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任何一名女性来说,都是戳着脊梁骨的难忍之言了。我从来不把这些当做人生中的污点,因为错不在我。但这不代表我能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不逊。我冷笑着接过电话,道:“是啊,婚姻就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我眼瞎过了,所以遇到了对的人,不像你,捧着坨垃圾当宝贝。你的孩子是无辜的,你想要他出生以后,有一个毫无责任感的人渣爹和一个毫无教养的小三妈吗?”
艾心暖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只知道“你你你”地尖叫了几句。我出了这口恶气,便对这通电话颇觉无趣了,于是毫不犹豫地挂断。
薛睿笑着摸了摸我的头,道:“没想到我的浅茹牙尖嘴利起来还真是让人折服!”
我无奈地笑了笑,说:“这哪里是什么牙尖嘴利,我左不过是说了实话,她就受不了了,这种心理承受能力还做小三,不是给自己开玩笑吗?”
薛睿低着头看了眼手机,突然笑起来,很开心地对我说:“你一直说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时候好像已经到了。”
什么意思?我疑惑地接过他的手机,引入眼帘的是他和徐述之的聊天界面,徐述之打了一段话给他:“我今天和非萸去她朋友那会所给人家道歉,结果正好看到人家倒霉,警察搜罗了几个嫖,娼的出来,人家在那边检查身份证的时候,我听到有个小警察问了句,你是叫“田野”吧?我就觉得耳熟啊,嫂子的那个前夫就是叫什么田野吧?我拍了张照片,你给瞅瞅呢。”
底下附了一张图,可不是田野么,他蔫头巴脑地在警察的制服下,毫无以前的那种威风气。我又惊讶又解气地摇了摇头,道:“玩得还真是脱啊,家里有个怀孕的,还在外面乱搞。”
薛睿拥住了我,道:“你想不想更解气一把?”
我疑惑地问道:“想,可是要怎么做?”
他轻轻地笑,道:“出了这种事,家属不去缴纳罚款,我看是出不来的。你不如还是伪装成他的妻子身份,去帮他一把……”
我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我巴望着他倒霉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帮他?何况,如果不是复仇大计没有完成,我真的希望这辈子和下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个人,他的丑恶嘴脸我光是看到就觉得浑身不得劲。
薛睿笑起来:“你这个小傻瓜,我对他的讨厌,只会比你多,不会比你少,我觉得我比你自己还要爱你!我怎么会帮他?只是,你想想,你过去帮他一把,总可以看到罚款缴纳单什么的,到时候直接拍给艾心暖,岂不是可以坐山观狗斗?”
什么坐山观狗斗,明明就是坐山观虎斗!不过他这个字改得真是妙啊,我不禁笑出了声。难道这一招就是传说中的以退为进?我细细思量,展演而笑道:“阿睿,我真是觉得你是诸葛转世,这招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过……”
我扬了扬眉毛:“不需要我们主动去找他,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主动找上门来。”
可不是么,这种丢人的事情,田野喜欢面子的那种性格绝对不会外传的,告诉他的父母又不敢,难道还能找艾心暖来解决?我看他现在躲艾心暖都来不及,怎么会给她闹,事的机会?
我话音刚落,没多久,田野的电话就来了。我鄙夷地轻笑一声,接起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喂”了一声。
田野果然着急,都来不及假意和我寒暄两句,急切地道:“浅茹,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我从鼻孔了哼了一个音节。
田野接着道:“实在是需要你我才会找你,我只信得过你。不瞒你说……我现在在警察局,你能来吗?”
那边传来警察不耐的声音:“你真的打电话给你的老婆了么?”
我为了计划,把到了嘴边的冷笑和嘲讽咽了下去,知道现在他开着外放,便忍着恶心换了柔和的语气,道:“没问题,我现在就过去。”
放下手机,看见薛睿的眼神很是奇怪的样子,我便笑着问怎么了。薛睿一脸郁闷地道:“我真烦他,找个机会一定要打他一顿。”
这是吃醋了?我吃吃地笑,看四下里无人,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他一下,道:“你吃醋的样子真帅。你实在是没必要和他置气,一万个他也比不过一个你!”
薛睿想笑,却又强忍住了,绷着一张脸道:“我不管,我生气了。”
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我跺了跺脚,咬着唇问:“生气了怎么办呢?”
“当然是要补偿啊。”
我偏了偏头,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怎么个补偿法?”
薛睿哈哈大笑,替我拉开了车门,比出一个“请”的手势,不怀好意地道:“现在先去做正事吧,至于怎么补偿……晚上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气得跺脚,乖乖坐上了车的副驾。
薛睿的车技很好,一路上很是平稳,我觉得相较于他的那个司机也不遑多让。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请司机的呀!有钱人真是烧得慌。我在心里暗暗腹诽他乱花钱。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已经把自己摆在了当家女主人的身份地位上去看这些,所以才会觉得薛睿乱花钱很不对。
片刻后便到了警察局,薛睿把车停在门口,问我道:“你是想自己进去,还是我陪你一起进去?”
我想了想,歪着头道:“我自己进去,就是真的要捞他出来了,我可不想做这等好事。我们一起进去吧,现在我就发信息给艾心暖,冲她现在多疑那样,即使我不给她看证据,她也很快会过来的。”
薛睿赞赏地看着我,摸了摸我的头。
他牵着我的手走进去,两人问清楚今天抓的那波嫖,客被控制在哪后,便和我赶过去。推开门一看,墙角并排蹲着好几个人,双手抱头,畏畏缩缩的样子十分好笑。
听见门声,他们齐刷刷地抬起头,眼神里全是清一水的期待。很快其他几个都默默地低下头,显然是因为我不是来“帮”他们的人。只有田野惊喜地欢呼一声,但随即便像是被踩住了狗尾巴一样,欢呼声的末梢冻结在了他难以置信的眼神里。
他的眼睛牢牢盯在我和薛睿紧紧牵着的手上,我看他的神色颇为不忿,嫉妒和愤怒像在他心里放了把火一样,几乎快烧到他的眼神外来。
坐在桌子后面的警察看到我们,有些吃不准,又回头看了看田野,迟疑地问道:“你……真的是他的媳妇?”
我“噗嗤”笑道:“当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