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平开着车先将沈茜送回了家。
“好好休息。”他打开车窗说:“过两天还需要你去做很多事。”
“我猜是去找之遥姐对不对?”沈茜看起来精神很足:“这活不错啊,我快要想死她了。”
林飞平挑挑眉毛:“行啊,不傻呀,这几年我一直觉得之遥说你像她是个大笑话来着。”
“林飞平,其实你人也挺不错的,这几年我一直觉得之遥姐喜欢你是不可思议的事来着。”沈茜背着手,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林飞平的脸上露出微笑。
“明天见,哦不,是今天见。”沈茜说:“我也去眯一会了。”
“等等。”林飞平指了指手表:“‘产检’千万别晚,那边肯定最近盯得紧。”
他又指了指周围的几辆车:“这些和你家门口的人全都是我的人,再过一个月左右,看情况你搬到你爸妈那里去,我也过去。”
“行了,放心吧,我都听你的。”沈茜说:“留两个人就行了,搞这么多,这可是大过节的。”
林飞平冷笑:“看来你是希望再被元天栩捉走穿帮?”
沈茜吐了吐舌头。
“走了。”林飞平的车窗缓缓升起。
车里一下子告别了嘈杂的氛围,变得安静起来。
林飞平一手掌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揉着太阳穴。
他想起杜之瑶现在的样子,不禁眉目全都舒展开来,她的身体这几年养的很不错,肤色红润,眼睛有神。
她还是老样子,主意特别的多,小心眼更是无处不在。
林飞平回忆着她将酒泼到自己裙子上,引开小玉时飞快说的话,激动的感觉再一次让他心绪难宁。
“两个。”她的头偏向小玉离开的方向,嘴巴都没有动的从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声音。
虽然发音是那么的不标准,但是林飞平还是马上就分辨出了这个词。
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和肢体的动作,费尽力气才能让自己不去飞奔上去一把将她搂进怀中。
当小玉回来时,林飞平靠近了她,虽然她冲他不耐烦的斥责让他离得远一点,但是他还是从她的眼睛中捕捉到了一瞬间的闪着光的喜悦。
两个,两个孩子!
林飞平感到了眼角湿湿的,他做父亲了,还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他和她的孩子,和他们骨血相连的孩子。
但是为什么每次抱出来的却只有一个呢?
另一个从未露面的孩子是被故意藏起来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不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样抱出来玩呢?
林飞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或许这就是杜之瑶这几年以来没有一点信息传回来的原因。
他甩了甩脑袋,必须尽快弄清楚,否则之遥还要继续和那个人渣在一起,万一露出一点马脚……她真的很不安全!
手机的铃声突然在无比安静的车厢里响了起来。
这么晚了会是谁?
林飞平按下接听键。
“林总,杨永突然说想见您,我看这么晚了本来不想打扰到您,但是上次您说无论什么时候……”
“做的很好。”林飞平说。
他挂上电话,调转车头,将油门一踩到底,一阵风似的向着相反的方向呼啸而去。
林飞平推门而入的时候,杨永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
他面前的烟灰缸里塞满了大大小小的烟头,有几个已经从里面掉下来,散乱的落在茶几上。
见到林飞平,杨永连忙站了起来:“这么晚了,还打扰,真的是不好意思。”
林飞平皱着眉头驱赶着满屋子的烟雾:“没事,希望我这趟来的值得。”
“呛着你了,他们不让开窗户,我这是习惯了,要不然换间房说话吧。”杨永说。
“不用了,就这里吧。”林飞平坐了下来:“省去开场白什么的,直接告诉我有价值的。”
“我,我还有几句话想问。”杨永偷偷打量着林飞平的脸色。
林飞平又抬起手揉了揉额角:“我之前说的一切都有效,你讲的这些,有证据最好,没有的话,就需要配合我找到证据为止。还有要问的?”
“没有了。”杨永重新坐了下来。
他把手上夹着的香烟举到唇边,狠狠的吸了两口后,扔到了烟灰缸里。
林飞平静静的等着他开口。
“我以前是做法医工作的。”杨永声音嘶哑着开了口:“几年之前河里发现的女尸就是我验的。”
“假冒伊可馨的那具?”林飞平并不惊讶:“伊可馨承认的她买通的法医应该就是你吧。”
“我并没有被任何人卖通过!”杨永的脸突然变得通红,他激动的站起来,大声地咆哮着:“这种黑心钱我从来不沾。”
林飞平看着他,这么直接的反应,不像是在撒谎的样子。
杨永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好半天都不能平复。
“好点了吗?”林飞平指指沙发:“我相信你是被诬陷了。”
“不仅仅是被诬陷这么简单。”杨永颓然的低着头,突然用手捂住了双眼:“我家人全都死了,连才三岁的孩子也……”
有泪水从他的指缝中汩汩而出:“我假死,是想保住一条命再去对付他们,但是却害死了无辜的李傅浩,不仅仅这样,三年前,我还被诬陷成了一名贪财的罪人!”
林飞平沉默下来。
杨永过了很久才逐渐的平静下来。
他用发抖的双手又燃起了一支香烟,在袅袅的烟雾之中开始了讲述。
“那具尸体送来后,用以比对的头发不久后也送了过来。”杨永声音低沉:“我按照规定,一共要做三次比对,才可以做出最终的确定俩个人是不是一个。前两次,都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到了第三次,我在送来对比的头发里发现了两根不一样的。”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两根头发明显比其它的颜色浅一些,而且也细一些,因为做这一行久了,我对这些非常的敏感,于是就用这两根当成了最后一次的对比样本。结果之后发生的悲剧就从这里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