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弄死她,灭口么?
不可能吧?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被历天秤这么明目张胆地接都了。在看守所也是有记录的,甚至说不定还有车远远地跟在后面。但一切都有保障,可蓝小情还是却步,不敢过去。
“怕了?”历天秤冷笑,回头看蓝小情紧张的表情,“怕还问?”
蓝小情面无表情,轻叹了口气,还是走了过去,站在他身旁。不知何故,她感到陌生感抵不过那一瞬间的踏实和安心。
“何苦揭我的伤疤?”
“咦?”蓝小情反而疑惑,歪着头,四十五度仰视他怎么,话题一下子从悬疑转到了虐情?
历天秤也低头,看了她几秒钟,继而回过头去,眺望远方,也像在望着遥远的虚无。
“历天秤,我……”
“噗!”历天秤忽然笑了,好象刚刚那伤情都是假的,“你这傻瓜,到底想说什么?要不要我猜猜?”
“好好呀。”蓝小情发觉,他俩之间的故事,总还是由他带动的。这一瞬间,蓝小情感到轻松放心了。她终于可以懒惰地又什么都不想,由得他说什么,做什么,甚至强迫她做什么,她都感到安心和舒坦。
“你在吃醋?”
“啊?”踏实了没一分钟,蓝小情又不知所措了,“什什么意思?”
历天秤见她的反而,忽然又皱眉,表情那一瞬间露出了些许嫌恶,“你这个女人,你到底怎么想的?”
“什么?”蓝小情还是不动如山,她原本心情复杂,但站到历天秤身旁,就好象一片空白了,“我我刚被放出来……我……”她是真的委屈,也提心吊胆,感到孤独忧伤。
“为什么突然提起了羊羊?”
“羊羊?”蓝小情好象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她叫羊羊?”
历天秤起初有些抗拒,须臾,叹了口气,“嗯。”
“我梦到她了。”
“嗯?”历天秤这才有了不同的反应,“你……又不认识她,怎么?”
“我也不知道。”蓝小情的笑意里有着一丝歉意,仿佛那是人家的未婚妻,是人家的故人,她会梦到,是在侵占了什么,“我就是梦到了,梦到挺清晰。”
历天秤皱眉,有些深意地看着蓝小情,“你梦到……她什么了?”历天秤记得,他所有对蓝小情描述过的羊羊,似乎都挺负面的。
“车祸。”
“嗯?”
蓝小情耸耸肩,这才觉得肩膀僵硬,浑身都僵硬,“是那那场你说过的车祸。”她在尽可能地含蓄表达。
历天秤叹了口气,“是,我说过,没有错。她是车祸死的。”
蓝小情探究地看他,看着他的侧脸,“那场车祸,你亲眼目睹了?”
“当然没有。”历天秤说,“我没有见过最后一面,当年,我被通知去殡仪馆认尸,因为她……她当时的那个老公根本不管她,说已经向法院提出了离婚,他们在办离婚手续,理由是感情破裂,加上羊羊吸毒,花了许多共同财产,这样。”
“你只见过……尸体?”蓝小情问得小心翼翼的。
“对啊。”历天秤点点头,旋即皱眉,“你问这些干什么?你梦到了车祸?梦到羊羊被车撞死了?”
蓝小情点点头。
“这怎么可能?”历天秤说话时嘴角微弯,露出一丝苦笑,“我都没见过,不,是谁都没见过。警察已经作证了,羊羊是因为毒瘾发作,当时住的别墅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她在家里翻箱倒柜,因为她嫁的那个老头家里是藏毒的,可她找了整整一天,也没找到。她太难受了,只能拿了一点点钱,想着到外面想办法去买。其实”
历天秤顿了顿,轻叹口气,“其实,她应该也找不到什么渠道买。她吸毒也都是被那老头传染上了,当然,他自己并不吸,他是故意让她传染的,因为羊羊骗了她。”
这故事,在曾经历天秤给她讲过。再听一遍,似乎有了不同的感受。那时,她对历天秤没有任何感觉,也不觉得那开玩笑式的未婚夫妻的关系是真的。然而,如今,在她身陷牢狱,再被他解救出来之后,她听到了,心里会起了一丝丝的涟漪,甚至越来越被放大了起来。
“嗯?”
“啊?”历天秤好象还在催促着问她,蓝小情手抚了抚心口,感到那里砰砰地跳着,“我,我也不知道啊,我就是梦到了,梦到了车祸。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梦到的那场车祸,有点蹊跷?”
历天秤闻言轻笑,“听上去很离奇吧?我记得警察说,当时看了监控,是傍晚,冬天,天已经黑了,她穿着睡衣跑出去,刚出了别墅门口,就被一辆车撞了。”
“车?”蓝小情皱眉,她丝毫没有历天秤的轻松,似乎在历天秤已经过去了的事,在她这里,才是个刚开始,仿佛她才是刚刚看到真相的那一个,“她为什么会在自己家别墅门口被撞死呢?怎么怎么撞的那么彻底,当场死亡?还有啊,别墅门口都是私人领地,怎么会突然有车开在那里,而且开得那么快。就算开得快,也不至于那么凑巧,就撞到她了啊?”
历天秤是看着蓝小情,听她说完的。表情复杂,静静地听着。
“蓝小情,你……”
历天秤好象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问她,“你怎么会梦……想到这里?”
蓝小情又耸耸肩,这一回轻松了许多,她甚至还活动了一下筋骨,仿佛要开始长篇大论之前的运动,“不瞒你说,我不止一次梦到,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清晰的多,也多看到了一些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
“难道没有阴谋?”蓝小情答非所问,“难道当年,那场车祸真的只是普通的车祸?”
历天秤点点头,轻笑,摇摇头,“我也曾和你一样怀疑过,会不会阴谋。毕竟那个老家伙能设计让她染上毒瘾,怎么就不会因为想甩掉她,而让她被车撞死呢?更何况,是她自己跑出去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是啊,是啊。”蓝小情甚至急切了,尽管是几年前的事了,或许还是可以查,“你你就没有想着去查吗?是……那个时候你没有现在的能力吗?”
“当然不是。”历天秤摇摇头,“我当时想尽一切办法查,但真的无从查起,因为那个肇事司机,在当时不久之后就归案了。”
蓝小情皱眉,“会不会是替罪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