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刮着,还好,不算太冷。
言秦峦寻了个位子坐了下来,小摊贩立刻哈腰跑了过来。
言秦峦这次没有立即点餐,而是斜着脑袋,看着小摊贩,全身打量着。这人吧,看着也不是太老,也看着不年轻。可能是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的,看着有点显老吧。
梁鹤鸣站在一旁。他不关心这汤粉,他在回想沈南那一下用三根手指按住他的那个感觉。这种感觉很特别,是一种压制感。三根手指,就使他感觉无法发力。这真是个奇特的武功。他内心比划着运气的方式。想着如果他换一个出剑方式是否就能顺利出剑。一个人看着有点傻的样子,站在旁边目光涣散。
小摊贩看上去就有点尴尬了,站在一旁,心里希望着这位公子不要是找茬儿的。他这经营的就是一小摊子,哪怕是个小爷,也能给他一把掀了。
小摊贩问道:“这位公子可是要吃点什么?”
看着他那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似乎额头上都要有汗珠了。于是,言秦峦主动问道:“这青玉佩,你可认识?”言秦峦拿起配在腰间的玉佩,对着小摊贩。
“小的见识短浅,怎么会识得讷。”那个人,点着头,弯着腰,回答道。
“双向鱼鳞纹,环环相扣,很有特点的,再想想。”言秦峦其实不想表现得这么想个审讯犯人的样子,可惜对方好像不太配合。
“这……”那个小摊贩似乎真的不知情的模样。
言秦峦一看,心想,不会真的不知道吧?白舜华在骗他?应该不会吧。白舜华没理由骗他,她也不可能骗得这么低级。
言秦峦直接问道:“当年齐江叱咤风云,人称短兵王。没想到,他的后人居然泯然于瓦肆。真是可叹啊!”
“齐江?齐江是谁?”
“齐江,你老爹呀!”言秦峦按耐不住了,道。
“我爹叫齐二。”
齐二,这名字真的是奇二,言秦峦想笑。但考虑到当着对方的面说笑他父亲的名字很不礼貌,也就忍了一忍。
言秦峦一想,可能当年六阁的人各奔东西后,觉大多数人都改名改姓了,或许,眼前这人连自己父亲真名都不知道。言秦峦还是选择相信白舜华给他的信息,这个小摊贩就是齐江的儿子,唯一存活的后人。
言秦峦主动提出道:“你会刀功吗?”
“切萝卜算不算刀功?”
“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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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秦峦权且当是吃下午点心,就麻烦这摊贩再起炉灶,烧一晚汤粉,也是展示一下刀功。
对于再起炉灶,其实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因为做这汤粉就一定要烧一大锅汤,不能停火。一旦温度不够,那煮出来的汤粉味道就不对了。可是这小爷也不好招惹。他大概看了一下天色,差不多也快到了饭店。这个点开始起炉灶还好也不算太早,索性就稍微早点开始了。
这小摊贩也很疑惑,这人大老远跑他这来就为了看切萝卜,也真是奇怪的嗜好。算了,别看就一十几岁的小毛孩儿,不高兴了,他这十几年的摊子就没了。
小摊贩客客气气地把言秦峦请过来,来到切菜的地方。抄起一把普普通通的菜刀,左手把萝卜向空中一抛,右手握着的菜刀在他指尖旋转,在萝卜上下来回,一瞬间,萝卜被切成了大小相同的萝卜块。落下来的萝卜块直接落入一大碗汤里。大锅下的柴火旺得很,锅里的汤翻腾着,不断冒泡。萝卜块在里面时沉时浮。
小摊贩看着锅里的样子,时刻关注这汤锅的变化。左手又拿起一把咸菜,按在案板上,用右手的菜刀,在刹那间切成了粗细相同的丝状。从右直接切到左,中间没有一点停顿。切下的咸菜片由于菜刀快速的抽离,没有贴在刀身上,而是旋转落下,下一刀就直接将其切成了丝。
切好后用刀侧身盛起处理好的咸菜,一下投入汤锅。接下来还要完成十几道工序,其中不少是现场处理食材,有切丝的,有切丁的,有切块的。不一样的食材,不一样的形状,何时下锅也就不一样了。为什么普通的食材煮出来那么美味可口?就是因为制作的将就。食材本身不存在贵贱,只是处理的方式方法不同,早就的口感也就不同。
香味很快就传来了。那个小摊贩还在各个案板前来回,处理食材,关注汤锅,择选配料。
这娴熟的刀功,不可能是普通人能够学会的,不是一般人就能学会的。就是想想也能理解,谁会在空中处理食材?那旋转在指尖的菜刀,在食材的上下来回穿梭,这就是齐江的《短兵六章》中描述的样子。这人居然拿绝世武功来切菜!暴殄天物啊!用《短兵六章》来切咸菜,简直比言秦峦用末花剑烤山鸡还要过分啊。你怎么不用传国玉玺砸核桃呢?
