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拽住顾溟川的衣袖，生怕一松手就连顾寻也会失去一样。
然而男人微敛眉眼看着他，森然和戾气混作一团，好似能将她吞没一般。
男人的力气很大，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嫌恶地甩到了一边：“你难道以为，我会让我的儿子跟着一个哑巴流落在外？”
眼泪好似失去控制一般滑落，恐惧感登时斥满了她的胸腔。
难怪……难怪顾溟川突然要让她再生一个孩子。
原来是因为他要彻底切断她跟孩子的来往啊！因为现在的顾寻没有她是不行的，可再生一个就不一样了……
“不！我不会离开孩子！”
乔安知的手语打得生风，带着愤怒和委屈，发抖的手指却在诉说着她的恐惧。
男人已经落座，依靠在沙发里的姿态矜贵冷傲，看着她的眼神却夹杂着讽刺：“乔安知，乔家已经支离破碎，你以为你有资格狠揍讨价还价吗？”
乔安知哑然，她明白了顾溟川的意思，当初因为她进了顾家，乔家才得以残存，而如今，他也可以彻底捏死乔家。
她没有退路，她只是玩偶。
“少爷，小少爷醒了，在等乔小姐。”
佣人的声音恰在门外响起，她在顾家没有名分，当着顾溟川，才有人称呼她一声乔小姐而已。
“去吧，阿寻情绪不稳定。”
顾溟川收敛了身上的寒意，轻描淡写地打发了她。
她将指甲嵌入了手心，半晌才转身离开。
“还不快点，赖着少爷不想出来啊？”
她刚出门，佣人刘婶便给了她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埋怨了一句。
而她还不了口，只能默默听着刘婶刻薄的言语：“你还真是不要脸，一个哑巴凭着小少爷进了顾家的门庭不说，现在少爷就要跟秦家的大小姐订婚了你居然还敢勾引少爷，真是天生的婊子！”
乔安知跟在后面，轻咬着唇瓣，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没关系的乔安知，这样的侮辱你不是已经习惯了吗？
“赶紧进去吧，小少爷等会儿又要闹！”
刘婶看她走得慢，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
精神有些恍惚地她一下撞在了门板上，响动不小，刘婶却只是又一个白眼：“哑了又不是瘸了，装什么柔弱！”
她没理会刘婶的骂骂咧咧，忍着痛推开了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房间内，四岁的孩子坐在地毯上玩玩具，那张脸完全是顾溟川的缩小版。
看到她进来，却是甜美一笑：“奶妈，你去哪里了？”
奶妈这个称呼是顾溟川和顾夫人交代的，他们说：顾家的孩子，怎么能有一个哑巴当妈妈呢？
母子连心骨肉亲情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绝对不能让顾寻觉得自己是个残疾人的儿子而自卑。
她听了奶妈这个称呼四年，可是每一次从顾寻的口中听来，她都觉心痛难忍。
她艰难的挤出笑容朝着孩子走过去，手心轻柔地摩挲着顾寻柔软的头发。
孩子从小就很黏着她，也许是骨血使然，一看到她，顾寻便会扑上来紧紧地抱着她。
今天，顾寻甚至还为她准备了一份大礼。
只见孩子扑闪着一双明澈的眼，笑眯眯地伸出了自己的一双小胖手，冲着乔安知比划道：“奶妈你看，我学了手语噢。这样，以后我就能看懂你说话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