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薛睿在家里略坐坐,他又自告奋勇地去给父亲送了下午的点心,我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撩亲王。亲王对我越来越大的肚子是越来越温柔似水了,连和我玩也注意分寸,有时候真的感觉他就是一个人,只是不会说话罢了。
我想着身边很多人都有了稳定的对象,像平旌和似云,好事都近了。而我们一直兢兢业业吃饭睡觉的守法公民亲王却还是单身,我不禁觉得有些不平衡,我拍着他的大头道:“现在你的年龄也算是青壮年了,找对象的话也是合法合理的了,不算是早恋。要不我去给你找个女朋友?”
亲王歪着头看了我一眼,好像很是不屑。我不禁觉得很是尴尬。这话好像我也不是第一次说了,只是前几次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耽误,我信誓旦旦地道:“这次绝对是真的,你是双血统赛级犬,那我也给你找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女朋友!”
亲王轻吠了一声,用脑袋在我小腿上蹭了蹭,慵懒地就趴了下来,显然对我说的这件事兴致并不高。平旌从厨房出来,手里拿了一瓶冰可乐,调侃道:“现在大家讲究的是自由恋爱,你多带他出去转转,等他看上合眼缘的了,你给他讨回来做老婆也行,是不?还搞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套呢,真是一点进步都没有。”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的这个哥哥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拆我的台。我鄙视地道:“要是他看上一只小泰迪,我也给他讨回来?”
“体型不是问题,我们要的是真爱,真爱你懂吗?”平旌白了我一眼,好像我的脑子里装的都是可乐瓶子里那些小气泡似的。
我轻咦了一声,道:“噢,那如果他看上的也是公的,那也带回来?”
平旌险些一口可乐喷在我的脸上,他悲愤地看着我,好看的脸几乎皱成了吴彦祖的爷爷那般:“我在没见过你之前一直幻想着我的妹妹是一个温柔体贴,十分可爱的小萝莉。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越来越毒舌,越来越不知道怎么尊重兄长的女人!”
我看着他表演,撇了撇嘴,这个演技实在是可以去拿奥斯卡小金人了,平旌不进军娱乐圈实在是埋汰。我不屑地皱了皱眉,道:“那你倒是敢为人先啊,还为人兄长呢,现在你妹妹的孩子都要出生了,自己还没结婚,你说这是做兄长的样子么?”
平旌白了我一眼,在我身边坐下。我乐呵呵地看着他,他也温柔地瞧着我,两个人还是一贯的斗嘴,根本不用掌握什么分寸,这就是血脉亲情之间的维系,这样的感情让我们都觉得实在是美好得很。在我遇见我的原生家庭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原来我会有这么和睦的亲人,这么爱我的亲人,不得不说还是缘分的奇妙。
“你今天在看守所和嵇婉童说了什么?”他饶有兴趣地问道。
“还能说什么?还不是都听她在那里抱怨,说自己这样那样的,总之就是大小姐的命已经到了尽头,还是不愿意做一个平头百姓呗。”我无奈地耸了耸肩,难为我还蹲下和她说话,要是早知道怎么说她的狗嘴里也吐不出象牙来,我就不该和薛睿去看她,还让薛睿心情不好了。
平旌摇了摇头,目中流露出些许怀念:“在她小时候,她还是很可爱的。粉雕玉琢一样的小姑娘,最喜欢和我们一起玩过家家。不过每次都玩不多久,就会被她的家长给领回去,可凶了,根本不管一个小孩子的心理需求,只是一味地给她学那些琴棋书画的。大小姐的脾气和气质都要从小养成,你现在就算放她出去,让她去做一个普通人,她也是过不惯没人伺候没人追捧的日子。”
我微微一愣,看来平旌和小时候的嵇婉童还很熟悉。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每个人都会在自己的成长过程中改变,这是不可避免的,只是有的还能保留初心,有的却是不能了。我苦笑着道:“果然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啊,父母给孩子的影响太深,倒是害了嵇婉童了。”
平旌哼了一声,那双灿若晨星的眼眸里尽是不屑:“她的父母也是盼女成凤,不得已而为之,她自己不争气,反而想在歪门邪道上下功夫,现在的这个结局可不是她咎由自取么?”
我想到那小警察和我说,嵇婉童大约要在牢里蹲上个二十年,不仅还是觉得有些情绪复杂,她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可也是一个正值成熟年龄的女人。二十年之后再出来,大约早就是沧海桑田了吧,那时候的嵇婉童能不与社会脱节就已经是谢天谢地的事情了,想要再恢复之前的神气活现,大约只是妄想。
我和薛睿一起,和家里的亲人一起,把路上所有想绊我们一跤的石头全部踢开了,脚疼过,可是结局是偏向于我们的。我也不知这是福是祸,一切来得太快太好,就好像不太真实了一样。
“二伯那里……怎么样了?”我犹豫了片刻,还是问了句。
“二伯?”平旌微微一愣,有些复杂地道,“到底是我们的血脉亲人,就算他做过很过分的事情,我们又能怎么样?左不过是略施小惩,杀鸡儆猴,先剥夺了他手上的权利,其他的东西只能再徐徐图之了。其实,只要他安分老实一点,我们也不会再对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