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凭我的记忆，给他起一个卦，看看他现在是否还在人世。不过，我提前说好，生死不占，结果也不一定是准的。预测这东西，其实也就是个百分之八十，懂？”
“嗯。”蓝小情点头，仿佛看到了希望。
其实，她也别不想借助这类的方法来破案，但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能采用什么就采用什么了。先找到一些方向，再抽丝剥茧。
栗爷爷仔细看着那个转盘，看了好长时间。时间久到，连蓝小情都有些紧张了，身体僵硬起来，生怕听到什么自己不能接受的答案。而一旁的余姐，甚至都开始让自己整个身体处于备战状态了。如果说，蓝小情是紧张到僵硬，她则是尽可能让自己放松，不是精神上的放松，而是身体上的。精神上随时敏感周围一切的变化和可能，而身体上，要在大脑感触到一切危险的同时，做出最快的反应。就像是身上有了弹簧，任意驱动。
然而，余姐并没有发挥所长，而是在栗爷爷一声音叹息之下，放松了警惕。
“居然这样……”
“咦？”蓝小情这才发觉自己嗓子都是喑哑的，“栗爷爷……怎么了？他他已经死了吗？”
“不。”栗爷爷几乎是脱口而出地否定。
蓝小情像是看到了一点希望，“那他还活着？”
“也不一定。”栗爷爷再度否定。
“咦？”蓝小情有些失望，难不成预测的百分之八十，她这一卦就落到那百分之二十里了？
栗爷爷皱眉，抬起手示意她不要讲话，自己在那里思忖，沉吟着。蓝小情不敢打扰，也不似刚刚的紧张了。只不过，这答案和他们之前的猜测有什么两样呢？一个人，若非是活着，就是死了。这个李耀威是活着死了，居然成了个迷？连奇门都无从得知？
还有，她更多的想知道，田佑基在南方，很多的时间里，都假扮做是李耀威。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在小时候，甚至是二十几岁的时候，都一直将李耀威当作是个偶像，十分崇拜。尽管栗爷爷所描述的，这个李耀威可能并不如蓝小情他们几人想象中的优秀和完美，但这是田佑基和国娜娜从小就看到知道的，但这却没能磨灭他们心目中耀哥哥的美好形象。这又是为什么？
而且，从国娜娜的当年的举动来看。多年之后，李耀再度出现，并不是从天而降，出乎意料的。很有可能，是和国娜娜商量好的相见。那他们的见面，是出于什么？爱情么？这是所有人都能第一时间想到的答案。只是，若真的如此，他又为何如此神秘？这神秘和田佑基有什么关系么？是因为他的紧追不放，才会使李耀威避而不见？可是，若是如此，他避而不见田佑基就好了，又何必折磨国娜娜这么多年，留下一个生死未卜的结果？
“……真是太奇怪了。”栗爷爷突然开口，也打断了蓝小情的心理分析。
“咦？”蓝小情再看向栗爷爷，甚至都感到栗爷爷一瞬间老了好几岁。脸上原本就沧桑带着落寞，而此时此刻，他的神情中透着疲惫。只是，那目光中却是疑惑不解，却包含着不服输的挑战。
他看到了什么？
“难不成……唉，我早该想到的……”
栗爷爷一直在那里自言自语，只是面目看上去轻松许多了，不似刚刚的谨小慎微，也不像一开始的高高在上。他叹了口气，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姑娘，这个人我看不了，断不了他的生死，实在抱歉了。”
“咦？”蓝小情从栗爷爷脸上看到了一种叫做“放下”的东西。然而，这让她紧张了，栗爷爷放下了，什么都不看不问了，那她的答案要到哪里找？
“这个李耀威，不生不死。”栗爷爷语出惊人，看上去甚至有点江湖骗子的味道，说什么都模棱两可皆是道。但真正实际的东西呢？又没说明白。或许，凡是如此说话的，自己都是不明白的。
“为为什么这么说呢？”蓝小情是信任栗爷爷的，知道他会说什么，都有他的道理，“只有生和死，怎么会不生不死？”
