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泥的笑苦涩中带着从容,此时此刻,她根本就无法去追究尚爵为什么突然要她死,反而,她心里却因为能给爸爸找到这么大的一个依靠而安心。
话完,她朝着尚爵笑了笑:“尚先生,不要老是发脾气,这样对你自己的身体不好。”
她是认真的。
这个女人……
她很认真地说完这句话后,在尚爵身心一震之时,转身朝着湖边走去。
疯了吗?没脑子吗,他叫她去死,她就去?
就在这一瞬间,尚爵冰冷的心不知怎么的抽痛了一下,他大步上前一把拉住云泥的手臂。
等她带着满脸错愕回头,他已将她拉入自己怀中。
高大而冷凌的胸怀,似乎头一次因为这个女孩的投入而有了些许温度。
尚爵紧紧地抱着云泥,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声音低沉:“傻不傻,真去死吗?”
云泥懵了。
她的鼻息里流淌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香。
从小到大,没有一个怀抱像现在这样,抱着她,温暖着她。
很奇怪的感觉,和党长的不同,和爸爸的不一样。
但也莫名,尚爵的温柔让云泥感动和害怕。
因为这句傻不傻吗?
怀惴着复杂情绪的云泥突然鼻子一酸掉下泪水来,她抽泣着从尚爵的怀里抬起头来,哽声道:“尚先生,刚才不是你叫我去死的吗?”
尚爵哭笑不得,看着这张被泪水给糊了的小脸。
情不自禁地把声音也放低了,语调变得温柔:“有的时候我的话你也不一定要听。”
“真的吗?这可是你说的。”
“嗯。”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谢谢尚先生理解,你的话我不一定要听,所以今天晚上,我不想在这里陪你了,可以吗?”
尚爵漆黑的眸光再度变暗,他很头疼,这个女人,说她笨,可是有些时候,她却能轻松把他给绕进去。
这会儿不就中了她的套。
说她精明,可她什么事情都当真。
实际上,云泥就那种很纯粹的人,纯粹得让人措手不及。
现在轮到尚爵苦笑了。
“当然不可以,你答应我今天晚上要陪我,就必须得做到。”
他用大拇指将她的泪水给拭去:“哭好了吗?”
云泥吸了吸鼻子,楚楚可怜地点头。
“那就上车,我想在车上要你。”
“这里?”
云泥大窘,这个男人疯起来没有一点节操,就连说话也这么直接。
她惊愕的时候,身子一松,便被尚爵给抱了起来。
这一次和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
总之她是快要崩溃了,手虽然勾在他的脖子上,但是却很僵硬:“尚……尚先生,你能不讲话吗?”
“不讲话怎么能行,否则怎么教你?”
他一本正经地沉了下眼色。
云泥只好很认真地勾着他的脖子。
“很好,等我吻你的时候,你也要回应我。”
“怎么……”
她很难堪。
“回应就是跟着我做,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为什么会这样,好奇怪的感觉。
两个人之间只是一场交易,有这样的感觉应该吗?
她一时失了神。
尚爵伸手过来帮她扣着衫衣扣子,声音还带着些许事后的温润感:“女人,在这种时候,你据然还有时间发呆?”
云泥连忙拉回失神的心绪。
她抑头看着高大的他,那一颜俊庞完美慑人,今天晚上,不止在那件事上,而且事后看上去,他的目光也没有那么无情,那么冷冽了。
“尚先生,可以送我回去了吗?”
没办法,时间不早了,云泥只能大着胆子开口。
“嗯。”
尚爵答应一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又伸手来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抑起头来,他深深地吻下去,一个很长很缠绵的吻之后才放开她。
“以后不要跟陆长青了,做我的女人,可以吗?”
蓦地,就顺着自己的心说出这么一句来。
尚爵自己都觉得吃惊,云泥便是怔住。
两人沉默对视着,微妙的心绪,气氛仿佛有种快要凝结的滞待。
最终云泥眨了眨眼睛,也许有的时候,她是迷糊的,但这句话从尚爵嘴里说出来后,却让她立刻变得比任何时候都还要清醒。
她推开尚爵,苦笑一下:“尚先生,我们走吧!”
“我在问你话。”
尚爵神色微凝。
“我知道,但是我的生命里,唯有这个不能开玩笑。”
“你是说,你只会是陆长青的小太太?”
“是”
“那刚才我们算什么,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是你的第一个男人,陆长青他根本就没碰过你。”
尚爵的目光寸寸变冷,谈心论不上,那谈身体呢?
他没想到,云泥并不避讳谈这个,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是,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至今唯一的一个,可是你也知道,我们是为什么在一起的,我们都被有预谋的人给害了,而你却一直揪着这件事不放,所以之后
我们才会又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我不是……”
尚爵的话蓦地停住。
她不明白,他并非是揪着第一次在景帝山庄的事,而是因为,龙呤,那块尚家代代相传的龙呤,她是他的未婚妻,她却不管不顾,做了陆长青的小太太。
他是谁,世界上什么样的女人不能得到,却偏偏被却她这么舍弃。
这口气,难道就不能出出?
不过云泥现在的话到是突然提醒了尚爵,没错,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神秘人知道他现在和云泥的关系。那个给他下药,又把云泥弄晕了事先放到他床上的神秘人。
此时的云泥不知道尚爵为何话说一半突然停了,她只是有些胆怯着,生怕他又发飚。
谁想他却只是看着她,而后收起那么一点点冷冽,说了一句:“好,我给你时间慢慢来。”
话完就转身下车,关上车门,去了驾驶位启动车子。
这到让云泥心绪有些复杂起来。
车子缓缓驶出峰塔,一路无话。
两人都沉默着不说话,只到到达市里看到路边的一家药店门口,云泥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事。
“尚先生,请你让我在这里下车,我要去买药。”
尚爵没答应,也没停车,而是一只手稳稳地打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到储物箱里,拿了一盒药反手递给她。
“谢谢。”云泥接过来。
不禁有些暗自腹诽,时刻在车上备着这种事后药的男人,他的女人一定不止她一个。
她拿了两粒放进嘴里,吞下药后,转头看着车窗外失望。
一直到达市中心后,尚爵把车子停在一个公交车站。
他太了解她,知道她有多怕自己将她送到门口去。
停下车后冷冷地坐着也不开口,云泥只好说了声谢谢,拉开车门下去。
等她刚把车门给关上,尚爵已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云泥走到站台上,这时候已经不早了,站台上居然只有她一个人。
而马路上的车流却来来往往,却总是不见公交车的踪影。
等了十几分钟后,这才决定打车回去。
其实尚爵的车子往前去绕了一个环岛再返转回来,看到路对面的公交车站上云泥一个人孤独站在那里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低声咒了一句:“这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傻,不会打车吗?”
等他再把车子绕回来的时候,云泥已经坐出租车走了。
尚爵勾唇无奈的笑笑,他发现自己的情绪已经被这女人给牢牢的左右了,这可真不是什么好事。
陆府。
灯火通明,今天晚上苏蓉没在家里组局,她反而去了斐东家。
所以家里空荡荡的没人。
也不是没人,有一个,只是云泥没有留意到,毕竟这家太大了,而且很长一段时间,陆言帛都没在家里出现过,所以她进屋后根本就没留意沙发一角上坐着的人,正用深沉的目光锁住她。
只到云泥要上楼梯了,陆言帛才冷声开口:“泥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