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怎么好像你们对双欢比对本宫都要尊敬？难道本宫记错了？其实双欢才是你们的主子？”谢姝凉薄的语气让跪在雪地上的众人感觉到了比雪地更凉的感觉。
“没有，不是，没……”刚才那丫头慌忙摇头。
“没有？”谢姝冷笑。
“双欢，既然他们都说是你做的，你有什么想法？”谢姝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即便是跟在谢姝身边十几年的双欢此时此刻也读不懂谢姝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心里有些打鼓，微微吐了口气，镇定心神，回答，“回公主的话，奴不知。”
“一句不知，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的一干二净……”谢姝似乎话里有话。
“木清你说说，本宫的饮食从来都是小厨房安排的，从前你和双欢也算是好姐妹。”
“诺。”木清看了一眼身边的双欢，想了想开口，“公主，奴以为，双欢应当不是这样的人，双欢跟在公主身边已十年又七，双欢自幼聪颖，哪怕……说句不中听的，若双欢真要对公主做些什么，怕是……公主恕罪。”木清话说到一半便适时住口了。
“说的有道理。”谢姝想了想，好像真的觉得木清说的有道理似的，这让下面一众丫头婆子更加摸不清谢姝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了。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双欢，你呢，你有什么想说的。”谢姝似笑非笑的看向双欢。
双欢被看的心中突地一跳，“回公主的话，奴的确在公主的饮食里动过手脚，并且十年如一日。”
谢姝脸上表情不变，可是下面跪着的一群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因为奴知道公主时常睡眠质量不好，公主不喜欢熏香，酷爱山茶花，但是山茶花不利于睡眠，所以奴擅自做主常在公主的饮食里放助眠的药物，希望能够对公主的睡眠有所帮助。”双欢回答的不卑不亢，因为没做过那些事儿，所以面对质问，她一点儿都不显慌乱。
“说得好。”这下大家听出问题了，不管谁说话，说了什么，谢姝都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都是这样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同一句话“说得好。”
这让大家刚刚准备落下去的心又提起来了，更加摸不清谢的路子了。
“公主，双欢姐姐……分明是木……”流珠看不下去，想说什么，看了一眼双欢，突然闭了嘴，赌气似的又扭头看谢姝，话还没说完就被谢姝打断了。
“这里有你什么事儿？你不是从我身边出来的丫头，难不成这事儿还跟你有半毛钱关系？”谢姝的话让流珠哑口无言。
“诺。”流珠知道这里没自己什么事儿，若是说了什么惹了公主，说不定不能帮上双欢的忙还会给自己招来麻烦。
“公主，就像刚才木清说的，奴能跟在公主身边这么多年并且一直都是公主最得力的心腹，那就说明，奴足够聪明足够优秀，没有人比奴更了解公主，所以如果奴想要对公主做点儿什么，也不会给人留下任何把柄。”双欢知道这次是一个绝佳的彻底铲除木清的机会，错过了再等下一次就不容易了。
“嗯。”谢姝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木清奇怪的看了一眼谢姝，这样的木清只在从前还没失忆的谢姝身上看见过。
她在怀疑，怀疑是不是谢姝其实已经想起了什么？还是说她已经已经开始怀疑什么了？
可是惊蛰的毒她比谁都清楚，怎么可能呢？
木清满腹疑惑却得不到宣泄，看谢姝和双欢的目光都跟着晦暗了不少。
她在想如果谢姝想起来了，亦或者从一开始谢姝就是装的，那么今天的一切是不是根本就是个局？连带着双欢也是一个局？
木清心里慌乱得不行，只能祈祷谢姝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她今天这样的话只是因为本能。
“倒是刚才说话的婆子和丫头，口口声声说的煞有其事的，怎么看都像是早有预谋。”双欢的话意有所指。
“哦？他们跟你都是在小厨房做事，虽然你去小厨房的时候不长，但是这段时间已经足够你做许多事了，他们的话也是有理有据的，本宫有理由相信你是在为自己狡辩。”谢姝终于说了句正常话。
“公主说的事，咱们这些做粗使婆子的也都是没什么本事的，哪里懂那么多？双欢姑娘原来是公主身边的人，所以自打来了之后就是咱们小厨房最亮眼的存在，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她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当真是几乎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咱们这些下等人哪里会诬陷于她？”
婆子口齿伶俐，倒是让谢姝一时间有些刮目相看。
“啧啧啧，不错啊，刚刚不是挺害怕本宫的么？怎么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在本宫面前这么伶牙俐齿了？”那一瞬间木清几乎都已经确定了谢姝根本就是从前那个谢姝，至于是她自己想起了还是她根本就没忘记这就不好说了。
“公主这些婆子都是大宋人，他们原本就民风开放，说话利索了些也没什么不对。”木清想试探试探谢姝到底是真的想起来了还是只是假象。
“哦？原来是这样么。”谢姝歪着头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公主……”木清还想说什么，却被谢姝打断了。
“既然他们都是大宋人，本宫训斥两句怎么你就这么紧张？莫不是这两人你认识？也对怎么会不认识，同在公主府，又都在本宫的院子里，不认识才奇怪呢。”
木清正想反驳说自己不认识刚才那两人，却没想到立马就被谢姝反将了一军。
“公主说的是。”木清笑得难看。
“不过这件事就算本宫相信你是无辜的，这也没用啊，凡是都要讲个证据的不是吗？”谢姝这话似乎完全没有偏袒双欢的意思，但是木清就是觉得谢姝就是故意这样说的。
刚才觉得谢姝根本就记得从前的一切，这一瞬间却又觉得她不记得。
因为如果这件事换成从前的谢姝的话，肯定不会在这里跟一群下人废话这么多，她会直接让人去查，就像她刚才说的话，她相信证据。
“公主，奴以为，能近公主身的人也是最有可能在公主的饮食中动手脚，既然要查就要查个透彻。”双欢的话颇有几分破釜沉舟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