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医师?!
老者蹒跚冲到床边,握紧了青年的手臂。
他注视着青年睁的滚圆的双眼,焦切的询问道:“咳咳、弗伦,你、你还好吗?”
青年深呼一口气,缓缓抬起另一只手臂。
“我,我……”
他望着已经恢复至小麦色的胳膊,惊喜的笑了起来,“不黑了,不黑了!”
“弗伦,你,你还不舒服吗?”老者似乎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继续忧虑道。
青年——弗伦听了老者的话,想都没想,兴奋之情直接脱口而出,“老头子,哈哈,我从来没有这么舒服过!”
“真的假的,不行,你再喝点麻当吧!”
“真没事,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重塑了一样,现在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
青年边高声说道,边甩了甩自己有力的胳膊,“麻当还是让给其他村民吧!”
“喝麻当?”
沉默一刻的翰林发话了——他一脸不解的望着老者。
这个老人,刚刚说了“喝麻当”吧;可是,没记错的话,这个村子里的人不都是得了麻当病毒吗?
“您、您是医师大人?”
老者这才重新注意到翰林——他太沉醉于对村民的关切了。
他松开了握住青年手臂的手。看着青年生龙活虎的样子,老者连忙激动的问道翰林。
翰林还是那副姿态,“是。”
年轻女子愣住了。她望着站在一旁如无所事事的翰林,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个穿着漂亮白色长衣的年轻小伙子,刚刚挥手之间,就让濒临死亡的弗伦醒了过来。
而且看弗伦这副样子,简直如同大病痊愈!
这是个,厉害、而且非常帅气的圣人……
她仍呆在那儿,崇敬的想着。
“咳、咳咳!太感谢了、真是,真是老天有眼,让您这样的神医来到了我们村庄!”
老者走上前去,对翰林诚恳的感激道。此时,他对翰林的感想,跟年轻女子一样,无比的崇敬。
“医师?”弗伦上下打量了一番翰林,“是您治疗了我吗?”
“是是——不过,我现在想问个问题!”
翰林边笑着回答道,边赶紧插进了一句话。有件事情,他必须要搞清楚。
“请讲,神医大人!”老者爽快的说了声。
“老爷爷您刚刚说要让这个……弗伦先生,喝麻当,是什么意思?”
老者听了翰林的疑惑,居然觉得有点不解。他皱了皱眉,“神医难道不清楚吗——我们村子,咳咳,我们得的这种瘟疫,必须喝由麻当泡出的药水,才能慢慢痊愈!”
振振有词的说罢,他叹了口气,“只是,咳、村子没有足够的金币,去买治疗用的麻当。”
听到这里,翰林默默的说了句,“请把那个叫‘麻当’的东西拿给我。”
他似乎清楚了什么,不禁咽了口口水。
“哦、哦!神医先生请稍等!”
一旁的年轻女子闻言,连忙从呆滞中挣脱出来,跑向了房角的一个储物间。
片刻后,她捧着一株像是药草的东西来到了翰林面前。
“先生,这就是麻当了!”
翰林没有说什么,一把夺过了女子手中的药草。
望着这银白色的麻状植物,翰林咬了咬牙。
“先生?”女子看出了翰林莫名而来的怒意,疑惑的退了几步。
下一秒,麻当被翰林重重的甩到了地上。
“神医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老者看到被砸在地上的麻当,连忙上前去准备俯身拾起。他很心疼,毕竟,这麻当可是用大量金币买来,可以救全村人的药啊!
弗伦和女子见状,也没有阻止——他们也清楚这麻当的价值。
“这东西是谁卖给你们的?”翰林并没有在意什么,而是继续用不满的语气质问道众人。
“是领主大人!”
弗伦连忙回答道,“这是领主大人慷慨卖给我们的,治疗瘟疫的药草。”
“对,领主大人说,只有这种稀有药草才能救村子的命——他可是可以使用五阶医药术式的大魔法使!”