回身看那梁鹤鸣,他也回过神来,惊叹于这娴熟的刀功。两个人就呆在一旁,看着一个三十几岁的小摊贩煮菜。
小摊贩看了一眼汤锅,感觉是差不多了,给汤锅盖上了盖子,整理了周围的物品,洗干净菜刀挂在一旁,又给汤锅添了一把柴火,重新洗了一下手,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手,擦汗。看样子是搞得差不多了,小摊贩也寻了个一旁的木板凳坐下来歇一下。一抬头,看见言秦峦和梁鹤鸣两位爷还站在一旁,立即觉得不合时宜。屁股像扎了针一样,一下子有站立起来。配了个笑脸,对言秦峦说道:“小的也没什么本事,就这点祖传的手艺。如果小爷不嫌弃,要不在这板凳上坐一会儿?”他搓了一下手,又指了下盖着盖子火正旺的汤锅道:“这汤粉还要再温一下,过一会儿好了浇个菜就好出锅了。”
这下好了,这人就是齐江的后人没跑了。可他自己似乎并不知道他父亲当年是干什么的。齐江也真是奇葩,教儿子武功,又不直接教,而是以烧饭为媒介。但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看那隔壁的白舜华,知道她妈当年的事情,天天就瞎伤心忧愁。不过也有好处,她更了解六阁当年的事务,还能帮言秦峦重组六阁。
切萝卜还真的是武功了,梁鹤鸣心里不得不承认。他看了眼言秦峦,开始重新思考他在比武前问他的那句“切过几年萝卜算不算武功”。这可能真的是个厉害的武功。
言秦峦不在乎梁鹤鸣的样子,眼下最关键的是如何告诉这个摊贩他的生世。
他把摊贩拉倒一旁,找了个桌子,围着坐下来。
言秦峦连说带比划道:“这个,情报组织是什么知道伐?”
一三十几岁的摊贩傻傻地朝言秦峦点头,答道:“知道知道。”
“那就好办了。”言秦峦搓了几下手,又捋一捋思路道,“玲珑阁知道吗?就是一个大情报组织。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啊,很厉害的人,用来获取一些很重要但一般人又拿不到的机密的机构。了解?”言秦峦双臂张开,试图表现这个机构。
“知道知道。”
“这个吧,这个机构里有个特别厉害的人物。就像我身旁这人一样。”言秦峦忽然指着梁鹤鸣说道。梁鹤鸣站在一旁,怀里抱着青鞘剑,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看上去高深莫测。
“哟,这么厉害的人物哇!知道知道。”
“那好。有一天,这个组织没了,就是没了。这个人吧,为了逃避敌人的追捕,改了名,在一个小地方落脚,结婚生子了。”言秦峦忽然又指着摊贩道,“而那个人的后代,就是现在坐在这里的你。”
“知道!知——道……啥?!”小摊贩一脸惊讶,说,“我就一小本生意,祖上就一烧菜的。我们都是老实人,这位小爷你行行好,别祸祸我们苦命人吧!”小摊贩一听,这位小爷说他爹是通缉犯,一下就慌了。心想着,完了,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这么多年的铺子,可算是要毁了呀!怎么办呀!这眼瞧着都三十出头的人了,也没有个妻女就要完了。这可怎么办啊!
言秦峦一捂脸,可算是完了。我这好好的解释,到头来还是这个结果。齐江前辈呀齐江前辈呀,你这是干嘛为难我呢?
那个摊贩慌慌张张地推开木凳子,道:“汤锅差不多了,吃完可请您早些离开吧!”一小跑着,就离开了。
就留言秦峦一人坐在桌子旁。梁鹤鸣言秦峦是指望不上的,他就是个不会说话的武痴。这重组六阁的事也不能告诉诸葛流曲,虽然他对这件事肯定能处理好。也不能请沈昊帮忙,沈昊是什么人还没搞清楚呢,一上来还就直接拉拢他,请个白舜华,不和他们站一对就要杀了他,这种人怎么能告诉他六阁的事情呢?