栗爷爷皱眉，看着蓝小情，似乎是观察她，“姑娘，你还小，你们这个年代的人，都是受科学知识教育多年的了，应该不会太思索人生命问题。那我现在问你，你觉得，人的生命，是由什么组成的？”
“是跳动的心脏和平稳的呼吸……”
“不，不要给我这样的答案。”栗爷爷打断她，甚至有一丝的不耐烦，“这类回答，我自己也可以上网去看，不止你们年轻人可以有标准答案。我……或者我这样问，你认为，人有灵魂吗？”
蓝小情怔了一下，旋即点点头，“不管别人，我自己是相信的，人有灵魂。”
“这就是了，人的生命，是肉体和灵魂组成的。”栗爷爷说，“所以说，一个人活着，必定是肉体和灵魂组合到一块儿，对不对？”
蓝小情点头，没有出声，她更想听栗爷爷讲，而不舍得打断，哪怕是栗爷爷在问她。
“这其中，少了一样，可能就不完整了。或者说，这个人就不存在了。”然而，栗爷爷似乎自己也没有理清很多思绪，说的模棱两可的，让人丈二和尚。
“栗爷爷，你的意思是，这个人可能是植物人了？”蓝小情说完，忽然感到自己又在科学理论知识，旋即摆摆手，解释道，“或许，可能是少了灵魂，还是少了肉体？”
“对，少了一样。”栗爷爷终于找回了话题了，“这个李耀威如果我看到不错的话，他现在应该是少了一样。所以也无法断定是活还是死。”
蓝小情皱眉，“是不是有一种可能，他不受自己控制？”
“嗯？”栗爷爷的反应，似乎是感到蓝小情的提议十分的新颖，“真的不排除这个可能，就像是傀儡。”
蓝小情续问，“还有可能没有，有人在操控他，可能是灵魂，也可能是肉体？”
“有。”栗爷爷再度点点头，“然而，这挺难实现的。”
“为什么？”
“一个人想要操控另一个人的灵魂，那要具备很多条件。”栗爷爷说，“比如，这两个人有血缘关系，这是最大的可能。”
“血缘关系？”蓝小情皱眉，摇摇头，“不，应该不可能。”田佑基不至于和李耀威有亲属关系，“还有呢？”
“再有，就是操控的那个人的能力了。”栗爷爷说，“比如，通晓各类玄学知识，有几十年的奇门术经验，有这类的天分。最重要的是，会用禁术，且有方法不会反噬。”
“又是禁术？”蓝小情这回倒也不太诧异了，只是想来还是胆战心惊，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落到这里，“会不会是田佑基。”她忍不了，直接问。
“那孩子我已经几十年不见了，实在不敢确定。”栗爷爷不无感慨，“他若是真的动用了禁术，且登峰造极，或许真的有可能。只是，他为什么要如此操控李耀威？他们不是好朋友么？他还很崇拜耀哥哥。”
“可能正因为崇拜和喜爱，才会有特殊的情愫产生。”蓝小情自言自语，“他这个人，看上去优秀，成熟。然而，从小到大的经历表明，他若不是真的那么有造诣和人生的感悟，很容易长成一个善于伪装的人。很事实证明，他就是这样的人。他后来也算是富二代，然而，这不能排除他是个自卑的人。自卑和自大是两个对立面，会产生在一个人身上，他很厉害，善于伪装，所以才会在表面上看不出来。他隐藏了很多年，却应该一直在计划筹谋着什么危险的事，这事会影响很多人，却是他不得不做的。”
栗爷爷听的很认真，“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不知道。”蓝小情摇摇头，甚至失笑，“我们一直在他猜测，他到底要做什么。他杀了，是他计划中最失败的一步，然而却不得不做，不然他的计划进行不下去。这是他的漏洞，他本以为可能逃脱，但周刑警是个好刑警，他大胆地猜测，小心求证，不惜自己出重金请私家侦探，也要还死者一个公道！”
“我明白了，姑娘，我相信你，也相信你那些朋友。”栗爷爷说，说的很是郑重，“若有什么需要，一定联系我。但这次，我能帮你的，可能就到这里了。哦，对了，这些信你可以带走，看看有什么帮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