女子也兴奋的解释道——从她泛出金光的眸子里看出,这个姑娘很崇拜那个“领主大人”。
她是个只要是强者,就会去崇拜的那种人……
“我知道了。”翰林冷冷的嚷道,“这种草药,全部都烧掉——要烧到碳化,不再具有纤维状茎叶为止。”
“您、咳咳,你说什么?!”老者攥紧了手中刚拾起的麻当,一脸不情愿的望着翰林,“神医大人,就算您是,咳咳,您是神医,我也不会听你的话把领主说的草药烧掉的!”
“对呀,为什么!”弗伦不满的掀开身上的被子,对翰林问道——即使翰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也不能冷静的相信翰林刚刚所说的话。
女子则是又陷入了迷茫。
“草药?哈哈!”
翰林摇了摇头,把手重新插进了口袋,“你们真觉得这个东西是草药?”
口气中充满了嘲讽。
众人顿时一怔,互相看了看。老者继续接过话,“神医、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你们所说的草药,也就是麻当,是你们村庄瘟疫的病源。”翰林不紧不慢的解释道。
“哈?”弗伦诧异的张开了嘴。
老者则是盯着翰林的脸,似乎认为他说错了话,在等他重新组织语言。
“这种麻状草本,茎叶内含有大量的麻痹素——人们一旦服下这种素,就会浑身乏力,出现幻觉,必须再次服用这草本才能消除感受。”
翰林停顿了一下,重新从老者手里夺回麻当,“你看,就是这种看上去和清水无别的液体。”
说罢,翰林用手捏住麻当上端的一片叶,旋转扭断了它。顷刻,从断叶处流下几滴透明液体。
“于是,再次服用了草本,没过多久,人们又会感到不适、癫狂,从而周而复始的服下草本,导致这种麻痹素在体内越积越多。”
“从而变成能侵蚀血脉的,可怕的麻当病毒!”
翰林加重了语气,放开了手。
麻当再次落下,横在了地上。
翰林在拿到麻当的那一刻,就从洞悉中看出,这个草药的成分、食用效果,以及危害。
而这一切都表明,所谓麻当,其实就是原来世界里的……
“这种东西,不能被叫做草药。它有个符合自己内涵的名字——毒品。”
翰林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抹布,细细的擦起了自己的手。
“不,不可能!”老者听了此话,顿时又愤怒了,“领主怎么会、怎么会卖这种东西给我们!”
他激动的胡子在空中扭来扭去。
“不对……他说的有道理……”
这时,弗伦吸了口凉气,坐在床上默默的说道。
“弗伦?”女子不解的望了望他。
“村中突然得了瘟疫的人,都是喝过麻当药水的人吧。”弗伦皱了皱眉。
“是,咳咳,但这也不能证明麻当就是什么,毒品啊!”
老者竭力解释道。
“那老头子、小雯,你们俩没有喝过药水,不是都没有得瘟疫吗!”
“呀!”突然听到弗伦大声喊起自己的名字,女子一惊,毫无防备的叫了出来。
不得不承认,弗伦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老头子,你没喝过药水,是因为舍不得喝,把全部都让给了我们;而小雯,你之前在王都研习,没有在村子里,当然也不会碰到麻当!”
“这……”老者无话可说。的确,弗伦说中了。
“先生……您、您可信吗?”女子——小雯把双手抬到胸前,恐慌的握了握。
翰林闻声,只是瞥了瞥弗伦——被他瞬间治好,足以证明自己医术高超的存在。
“那么说,领主他……”见状,小雯不禁捂住了嘴。
“嗯。”翰林点了点头。
这一切,都是金钱的诱惑。
翰林不用些许推理,就搞懂了原委。
这个领主,因为自己是专医的,自然懂得麻当的药性。
他也清楚,这种毒品可以奴役、麻痹人们……
于是,他就把这个毒品打着“神丹妙药”的旗号,卖给了文化水平低下的村庄群。
以此来获得钱财,而且并不是这群村民的钱财。
是预料之中,王都会下发的补救物资——而获得这些物资的棋子,就是村民们。
毕竟,等村民们都死了,直接跟王都和其它领主们说“抢救无效”就一了百了了。
而那群不懂医术的领主们,自然也信服这乌切尔城领主。
多么卑劣的举动啊!
