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问你。”唐瑾谦不急不躁，“你现在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想要你！”
秦暖秋坐在唐瑾谦对面，她直勾勾的眼神有一种上了谈判桌的锐气，再也没有当年画画时的艺术气息。
唐瑾谦莞尔笑了，“你想清楚再回答。”
唐瑾谦的笑，让她有一分迟疑，秦暖秋皱了皱眉毛，“我想得很清楚。”
“你要我什么，要我娶你？”唐瑾谦深邃的眸里全都是冷静。
秦暖秋不相信，他在面对秦晚夏的时候，他的眼神也这么冷静，她落寞地垂下眸，“你不会娶我。”
“那你要我什么？”唐瑾谦追问，“要我喜欢你？”
秦暖秋看着唐瑾谦的眼睛，“可能吗？”
“不可能。”唐瑾谦毫不迟疑，“以前，不可能，现在，不可能，以后，更不可能。”
连续四个不可能！
秦暖秋被唐瑾谦的毫不留情而刺得转开了眼睛。
以前，她也曾经暗示过她喜欢他，她还未曾开口，唐瑾谦就告诉她，他喜欢秦晚夏，她告诉他，秦晚夏喜欢韩时，而且跟韩时有婚约，她迟早会是韩时的新娘。
唐瑾谦当年的回答只有三个字，“我知道。”
秦暖秋问他，“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喜欢她？你可以有其他的选择。”
“我的心已经做了选择，没有第二种选择。”
唐瑾谦的回答永远这么直白不留余地，那她还在挣扎什么？
秦暖秋一时间有些迷茫。
“你看，这就是你跟她最大的不同，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你迷茫了！”
唐瑾谦修长的手指敲击了下桌面，他提起了秦晚夏，提起秦晚夏的时候，他眉梢都藏了笑意。
“可是，晚夏知道，她用了很短的时间，就理清楚了她的心，而你现在还没看清楚自己。”
秦暖秋难掩嫉妒地反驳道：“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那你说说，我最真实的想法是什么？”
“晚夏刚回来时，你很高兴，你恨不得用一切弥补当年你举办的那场假葬礼，尤其是你看到晚夏的善良时，你义无反顾地替她挡下了飞撞而来的汽车，你尽了你做姐姐的义务，你很满足。”
唐瑾谦双手交叠在一起，他低沉的嗓音有种异样的穿透感，能直击人心，秦暖秋暗暗握紧了拳头，“继续说。”
“可，当你发现你处在生死边缘的时候，你开始不甘，你想要抓住你曾经没有抓住的东西，而当时摆在你面前的就是我，当时提出要见我，提出三个月的约定，都是你内心不甘的驱使，对不对？”
唐瑾谦冷静地望入她的眸底，秦暖秋骤然眯起了眼睛，她已经说不出话来。
唐瑾谦继续道：“你死而复生，但你身体虚弱和外形的变化，让你难以接受，你在假装坚强，因为三年前家人离开之后，你就习惯了坚强，可是即便你再坚强，也熬不过漫长的恢复期，更熬不过内心的嫉妒。”
“如果，今日晚夏没有嫁给我，而我并没有守护在晚夏身边，只怕你早已忘记少女时期的那份好感，可偏偏是我娶了晚夏，是我守在晚夏身边，而你眼睁睁看着晚夏跟我过着你憧憬的简单生活，你不平衡了，本来那场车祸是属于她的，被撞得不能出门，不敢见人的是她，是你替她挡下了这一切，她欠你的，她应该还给你，而她有，你没有的东西，就是我！”
随着唐瑾谦的声音一点点变得厚重，秦暖秋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急促，直到唐瑾谦忽然下了定论，秦暖秋蹭地一下从山顶的椅子上站起来，她开口想反驳，但唐瑾谦的眼眸太深，又深得太亮，让她无法反驳。
她脸色风云变幻，最终在三年商场磨砺的锻炼下，她勉强恢复了平静。
她冷艳的眉眼微微一皱，“按照你的说法，你否认了我对你的喜欢，把我的喜欢扭曲成了对我妹妹的嫉妒？我以前总觉得你不爱说话，没想到你这么会说话。”
“我不否认你以前喜欢我，但时过境迁，这种单纯的好感早就在三年琐碎的变化中消磨殆尽，只是偶然机会唤起了记忆中的感觉而已，并不是真实的感觉。”唐瑾谦笃定道。
秦暖秋双手交叠在下巴下，她好奇地看向唐瑾谦，“果然是医学大家，连感情都被你分析得这么理性而透彻，那么你呢？你对晚夏的感觉是真实的，她对你的呢？”
“我对她不必多说，她对我……”唐瑾谦稍一停顿之后，嘴角勾起了笑容，“我心里有数。”
唐瑾谦一垂眸，刚巧瞥见秦暖秋眼底一闪而过的嫉妒，秦暖秋也意识到唐瑾谦有注意到她，她有些尴尬地躲开眼神。
“暖秋，我理解你。”
唐瑾谦突然的一句，让她快速转回眼眸看向了他，“理解我？”
“根据我的临床经验来看，你最近的情绪变化，都是恢复期的正常心理转变，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这些情绪都会慢慢消散，等你身体彻底痊愈的那天，你会知道你接下来应该怎么选，路应该怎么走。”
唐瑾谦的一本正经，让秦暖秋着实愣了几秒，半晌她才无奈笑出声来，“唐医生，我这是在跟你表白，你要么是斩钉截铁地拒绝，要么就是理性地分析我的感情，最后竟然还把我的感情归结为康复期的正常心理转变，还用你的临床经验来看我？”
他怎么不用临床经验去看秦晚夏？
秦暖秋又好气又好笑。
“时间会证明我说的话没错，所以目前在时间还没有证明之前，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唐瑾谦挥手招来了一位知秋山缆车的工作人员，让他给他们安排缆车。
“晚夏跟你离婚不光是我要求，也会是大势所趋，唐瑾谦，韩时要的东西，他自有办法得到，不如我们赌一赌，今晚回家，晚夏会不会跟你提出离婚，如果她没提，我以后就不再提这件事，如果她提了，你就跟她离婚，怎么样？”
在登上缆车之前，秦暖秋回眸对他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