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克隆丹阳子
丹阳子正在冥想,为实验聚集体力和精力。小迷糊一头撞进来,他先扑到案前,举起陶壶“咕咚咕咚”喝起凉茶了。丹阳子问:“都清理干净了?”小迷糊用手背抹了一把说:“就剩下眼睫毛了,真的没法刮。”丹阳子差点笑出来,对他说:“行了,那就去生火,把大锅架上,我们要热水,多多的热水。”
小迷糊问:“烧热水干什么?难道要把左寒星煮了?那还费什么劲,煮熟了再把毛更干净。”丹阳子说:“算了,这等糙活儿让史勇带着差役干,大锅烧水之后,先用滚水把白布泡了。然后让他们烧水冷馏,史勇知道做法。”小迷糊说:“那我做什么?”丹阳子起身,白衣胜雪,起身往外走,小迷糊跟在身后,丹阳子走到门口,然后转身,展示给小迷糊,小迷糊和他对视。丹阳子说:“小迷糊,好好看清楚,记住我的样子,后天一早,我让你看到另外一个我。”
小迷糊一脸茫然,看着丹阳子在木炭小炉上开始熬一锅糯米,锅是银质的,银勺白糯,不疾不徐。小迷糊在一边指点:“煮饭不是这样的,铁锅才好吃,糯米里加上红枣,煮熟后加上蔗糖。”丹阳子回头笑着说:“然后装进木桶,你挑着满大街去叫卖白糖粽糕?”
小迷糊蹲下来,看着小炉里银炭氤氲,咕嘟咕嘟地煮着糯米,空气中已经弥漫着糯米饭的香味儿。丹阳子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让人把马槽抬进来,一定要滚水浇烫,对了,马槽你真的洗干净了吗?”
小迷糊很有把握地说:“确实洗干净了!一尘不染!”这时候外面有人喊:“上差,热水白布都准备好了,冷馏之水已经晾凉。”
左寒星被用一袭白布裹着,自然是赤条条,一丝不挂,光溜溜,一毛不拔。他被放在马槽里,里面装着冷馏之水,他的头就像个大鸭蛋,铮明瓦亮,眉毛也没有,一双惊恐的眼睛四周扫视,只看到丹阳子,淡定如水,小迷糊一脸的幸灾乐祸。
左寒星能动的也就是五官了,他说:“丹阳子,你要干什么,你把我弄得这个鬼样子,这是要干什么?”
丹阳子说:“你莫要说话,到时候声音若是不像,还是不行。”丹阳子抽出几根银针,扎在左寒星的穴道上,这下他五官就像定住了一样,拼命呼喊,但是嘴不能动,一丝声音也发不出。马槽被加起来,下面放着银屑木炭,不紧不慢地温着马槽,让里面的水保持人体的温度。
丹阳子开始动作,他取出银刀,割开左寒星的皮肉,滴入蚀骨水,消融左寒星多余的骨头,改变他的骨骼,让他跟自己无比契合。他拿出一枚小瓶,状如杏核,拔出塞子,到处几枚米粒大小的蛊虫,放入煮熟的糯米中,蛊虫得到食物,瞬间被激活,开始繁殖,一个时辰便增至千万。丹阳子把那蛊虫引到左寒星身上,蛊虫开始吞食左寒星的肌肉。这一切左寒星皆可看到,耳朵也可听到,皮肉被划开,蚀骨水的刺激流动,然后蛊虫吞食肌肉。左寒星身心受到摧残,再也承受不住,心智尽毁,他变成一个无可约束的癫狂之人,无悲无喜,无怒无嗔。
到了天快亮时,左寒星已经变得面目全非,身体也极大改观。丹阳子提出蚀骨水,引出食肌蛊虫。小迷糊大气都不敢喘,无比崇拜地看着丹阳子,觉得丹阳子真的是个神仙。丹阳子给他饮下培养心智的固元汤,此汤是云母、石英研磨成分,配上姹女、紫河车以无根水融合,放到丹炉里九蒸九炼,配上丹阳子自身之金血,以贯入丹阳子的血性和品格。