……
“银白的嫩茎伞叶,酝酿出的,竟是如此憎恶的现实。”
耗和坐在在石英椅上,悠哉而谈。他细细端详着手上这株麻当嫩芽,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乌切尔城的城西,几乎每个白天都被烈日照耀。而这片烈日之下,是半个城西的植物园。
呈放射状分布,从中心亭向四面铺出八条等宽的黄石小道。小道的石料不知从何而来,自紧密的缝隙中,散发出股股奇异的芳香。
两两小道间,夹着的便是药池。
中亭的镀金玉顶下,摆着黑色的端木桌椅。
“憎恶,也不见少爷停手。”
女仆轻捧起茶壶,小心将淡绿色茶水倒入桌上的瓷杯中。
靠在椅上的耗和听到潺潺流水声,斯文的放下了手中捻着的麻当。
“云烟青雾,虽说是茶叶,却能泡出浓浓的甜奶味,又不失茶品本身的雅香——在王都,这么一小杯就要卖到五六枚金币。”
耗和探下头去,凑着瓷杯深嗅了几秒。他眯着眼,半沉半醉的柔声道。
“光是这样一闻,似乎还有美酒的风味,回味无穷。”
女仆捧着快花边白布,上面稳稳的坐着茶壶。她叹了口气,望着耗和意味深长的说道,“对,这是花了老爷数载光阴所配成的绝世茶作。”
“父亲吗。”
耗和闻言,端起瓷杯微抿一口。
“他的伟大,是我不可触及的呢。”
女仆没有说什么,暗暗点了点头。
“当时诺蒂斯塔福仅有的十五个七阶筑基魔法使,他竟占了一席。”
说到这里,耗和不禁开口笑了笑,“整个国家最厉害的医师。”
“少爷,请尊重逝者。”
女仆开口责备道——她的眼眶微红,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望着延向远方的银色药海——半米高的麻当掀起波波白浪,叶与叶碰撞交错,沙沙作响。
“乌切尔植物园,因道路由上等的涵香砖铺成,香气缭绕,又名环香药园。”
女仆仍是平和说道。她头上的白色发带微微飘起,悄然遮住了眼角的泪珠。
“曾经的这里,千药各异,四季开不尽——就是人间仙境。”
听着女仆略带哭腔的肺腑之言,耗和只是再次轻端起瓷杯,抿了口淡绿茶水。
“如今,却是经收眼底的白,凄凉、寂寥。”
“怎么,你觉得不舒服了?”
耗和放下茶杯,缓缓的站直身子。
他整了整身上披着的银丝斗篷,走近了女仆。
“不,只是表达一下所见,少爷见笑了。”
女仆转过身子,对着耗和微笑着颔首答道。
耗和望着女仆略有动人之气的脸,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走到亭边,听着沙沙响声,深沉的说道,“我清楚自己做的事情违背了医道,不用你来指点,我亲爱的,奈芷香姐姐。”
“您还是叫我管家吧,亲爱的,少爷。”
女仆端着茶壶,小心的在耗和身后微鞠一躬。
“这可不好,小时候没有你,我这个少爷还真是个没朋友的家伙呢。”
耗和笑着说道,“同时,我也知道,你到现在还惦记着我的父亲。”
女仆——奈芷香没有吭声。
……
十六年前,阴雨一晚。
女孩蜷缩在街角的屋檐下,闭着眼,湿漉的全身打着寒战。
她已经筋疲力尽,已经不能再逃下去了。
皎洁的月光反射到对面的铁皮上,映出了女孩遍体鳞伤的身子。
淤青、伤疤——还有脸上那,显眼的五角星刀痕。
“妈的,死东西去哪了?!”