只能自己解决了。
看着桌子上倒插在竹筒里的筷子,言秦峦心想着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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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舜华回到了弦月居。
此乃姑娘专属的阁楼,在最顶层。
一推开雕花木门,就有一股淡淡芳香传来。阁楼里常年点着熏香,此亦为何舜华身有异香之缘由。余烟袅袅,在阁楼间飘游。
白舜华进入阁楼,关上了房门。坐在了妆台前,对着不菲的铜镜,梳理起自己的秀发。从最上段,慢慢的,移动到最低端。每日的梳理是必不可少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白舜华是有愉悦又忧愁。
真是美好的容貌,谁都羡慕。真的像是仙女从天而降一般。可是,从那眼角淡淡的红肿,她无法忘却那些过往。
那年她才六七岁,她的母亲便已是体弱多病。带着她四处奔波、流浪。她是个坚强的女人,独自带着小舜华辗转多地谋食。对年幼的舜华也是细心呵护。但这一切重担,全部压负在一个女子身上,未免也太残酷了。她不能经商,因为女子不能做这些事。她还受到追杀,以至于至死都还在逃亡,甚至死后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在城外一个荒郊野岭,一个小土丘,连个牌子都没有。
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一个破旧的屋檐下,她母亲躺在破木板上,奄奄一息。她反复劝告年幼的舜华,不要抱有仇恨,不要试图去复仇,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不要去怨恨你的父亲,他是这个世上除了母亲,最爱你的……
她没能说什么有用的,没有遗产需要继承,没有信条需要传承,没有精神需要弘扬。就是平凡的嘱托,就这么离开了。
那时的舜华哪里能理解这些。后来,小舜华的命运变得更加坎坷了。辗转多地,作过仆从,当过佣人。被打过,被骂过,但她始终记着母亲最后的嘱托,不要怨恨,不要埋怨。她过着社会最底层的生活,见过这个世界上最黑暗的一面。她吃不饱穿不暖已经是常态了,她深知人心的险恶与人性的不堪。
她想过,她思考过。直到她再一次被卖给了一个人贩子。在黑暗,没有窗户的马车上,关着许许多多像她一样的可怜人。她们抱着自己,瑟缩在角落里。黑暗一次又一次吞噬着她。之前她曾有过一个相互鼓励的朋友,结果有一次在主人家打碎了器皿。因为仗义,她一个人顶下了罪责。那一天她被关在一个也是如此黑暗的小屋里,一旁只有茅草。她被打得浑身是血。粗麻布浸透着赃物和血迹。她觉得自己的仗义行为挽救了一个人的悲惨命运。然而,她之后却在主人训话时,被那位朋友全盘推卸了责任。那位朋友在主人面前装可怜,装是被迫害的。小舜华后悔,后悔为她顶下了所有责任,那个朋友却要加害于小舜华。为什么呢?因为如果主人出了气,就不再会追究其他人的责任了。当初说好的互相帮助,一旦大难临头,就各自东西了。千万不要去试探人性,接连几天的饥饿告诉她了这个事实。自此,她也就不再有朋友了。在密不透风的马车里,像是运输囚犯一样。但小舜华没有哭泣,因为已经麻木了。小舜华开始了第一次思考思考自己的将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要一次又一次的忍耐?为什么她就要甘受这不公的命运?小舜华开始意识到,上天对她不公,而一切都要靠她自己来获取。怨恨、埋怨没有用,恐惧、害怕只会击垮脆弱的心。她看见了这可怕的生存之道。
从昏暗无边的的马车上下来,重见天日。这次,她又被卖到了一个青楼。
原本只是个打杂的下手。可能也是上天眷顾,她并没有从事那些龌龊的事宜。可能也是那些人对一个浑身破破烂烂的人没有什么兴趣。
她百依百顺,勤快无比。即使如此,她还是时常被打骂。但她坚韧不拔,暗地里偷偷向艺妓偷学古琴。没有钱买琴练习,她就在垃圾堆里找到了一把破琴。她用自己偷学到的乐理知识粗糙得修复了那把琴,在角落里弹出了几个简单的音符,这是她第一次感到了幸运。
日复一日的过去了,无法想象那段时光是多么的艰难,可还是挺了下来。
直到一天,机会来了。
有位尊贵的公子,温文尔雅,来弦月居听琴。可是,那琴女中途因为身体不适无奈终止了弹奏。实际上是因为一连几日的通宵奏九歌而舞韶兮,柔弱的身体承受不起。这可急坏了弦月居的主子。
原本说,也有别的琴女会顶替的,也轮不到小舜华上去。可这时,在一旁做粗活的小舜华立即用水洗干净脸和手,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了身上的旧衣物。用了她辛辛苦苦积攒的花香液,撒在身上,掩盖她身上的异味。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切的努力就看这一瞬间了。不成功,便成仁。乘着顶替的琴女还没有来,就急急忙忙地坐在了琴前面。她镇静自若地弹奏起她日复一日练习的曲目。
