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就是两天过去了。这两天里薛睿推了所有的工作,在家里一心一意地陪我,我们两个人是觉得快活得很,但是安智和嵇家那边是怎么个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在接到薛长天的电话之后,薛睿的神情一松,挂了电话便对我笑道:“事情已经解决了。那边还算识相,Y城所有的商铺一折转让给我们家,父亲已经去喊了岳父一起接手,毕竟这件事还有你的功劳。安智带着薛翰和薛凝净身出户,并且已经公证过了,薛翰和薛凝不具备财产继承权。也算是保留了她最后的脸面,没有拆穿她的那些诡计。”
我躺在躺椅上,手边就是新上市的葡萄,日子逐渐往冬天过去了,我的身子也越来越疲惫慵懒,听到这样的消息也不觉得多么惊讶。毕竟在安家那样的世家大族看来,什么都是比不上颜面重要,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先把表面功夫成全了就好。
只是薛凝……也算是被薛长天和安家联手放逐出去了,她到底是薛长天的亲生女儿,如果真的这么做……
我睁着一双眼睛,有些犹豫地对薛睿道:“薛凝那边……”
薛睿和我心意相通,不用我全说便懂,他释然一笑,凑过来给我喂了一颗葡萄,看我吃下去之后才道:“父亲给了她一千万,如果她安分守己,那么也算是可以完完满满地度过一生了。”
我略略点头,这样说来确实就没有什么差错。毕竟有安智那样的妈在,薛凝也不是个有老实心眼的,不管是谁都不肯把她再留在身边吧。我看薛凝那样,对薛长天的感情也不是很深,跟了更亲切的母亲大约也是个不错的结果,给了补偿之后就两不相欠吧,挂个表面父女的牌子,草草掩盖过去也就算了。
转头看着窗外,窗外的枫树也没有之前的火红了,就像是到了冬天,确实是万物凋零的季节。我心中突然有一个奇怪的想法,便试探地对薛睿道:“我们冬天的时候在院子里移植一些腊梅,怎么样?”
松梅竹菊,这四样东西的气节我最是喜欢。只是以前碍着家里不方便,一直没有这样的要求。现在和薛睿住在一起,我就放开了。
“喜欢红梅还是白梅?我回头就帮你去挑,你有要求最是好办,我就怕你什么都不说,我要去猜你的心思。”薛睿笑着拿了把梳子给我梳头,我斜眼看着身边的男人,英俊的脸庞似乎从十七八岁开始就没有变过,岁月待他不薄。
我心中微暖,面上却还是装的懒懒的,故意找他的茬,轻嗔地说:“怎么,难道这就不耐烦我了。谈恋爱的时候你可还是愿意猜我的心思的,现在变了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薛睿看了我一眼,目中是暖暖的笑意。室内的空调和地暖都开着,刚刚好是最适宜的温度,我们两个人穿着贴身的单薄衣衫,面对面坐着,就像是正值青春年华时候的相遇,现在只是一个最适合的结局。
我示意他停止为我梳头的动作,把头凑了过去埋在他的胸膛上,有点懒懒地道:“我在想,等大雪纷飞的时候,我们还是这样,坐在落地窗前面,头挨着头,两个人一起赏雪。窗外很冷,屋子里却是心和心都很贴近。那时候,我们的孩子也应该出世了,我可以抱着他,到时候就是我们三个人了。”
薛睿认真地听着我的话,丝毫也不觉得我是在梦呓。我说得越来越慵懒,险些就要睡着。薛睿就这么抱着我,也不嫌手麻,我半睁着眼睛道:“我们现在这么幸福……是不是好久没有关心过殷子衿和阿凉的事情了?”
“不是所有事情我们都能管得上。殷子衿现在回加拿大预备着最后的国内市场进军的事宜了,阿凉也跟着他回去了,真是两个倔脾气的。”薛睿的声音低柔了下来,大约是觉得我要睡觉了,不能吵着我的睡意。
我唔一声,响起昨儿晚上阿凉给我发的信息,她在信息说自己此刻是非常的惶惑,上次殷子衿去和非家的姐姐相亲,虽然没有什么结果,可是就是那未置可否的态度最让阿凉慌张。我问她是不是一定要去追寻殷子衿的脚步,她给了我很肯定的脚步,表示“与其现在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还不如去搏一搏,现在已经是无人问我粥可温的境地了,至少再坏的结果也不能更差”。
我实在给不了她多少好建议,只能先建议她回去看看父亲母亲,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再怎么喜欢一个人,也着实不应该冷落了自己的父母。世家大族最看重的也有一个孝道,如果一个连父母都不孝顺的女孩子,他们凭什么相信她可以一心一意地对自己家的孩子好?
我悄悄地联系上了阿凉的父母,把阿凉和殷子衿已经分手的事情告诉了他们。阿凉的父亲和母亲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出身,经常被殷子衿照拂,现在这样的情形也明白自己的女儿和那个男人缘分已尽,许诺我一定会好好劝解阿凉。
这是我能为阿凉做的唯一一件事了。女人的一生中可能会爱上很多人,可是最爱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那一个,能不能得到,能不能相守,都是命。我希望有了父亲和母亲的安慰和劝解,至少她能够略微想开一些,在已经不可能的情况下不要一脖子吊死在殷子衿这棵树上。
她对不起殷子衿,可是人总是要活下去的,日子也总是要过下去的。
“哎。”我幽幽叹息一声。既然阿凉现在去了加拿大,就说明她父母的开解没有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薛睿望着我笑,道:“明明你现在和阿凉的关系已经大不如前,你还是事事为她考虑,实在是个好心肠的女孩子。”
“我就当给腹中的孩子积德。”我回望他,“也好吧,她不去试一试,总是不知道什么是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