“在这里!”
突然,从小巷尽头,出现三个撑伞男子。
他们见到瘫坐在地的女孩,激怒冲了过去。
女孩闻声,也只是在心中恐惧——她没有呼救。
因为,即使呼救,也没人会来救一个奴隶——就算她只有六岁。
几秒后,女孩感到胳膊碰到了温暖的布料——像是裤子。
她咽了口口水,努力的抽噎了两声。女孩觉得,是那三个男子冲到了身边。
“这女孩是你们的奴隶吗?”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女孩惊讶的抬起了头。
眼前所见,是一个英俊的中年先生。
他身披斗篷,手上还提着一个有些岁月的药箱——很显然,这是个医师。
“领、领主大人晚上好!”
“领主——!”
“晚上好,晚上好!”
不远处,那三个男子见到突然出现的中年先生,连忙立正行礼。
“嗯。”
中年先生瞟了女孩一眼,重新望向了三人。
“那个……领主大人。”
身居三人中央的男子发话了,他恭恭敬敬的移步到中年先生面前,“这个是我们的奴隶,所以,我们能带她回去了吗?”
挤眉弄眼,原本还能看得下去的脸在假意的微笑下,显得更加龌龊。
“你这个奴隶,我买走了。”
中年先生从口袋里摸出三十枚金币,不屑的抛向了男子。
男子先是一愣,然后连忙爬在地上摸索散落的金币,“谢、谢谢领主大人!!!”
十分钟之后,中年先生抱着奄奄一息的女孩,来到了乌切尔植物园的中亭中。
雨已经停了,亭檐滴落的水珠,在二人耳边滴答作响。
“慷慨伟大的生命之神啊,我以魔法使迟更铭之名,借用您的力量——抚痕!”
中年先生所触之处,女孩的伤口慢慢愈合。
女孩望着蹲在自己前方的先生,心中充满了疑惑。
“伯伯、您为什……”
“名字是什么,小朋友?”
中年先生——迟更铭的术式施展完毕了,便直起身来。他抚摸着女孩有些消瘦的脸颊,笑着问道。
“奈、奈芷香……”
“芷香吗?”迟更铭思索了几秒,“以后,小朋友不能叫我伯伯,要叫老爷哦!”
“老、老爷……!”
女孩不知所措的答应了下来。
“嗯,脸上的五角星抹去了,果然可爱多了。”
于是,那个晚上,六岁的奈芷香成为了四十二岁的乌切尔城领主——迟更铭的女仆。
不用做家务,不用做重活,不用挨打,不用挨饿——芷香从那天起,成为了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仆。
她唯一的工作,就是和四岁的小弟弟——迟更耗和玩耍,在药香四溢的植物园。
环香药园,香气飘过了几个四季,飘到了十年前。
“老爷,您回来了!”
“爸爸!”
见远处药园门口挤来众人,等候已久的芷香和耗和飞奔而去。
去见半年未谋面的父亲、老爷、令人尊重的乌切尔城领主。
“很抱歉,迟更前辈他在我们与西斯林的战争中,不幸牺牲了。”
从那时起,药园的芬芳暗淡了许多。
不变的,只有涵香小道上,缭绕的清香。
……
“没错,我也惦记着,哎。”
耗和走下了台阶,站在了小道中间。
“可是,即使如此,您也不能确定自己的计划百分之百能够击垮西斯林——这个国家,是我们诺蒂斯塔福不可能打得过的。”
芷香将茶壶放在桌上,坐在了椅子上。
“不,我们打得过!”
听了芷香的叹息,耗和急了。
“要不是那个愚钝的主政官,愚钝的维嘉·辛不出兵讨伐,我们早就将那西斯林国王的人头挂在这中亭之上了!”
