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现在最好的解决方法是别让徐染起诉你妈,你也知道,咱们老冯家家世清白,从来没有人坐过牢。如果你妈真有个闪失,你让你爸我死了怎么去见老祖宗。”语毕吗,冯父浑浊的眸子染上愧疚的雾气。
冯子安赶忙安慰,“爸,我知道,你自己注意身体,妈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
到了关键时刻,儿子终于成熟为顶梁柱了,冯父与冯母交换了个老怀欣慰的眼神。
冯子安沉吟一会儿,抬头望向一脸置身事外的徐晶晶。晶晶,这次需要你帮忙了。”
“我?”徐晶晶讶异。
冯子安点头。
“徐染对我恨之入骨,怎么会听我的话。”徐晶晶好像听到个天大的笑话,露出好笑表情。
她这副神情让冯家老小脸色各异,婆婆都要坐牢了,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徐晶晶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换上凝重,“我能做什么?”
“现在能说服然然的只有丈母咳,只有她妈了,而能劝服徐妈妈的也就只有你爸。”冯子安道。
徐妈妈接到徐父的电话好生意外,都是个活在回忆里的人怎么会突然约见自己?等她在约定的地点见到徐父后,这才知道人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怎么教育的女儿?多大的事非要闹到法庭,这不是不给人活路吗?”久经商场的徐父不威自怒,一袭话说得徐妈妈气短起来。
“我养大的女儿自然有数,你说,然然哪里惹到你了?”徐妈妈鼓起勇气问。
徐父桌子一拍,震得徐妈妈脑子发憷。
“你还有数?她要起诉子安的妈了你知不知道?”徐父质问。
徐妈妈点头,这事然然回来提过,她也认同女儿的解决方式。又不亏欠人家,凭什么被人指着鼻子欺负。近来她出门买菜,不少街坊问她传单上说的事是不是真的,她挨个解释,水都比平时多喝一壶。
“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她作贱自己?”徐父气不打一出来,再次将桌子拍得啪啪作响。
这次徐妈妈没有被他震慑住了,“你是哪只眼睛看到然然作贱自己了?”她恼火道。
“你看谁家好好的闺女没事上法庭,这不是作贱自己是什么?”
闻言徐妈妈冷笑,“然然这么做不但不是作贱自己,反而是惩治那些作贱她的人,我这个做母亲的看到只有乐得鼓掌的份,哪里会阻止她。”
“你你你”徐父气得手一颤一颤的指向坐在对面的徐妈妈,喘气声都粗了起来,“什么样的母亲养出什么样的女儿,看看然然被你带成什么样,同样的恬不知耻。”
“我再恬不知耻也不会搞外遇,弄得小三带着女儿找上门。”徐妈妈冷冷道。
徐父脸色一凝,眼里有窘迫闪过,“过去的事还提来做什么?我们都老了了。”
“是啊,我们都老了。”徐妈妈感叹,过去的是是非非已然远走,曾经刻骨铭心的痛苦结了疤,却没被时间磨灭,这么轻轻一碰还隐隐作痛。然然也大了,她已经到了不需要别人来指手画脚的年纪。”
本来还在感慨过去微有悔意的徐父一听这话火气又来了,“我是别人吗?”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你是她父亲了。”徐妈妈眼里闪过锐芒,“这些年来对然然不闻不问我不怪你,但你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来要求然然,我就不能不管了。”
“她是冯子安的母亲,是然然的前婆婆,怎么能说莫名其妙。”
“然然的前婆婆?呵呵,应该说你宝贝女儿徐晶晶的婆婆才对吧。”
徐父差点压不住怒火又想拍桌,但目光一触及对方眼里汹涌的恨意,抬起来的手顿时停在半空。别告诉我然然这么做是为了报复晶晶。”
“哈”徐妈妈笑得不屑,“徐晶晶是谁?我的然然跟她很熟吗?”说完这话,徐妈妈缓缓站起身,“以后别来找我了,免得我看你一次就勾起回忆越发恨你们。久久不见的人我可以告诉自己他已经死了。”
徐父脸色一白,气汹汹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徐妈妈拿起手包,就往门口走。徐父气得不顾形象的扯起嗓子喊,“别以为我找你出来是为了给其他人说情,我这是为了然然好。她一个离婚的女人,又将前婆婆告上法庭,这样做名声还不扫地?她还年轻,你要她以后怎么结婚嫁人。”
徐妈妈虽头也不回,却将徐父的话听到耳里。
她当然不会傻傻相信对方不是为了冯母说情,但后面的话稍一琢磨还是有些道理。然然离婚,名声已有瑕,可经不住其他折腾了。
这晚,她犹豫再三,最终敲门走进徐染的房间。
徐染正在备课,“妈”
徐妈妈将切好的水果放到女儿台子上,又在床榻坐了下来。
见状徐染知道母亲找自己有事,放下手中的笔在椅子上转过身来。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徐妈妈认真望向女儿清秀的面庞,她的然然还年轻,不可能一辈子不嫁人。沉吟半响,她开了口,“然然,你看这事能不能私下解决,不要走法律程序?”