曲子悠扬美妙,弹奏技艺精妙绝伦。有如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同声暂歇。余音绕梁,悠扬婉转。小舜华长发披散着,双眸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弦,次第有序地弹拨着。
那位尊贵的客人顿时沉浸其中。原本振振有词的侍从也安静地坐了下来,静听琴声。等弦月居的主子重新回来时,看见这和谐美好的一幕,立刻又把叫来的琴女赶走了。
一曲弹完,四下里都悄无声息。一个侍从首先开始拍案叫绝,想不到这弦月居里一个小小的佣人居然也有这本事,也赞叹小舜华年纪如此之小,便有这般造诣。
小舜华记着课上自己偷学到的礼仪,向着在场的客人致意。小舜华的举止温柔又美丽。
一抬头,那美丽纯真的面容,让所有人都震惊了。没想到,在那粗布之下,居然有这般世间少有的美貌。一双水润的眸子仿佛会言语,诉说着这世间一切的美好。那个公子很是喜欢,连弦月居的主子也露出了笑容。小舜华意识到,她的豪赌成功了。
第二天,她成为了真正的学徒,光明正大地坐在了教室里,学习着礼仪和琴技。她拥有了第一个属于她自己的物品,一个练习用的琴,即使代价是以后要以三十倍的价格偿还。
在那个晚上,坐在点燃的香烛之间,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取代那句“该死的”的是寓意美好的“舜华”。有女同车,颜如舜华。出自战国时期的《诗经》。
但事情并没有就因此发生本质的变化。她越是刻苦努力,就有越多的人开始讽刺挖苦她。演出的琴被人摔坏过,被传过谣言,被吐过唾沫。但没人会为她说话。
可是最终,什么都无法阻止坚强的小舜华,她解决了所有阻碍她的人,成为如今弦月居的花魁,终于也有了自己专属的阁楼。
她讨厌母亲的软弱,讨厌她的怨天尤人。可是,她还是怀念母亲当年对她的呵护,是永远无法抹去的。
终于,她也能用得了高档的熏香,终于弦月居的所有人都给她了她需要的尊重。就是弦月居的主子,也要给她些面子,因为弦月居的主要收入来源,就是靠着她。
眼前这面铜镜,就是一位痴情的男子送的。估计是价格不菲。
看这铜镜里的人,看上去是那么美丽,那么憔悴。
妆台上,一封信很是显眼。
舜华优雅地拆开封蜡,取出信纸。是沈昊送来的信,上面是她要的言秦峦的所有信息。
有地位的感觉真好,有着美妙的尊重。她越是享受现在的美好,就越是害怕再次回到一无所有的过去。
窗外,挂着小风。还是很暖和的,比前几年的秋风和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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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摊贩原来有个名字。真不愧是齐江取的,叫齐君。
言秦峦终于是把一长串齐江的事迹告诉了这位小摊贩。这位生活在传说中的男人。他曾经一个人,用一把匕首对战十几个间谍精英。擅长易容术,能轻松混入各种敌方组织。仅仅只是对自己在短兵上的见解写了一点小结,就成就了一部不朽的武功秘籍《短兵六章》。然而,这位小摊贩是继承了齐江在短兵上的造诣,但齐君并不知道,还用这武功做了十几年的菜,切了十几年的咸菜。
齐江的生活比起白雪,即白舜华之母而言,确实比较幸福的了。在城外,和妻子过了几年男耕女织的美好田园生活。齐江也不再杀人了,也不再欺骗了。他用自己的刀功结合齐君母亲的厨艺,创作了一套食谱,教会了齐君,使他成为了一个出色的厨师。这应该也是齐君的愿望,希望他的儿子能远离那些命运。可他初了武功,真的没有别的了,索性,就教授了厨艺。
虽然有这厨艺,但齐君的生活是真的艰苦。母亲生他妹时去世了,一尸两命。他爹齐江一人把齐君带大。可惜,齐江名气太大。没办法在人多的地方呆着,也没法做一些上台面的事情,因此也赚不到几个钱。在齐君十三岁时就去世了,就传给了齐君这点手艺。齐君后来,就来了平京城,在平京城做小摊贩,赚点钱过日子。因为穷困,至三十岁整了,也没有个妻女。因为常年的劳累,长得也显得三十好几了的样子。
不幸中的万幸是,因为他独特的刀功和齐江教的厨艺,他的菜很受一些人喜欢。虽然到这里吃的也是些普通百姓,但也能赚点钱,过日子了。
于是,就这样,一晃眼这么多年过去了。
言秦峦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几次齐君想要把言秦峦赶走,但最终言秦峦还是说通了,齐君终于清楚了,他爹就是那么厉害。而如今,他的传人,居然在用惊世武功切咸菜,这不好笑吗?
梁鹤鸣也佩服言秦峦这三寸不烂之舌,居然说服了齐江加入他声称的六阁。
言秦峦能说服齐江,肯定套路少不了。首先是拉进身份,说一些客套话,吐吐苦水,说明都是些苦命人。然后就是威逼利诱,虽然这么说显得有些恶毒,可不得不说这招百试不爽。最后,再升华一下中心,说什么这是一项伟大的事业,干好了发大财……不不,不只是发大财这么肤浅,是使成国更加富强,造福子孙。
于是,言秦峦就在齐君那里坑了两碗不要钱的汤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