他大步迈到亭子旁,用力捶了捶白色的亭柱,“那场战争原本也是,他自己若是早点参与,西斯林主力也早就被他一人歼灭了——如此恐怖的力量,竟然存在于这胆小之人身上!”
“维嘉主政官,也是有自己的城府的……”
芷香望着耗和杯中没喝完的茶,默默的嚷了一声。
“所以,我们也有自己的城府。”耗和应声喊道。
“听着,少爷——耗和,我不认为您做的事情……是对的……”
“姐姐——”
“……”
“我不强求您配合我。”
耗和平缓了激愤的心情,把手从柱子上挪了下来,“可是,这些麻当现在种在药园里,便也算是药草了。”
芷香怔住了——他知道耗和想要表达什么。
“作为我父亲、作为迟更铭神医一手带成的五十三级的最强园丁,你这个比我还要高两级的存在,曾经说过什么?”
“我……”
芷香咬了咬唇,“不管老爷的药园里种的是什么奇药,我都要整治好它们……”
五十三级、可以使用五阶术式的园丁——奈芷香真的可以算得上园丁中的最强了。
这个姑娘,六岁一直到现在的花季年岁,都在研习植物学的术式——为了能够更好的治理植物园。
如今,她甚至能用自己的本源,让只服凛冽酷冷的雪晶花,在咸脏的海水中盛开。
“不管结果如何吧,首先,先得有笔财富。”
耗和继续说道,“毕竟,这个国家,像那个傻瓜八姆一样的贪财领主不在少数——只要我们拉拢的势力大,维嘉他绝对能下台。”
“而且很显然,国王也早就忍受不了他了,对么?”
芷香面对疑问,再次叹了口气,“耗和少爷,你姐姐,我,只是个无知的女子……”
但是我很清楚,你不能一错再错……
她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
……
“白依!”
“林林主人——!”
闻声,白依拖着一个大袋子来到了翰林跟前。
“嗯,辛亏克雷文给了不少浮光果……白依,谢谢了!”
翰林摸了摸白依毛绒绒的脑袋,笑着将大袋子提给了小雯和弗伦。
“这是主人…翰林医师给哥哥和姐姐们的果子哦——吃了对身体好!”
白依站在一旁,对着接过袋子的弗伦吩咐道。
她兴奋的甩着白尾巴,在心中想道:白依又被主人夸奖了,嘻嘻!
“好、好,白依小姐!”
弗伦憨笑着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头,面对眼前这个第一次不感到嫌弃的亚人,他觉得有点新鲜。
可能是爱屋及乌吧——因为对翰林救了整个村子的尊敬。
“真的太谢谢、太谢谢神医大人了!”
小雯连忙深深鞠了一躬——她这个下午已经不知道做了多少类似的事情了。
不断的鞠躬呀,致谢呀,发呆呀……
片刻后,弗伦和小雯马上把大袋子提向了站在不远处排队的村民。
这四五个钟,翰林可是忙过头了!
连续帮几百个人治疗——虽然来的时候心里就有过准备了,但工作的时候还是累的够呛啊!
以及,治愈之后村民们如雨的感激和热情……
不过,村长——老头子的整治还是挺棒的。不一会儿,他就把喧嚣的人群集中起来,并有序的排成了队。
望着队伍中,大口吃着刚领到的浮光果的孩子们,翰林的中二之心又颤动了……
哇哈哈哈,我这次估计真的成英雄了!
白依倒也是很开心——因为,她终于学会了戴帽子。
这还真是不容易!
“万侯先生、白依!”
此时,千彤手里抱着三个铁水壶,跑了过来。
她相比两天前,气色已经好了许多,没有了刚离开希顿时的消瘦。
“谢谢啦!”“千彤姐姐,谢谢!”
接过水壶,三个人莫名的一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