一直挂在徐染嘴角的笑容消失得干净,“有人找你说情了?”
徐妈妈可不敢让女儿知道那男人找自己的事,连忙摇头,“没有,只是今天跟邻居聊了下,觉得他们的话也没错。”
“他们说了什么?”
“然然,要不我们要冯家出面给你赔礼道歉,登报也行,只要想办法恢复你名誉,消除影响,这事就算了。”
“妈”徐染叫道,“咱们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忍辱偷生了,这次放过冯子安的母亲,她肯定以为我们怕她,以后还不知会使出什么幺蛾子。”
“我们可以让她写保证书。”
“保证书?你会相信这东西。”徐染笑问。
徐妈妈语塞,冯母那么个欺善怕恶,刻薄阴险的人,她写下的保证书只怕没人会信。那”徐妈妈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但也不能眼睁睁的看女儿上法庭,于是语气硬了起来,“总之我不允许你打官司,如果你怕有万一,我明天就去找冯子安,要他把他母亲看紧点。”
“为什么不能打官司?刚开始你不是支持我的吗?”徐染疑惑。
徐妈妈探过身,伸手将女儿脸边的碎发拨到耳后。然然,这次听妈的。好好的女孩子打什么官司。”
“我这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名誉不被侵犯。”
“保护名誉不是可以私下解决,闹到法庭上像什么话。妈这是为了你好,把前婆婆告上法庭,说出去别人怎么看你。”
“就为这个?”徐染笑了起来,“妈,别担心,我不怕。”
“你不怕,我怕。”徐妈妈声音沉重起来,“前阵子走出去,每个人都要揪着我问你的事,幸好传单上的内容是胡编乱造的,我还能挺直腰板解释,可如果你真和冯家打官司,以后别人问我,我怎么说?然然,妈老了,承受不了过多的风言风语,你难道真想让妈心虚得出不了门?”
徐染神情一愕,好一会儿嘴巴动动,“妈,你说的是真的?”
“这事还能唬你不成。”徐妈妈起身拍拍女儿的肩,“就当妈妈自私只为自己着想吧,我不可能天天在家守着电视,总归需要出去走动,我不想以后因为你沦为别人的焦点。然然,当妈求你。”
丢下这句话的徐妈妈离开后徐染皱着张脸想了许久。
究竟是谁让母亲改变了想法?虽说老人家说没人找过她,徐染哪里信。难道是冯子安?徐染猜测。
经过一夜的考虑,徐染一早给夏秋柔打去电话,告诉她打算撤诉的决定。
“什么?”夏秋柔怪叫,“然然,你不会真被冯子安说服了吧。”
“不关他的事。”徐染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是我妈。”
“阿姨?”夏秋柔以后,“然然,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咱们这次证据确凿,再加上以前老太婆欺负你的证据,弄不好真能把她送见监狱哦。”
“算了。”徐染道,反正她也只是想给冯母一个教训,倒没真的想让她坐牢过。
“这是你的事,你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夏秋柔讪讪挂掉电话。
虽打算撤诉,但有的事还是摊在台面说清楚好,这晚,徐染约了冯子安。
“你可以把徐晶晶带上,免得到时候又说不清。”
在电话结束时,徐染无不嘲讽的加了上一句,这让那端的冯子安气得直咬牙。
为了防止万一,徐染叫上夏秋柔陪同自己一起赴约。他们定的地点是一偏僻的茶座,方便说话。
夏秋柔把徐染送到位置,居高临下的扫了坐在位置上的冯子安一眼。
“然然,我就在那边看书,有事叫我。”
徐染点头坐下。
而冯子安则对夏秋柔刚才那记藐视的眼神生恨。他压下怒火,脸上挂起儒雅的笑,“小柔,你可以坐这,我和然然谈的事用不着避人。”
“免了。”夏秋柔摆摆手,“我晚上还想睡个好觉,若是心情不好失眠的话谁负责?”说着姗姗走开。
冯子安握紧拳头,脸上的笑容僵硬几分。他从来不知道夏家人这么可恶,以前一个夏时景,现在又来了个夏秋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