒地的汉子跟前,弯下身子察看一番,确实是腿骨断了,取出来一粒药丸,让男子服下,双手在他的左腿上摸索一番,然后让男子咬牙忍痛,说道:“忍住了啊,挺疼的。”
男子咬紧牙关,只听见“咯吱”一声,错开的腿骨被沈月容接回原位,又让徐小凤找来两块木板将男子的左腿固定好。
沈月荣从行囊中拿出一盒药膏递给这个男子说道:
“好啦!骨头已经复位了,这个药膏给你,仔细着用,可以用一两个月。”
“多谢小姐大恩!这医药费我日后定如数奉上。”
“你还真是叮当猫的口袋,啥药都有。”徐小凤说。
此刻,百花谷谷主沈无涯正在手忙脚乱地整理着散落一地的药材。
“哎哟!真是暴殄天物啊!这不老根,还有这金乌枝,就剩这一点点粉末了,还给我糟蹋了。可惜呀!”只见这青衫老头,脸颊红润,一脸醉相,一边自言自语地抱怨着突如其来的地震,一边用手掌将撒了一地的药粉搓起来放入瓶子里,最后剩了一点混进尘土的金乌枝粉末,倒在手心里,看了半天舍不得扔掉,吹了吹尘土,直接倒进了自己的嘴里……
“遭了!七心海棠花!”老头猛得想起来,那一株在药缸里种着的救命稻草!疯了一般地冲向后山药田。
这可是他历经千辛万苦,在西方世界的大漠里面移植的为女儿救命的药草,仅此一株,因为不适应西蜀的气候土壤,每日必须尽心呵护,以沙土为壤,要吸收充足的阳光,还不能用水浇灌,只能以烈酒养之。也因此,让老头还学得了一手酿酒的好手艺,经由他手酿的桃花醉,十里飘香,沁人心脾。
“幸好!幸好!这七心海棠完好无损!”沈无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大眼一瞟,药田里的其他药材,也基本无碍。
沈无涯的药田里种着许多珍稀药材,但在老头心里,没有任何一种能与这七心海棠花相提并论的。虽然这些珍稀药材也是价值连城,等长成之日,便是那些豪门子弟和修士们争相哄抢拍卖的珍品。
沈无涯一般不会直接出面买卖,他觉得过于俗气,更不想跟江湖人士和修士们打交道。等这些经年药材成品的时候,他会把这些药材直接拿到西蜀国都——上庸城。
上庸城里有一个蜀国最大的拍卖行叫做珍宝阁,里面囊括了整个蜀国最大的交易市场,无论是自由交易市场,还是拍卖市场一到开市都是座无虚席。这也就间接地造成了珍稀药材的价钱在市面上节节攀升,一涨再涨,而且还是往往是一药难求,有价无市的局面。
然而对沈无涯来说这些药材都是司空见惯的东西,不足为奇。这倒是成了百花谷的主要经济来源之一,足以让老头赚得盆满钵满。即便如此,那老头也始终都是一副抠抠搜搜的样子。
眼看到了中午,沈无涯终于把这次地震带来的烂摊子收拾干净,又拿了一瓶百花醉,给七心海棠花浇了几滴,剩下的,自己开始小酌起来。醉眼迷离,时不时还打个饱嗝,对着海棠花说道:
“你这小家伙儿,可真有口福,这两年喝了我多少的酒了?唉……人生在世恍如梦,且自开怀饮几盅。”
百花谷外,徐小凤和沈月容已然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