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良良一直把自己关在自己屋里,不出来,也不和我们说话,也许现在在他心里谁都是坏人,他的眼里没有少年该有的光,只有无尽的冷漠。
我感觉有点累,这几天下来都没怎么好好休息,经历一连串的事情都还没来得及喘息。松懈下来,斜躺在沙发上,用手指按摩太阳穴缓解一下疲惫。
看着良良现在的样子,心里真不是滋味,很想要帮他,却不知从何帮起,而且他和他母亲一样还那么恨我。念着他那么小,就遭受这么大的变故,以后又该怎样生活,现在我只想能帮多少是多少。
我的手按摩的位置突然被一双温柔的大手代替,连忙把自己的手放了下来。陆邢墨的手代替我的在我的额头轻轻按抚,我确实太累,不想再说什么,也就由着他去了。
在他熟练的手法下,头真的舒服了不少,刚要闭上了眼睛突然睁开,意识到他的手在我的眉间分别向两边移动,有痒痒的感觉,我知道他在抹平我眉间的褶皱。
我在想事情烦恼的时候,就会不自觉皱起眉头,以前席御铭就说过,他也会帮我按摩,想到席御铭心里莫名有一阵酸楚。
我把陆邢墨的手拿下来,他的按摩给我一种很不习惯的感觉,我仿佛听见我的头顶传来一声很轻微的叹息,我终究有太多放不下的东西。
陆邢墨看了看我倒也没有拒绝我,不再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慢慢走在我的面前。
他脸色略带担忧地对我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你按照你心里想做的去做就可以了,不让自己后悔,也不要让自己有负担。”
我知道,他一向看得出我的心思,而且在良良这件事件上他没少操心。现在我最担心的是良良的腿。
我问道:“什么时候能帮良良去弄假肢?我想让他早一点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这几天看着良良的反常,我知道是这场意外让他的性格变化这么大,一个正常人突然失去了行走的能力。别人的嗤笑和冷漠连一个大人都难以承受,别说一个小孩子了。
我不知道,他这样长期下去会怎么样?我想让他的腿能够看起来正常一点,让他情绪能够有所好转,我的心里才会好一点。
陆邢墨用手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道:“我已经在安排了,你不用着急。倒是你这段时间也没怎么休息,要多注意身体。”
“好的。我知道。”我回答道。
“那你早点去睡吧!”陆邢墨说道。
“好的。”我慢慢起身回自己的房间,我确实该休息了。
其实我对于良良还是处于一种十分复杂的心情,童子舒视我如仇人,而之前良良对我的仇恨想要害死我的孩子,其实我根本不该管这种事,但是看到孩子那么小,受这样的罪,心里又过意不去,毕竟还是有一丝血缘关系的。但做这件事的时候又感觉别扭得很。
晚上,刚刚睡下,房门被重重敲击了一下,我马上做起来,看到房门被推开,良良“立”在门口,身体依靠在在门框上,比正常年龄大小的孩子,看起来矮了一大截。
房屋里被月光照的犹如白昼,我没有开灯,相信他也不想面对我,这样还能避免尴尬,但我仿佛能看见他眼里的光,闪闪的。
“我什么时候能去看我的母亲?”他在问我,带着质问的口气。
我想到童子舒现在的精神状况对他摇了摇头。“为什么不让我看我妈,你抓了我在这,又想把我带去哪?”他语言急促,显得有些激动地蹒跚在那里。
“我不想把你带去那,并且你现在也见不到你母亲,过段时间再说好吗?”我尽量放低语气,对他说道。
“你骗我,我讨厌你们每个人。”良良在月光的映衬下脸色苍白,愤怒的对我说道。说完还不等我说话,一转身就“走”回自己的房间。
良良以为我在骗他,然而我并没有。良良还把童子舒当做母亲,可是现在的童子舒不一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童子舒上一次可以把良良卖掉,不顾他的死活,而这一次再回去说不定会将良良如何,我也不确定,所以我不敢尝试把良良送回去。
这一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像是失眠了,看着月亮下去晨光初现。
第二天,我一起床就看到了客厅里的陆邢墨,阳光刚好射进屋里,温暖而清新,他优雅地斜靠在沙发上,姿势像一只慵懒的小猫,这迷人的俊颜,标准的高个子身材说不定多少女孩子喜欢,我也不自觉吸引呆住了。
可是再看清楚一点就会发现,除了他的整体美感,陆邢墨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贯的嬉皮笑脸难得地变成了愁容。
这幅景象让我特别疑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有这么大的触动,让我不禁正视起来,连忙走上前,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
陆邢墨严肃地对我说道:“不好意思,这件事情我真的不方便出面,还是得要你出面才行。”
“什么?我我觉得不太合适。”我吞吞吐吐地说道。这确实不太好,要是我被暴露了,童子舒本就与我有仇恨纠葛,到时她会怎么看我。而且现在我身份特殊,还怀着席御铭的孩子,要是媒体逼问出其他事情,肯定是很麻烦的。
陆邢墨脸上马上堆满笑容,笑着说道:“不会的,你别想太多,没人会那么无聊来挖你的,大不了他们也就给你一个英勇市民的称号而已。”
我知道他一般这么贼笑准没什么好事,可是想想也是,已经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虽然他对于我的事一手包办,从来很热情,但是自己也过意不去。而且这件事他确实也不太好出面,如果良良身份被曝光,他一个未婚少年要是被扭曲了形象总不太好,只有我这个形象和身份才合适一点。
他也是想到要让我自己去面对,不要总缩在壳子里,太多复杂的关系,太多不想提及的过去和恩怨纠葛。
没办法了,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叹了口气“好吧!就只能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