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和地笑了笑,道:“艾心暖的孩子没生得下来。”
虽然有所预感,但是还是免不了我心下一惊,我默默地看着窗外,几乎生出了恍如隔世感,窗外灿灿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我的发梢眉眼,却照不亮我的心。
我对婚姻一向自信,所以无论是我怎么猜测,我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来破坏,更不会想到是我的“好闺蜜”艾心暖参与了这一切,这个我掏心掏肺去对待的人最后给我了致命一击。我对艾心暖从来都是照顾有加,却没想到……
我冷笑起来,其实她在接近我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要背叛吧,她的接近就是一个圈套。
我想到这里,也就没有半分怜悯了,我冷冷问道:“没生下来……是正常的,舆论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影响,腹中孩子的父亲又不闻不问……是田野下的手吗?”
薛睿见我说话间提到田野已经没有半分波澜起伏,不由得由衷一笑,他温柔道:“说来也很奇怪,她是在医院里自然流产了。也可能是她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可惜没什么人同情她,知道她没了孩子以后,舆论还是一边倒的。”
我听出薛睿的话中隐含的意思,不由得皱起了眉毛,问道:“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是故意堕胎,企图夺得外界的同情?”
“不排除这种可能。”薛睿点头道。
“这怎么可能呢……”我难以置信地道,“肚子里的孩子和她血脉相连,她怎么忍心?”
“艾心暖为人有多丧心病狂,你不是不知道。她把赌注都下在田野身上了,可惜她没看出来田野本身就是个没担当的,他躲起来做缩头乌龟了,苦头全给艾心暖自己吃下了。”薛睿似笑非笑地道,“她以为自己捡了个宝,其实却不知道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我浑身一凉,他这么一说,我真的觉得这件事八,九不离十,是艾心暖自己搞的鬼。她怎么下得去手,那是她的孩子,那是一个还未出世的小生命啊。
在医院里,无疑是最稳妥的,只要不出纰漏,好好配合养胎,孩子肯定可以保住。但是偏偏艾心暖的孩子却掉了……想到艾心暖曾经视我的孩子也如同草芥一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手握成拳,道:“难道对她来说,孩子就是可有可无的吗!”
薛睿见我生气,忙安抚道:“艾心暖这种人,迟早会遭报应的。我想当初她要这个孩子,只是为了拴住田野的心。”
“真是天真!她从我这前车之鉴上还是看不出田野是个怎么样的男人,对他趋之若鹜的后果就是什么都得不到!”我又是气愤又是解气,心里已经有了八,九分把握,但还是问薛睿,“田野和艾心暖领证了吗?”
薛睿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你何其聪明,你一定都猜得到,只不过想从我嘴里印证罢了。田野和艾心暖虚与委蛇,一是觉得她新人新鲜,二就是图她家里的资源。现在她家的那个教育机构声名狼藉,在倒闭的边缘摇摇浴坠,她本人也不算什么新人了,之前看报道上说,田野都有分手的心思了。”
“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他也是有胆。”我冷笑一声。
“什么有胆?田野说是你先提出的离婚,但是拖着不肯领离婚证,他才一时色迷心窍地和艾心暖有了瓜葛。被营销号报道之后,安然直接带着电视台的记者和田野当面对质了,田野被小姑娘骂得支支吾吾,看得我们很解气。”薛睿微笑道。
没想到已经离婚了,田野还要在我身上泼脏水,我感觉气得伤口都有点疼。不过所幸有朋友为我两肋插刀……我冷笑道:“这样的情形,这两只过街老鼠还敢在Y市混?”
薛睿站起来看了看母亲送来给我插在花瓶里的白百合,似笑非笑道:“有些人的厚颜无耻,超乎你的想象。”
我皱了皱眉,看着薛睿,有些犹豫地道:“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拜托你?”
“你有求于我,这可真是件稀奇事。”薛睿眯了眯眼,笑道。
“我想伤势痊愈之后,回Y市看看安然他们……”我犹豫道,有些支支吾吾,“我怕太突兀了,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费心周全。”
“这话就是见外了,你和安然的关系那么好,如果让我前去,反而会让她觉得你们之间有了嫌隙。你把话和她好好说清楚,安然肯定不会怪你的。”薛睿建议道。
我咬着牙,道:“不仅是安然,还有薛……薛校长那里……”
薛睿眼睛一亮,感动道:“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和我们家的人扯上关系了呢,如果姑姑知道你还是这么惦记她,她一定很激动……”
“姑……薛校长没有怪我吧?”我有些黯然地低下头。
“要怪,也是怪我。”薛睿苦笑道,“当时的事情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
“算了,别说了。”我偏过头去,不浴再详细说这个话题。不管怎么说,伤了就是伤了,想要把一颗心缝补好再交出去,我不知道这一辈子还有没有这样的勇气。无论薛睿现在怎样道歉,都是无济于事的。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跌到冰点,薛睿见我对他生了烦意,也陪着我静默下来。我和他一个坐在病床上,一个站在床尾,两两相看无言。
我的心里百转千回,薛睿痛苦,我何尝不是也在痛苦中徘徊。本来一对默契十足的恋人变成这样,我的心里实在是堵得慌。
薛睿默默然看着窗外,男人的五官如同刀刻一般的俊美无比,只是,除了他的眼神有些冰冷,现在的他,我自认为很了解,却还是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这个男人,是不是从来都不会将自己真正的情绪显露在我的面前,包括,我也一样。
不知为何,我有些难过。这样的情绪突然出现在我心中,搅得我心慌意乱,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