时机到了第二天的中午,这个步骤才完成,第三步,丹阳子以银刀剖开母驴胎衣,这就不能叫紫河车了,母驴胎衣容积更大。丹阳子以细微道法,把胎衣剖薄三层,以蜀蚕银丝为线,缝制出一个大口袋,里面关上糯米水、丹阳子金血、些许咸盐,连带胎衣粘液水分,一并搅拌均匀,把左寒星装入胎囊里,胎囊厚度被丹阳子削去三层,薄如蝉翼,稍不留神便要破裂,再换冷馏之水,温到人之体热,把胎囊顺入水中,水中放些许咸盐,掺入熟糯米水,模仿人的体液。白麻布以温水濡湿,蒙在马槽之上。整个马槽微微冒着热气,半透明的左寒星如同婴儿蜷缩在胎囊之中。丹阳子以华山心法催化胎变,头上冒着缕缕白雾。
小迷糊应丹阳子的命令,守在门口,他握着小刀,眼睛瞪得溜圆,他知道这是到了关键时刻。他也想让丹阳子实验成果,再造出一个新的丹阳子来,送给他的主子猪婆子,这下一举两得,既遂了奶奶心愿,又让丹阳子脱身。这一城的百姓,也都有了活路。
前院,老县令田不弃心神不宁,他头上包着块白布,倒不是头一天挨了百姓的打,是他百般哀求,以自己的人格官声担保,一定给百姓一个满意的答复才算让他们满意。他自己回来的时候,累得老眼昏花,头撞到门上了。他细听派去的差役禀报,思忖着,丹阳子到底葫芦里卖了什么药,又是大锅烧水,又是咸盐麻布,难道真的要用水把罪犯煮了?他也是瞎猜,再细的连史勇也探听不到。天也晚了,
等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小迷糊摔了个大跟头,才发现自己睡着了。他回身往屋里看,发现丹阳子倒在地上,浑身汗湿,脸色苍白。他赶紧把丹阳子扶起来,这时的心情都糟透了,如果不是手上扶着丹阳子,他一定会左右开弓,扇自己几十个大嘴巴子,自己也太不争气了,关键时刻睡着了,要不再丹阳子顶不住的时候,也能帮一把手。
小迷糊扶着丹阳子坐好,安慰他说:“大哥,别难过,失败了有什么要紧,大不了我不回山上了,让奶奶在凌州把我拍死......”丹阳子带着疲倦笑笑说:“臭嘴,谁说失败了,你打开看看!”小迷糊掀开白麻布,再仔细看那个胎囊,依然水盈盈的,鼓胀胀地散发着甜腥味。小迷糊不敢再动手,后头看丹阳子,丹阳子递给他一寸长银质小刀说:“你把胎囊划开,小心别上了胎体。”小迷糊握着银刀,脸上的汗先下来了,他稳了稳心神,伸出手在胎囊上划出一道二尺长的扣子,浑浊的胎液哗啦一声混入马槽,跟里面的水混在一起,鼓胀胀的胎囊一下瘪了,变成一层薄膜,里面的左寒星露出来,光光的头上已经长出长长的黑发,他卷缩着身子,背对着他们,正在熟睡。小迷糊伸出颤抖的手把他的身体扳过来,他仔细一看,大吃一惊,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回头看看丹阳子,结结巴巴地说:“这也太像了,根本看不出来破绽。”
丹阳子这才满意地笑了,说:“这还用说,我爹妈也看不出来破绽。今天中午,你带着他去母猪岭,交给你家奶奶交差。”小迷糊这才把心放下来,没想到还真的成了。小迷糊说:“我把他叫起来,看看言谈举止,跟你有没有区别。”丹阳子说:“你蠢呀!他还光着呢!你叫他起来,跟你翻脸,你可吃不了兜着啊!”小迷糊心痒难耐说:“那该怎么办?”丹阳子起身上床,躺下来,闭着眼睛说:“你去喊上史勇,敲开估衣铺的门,买跟我一样的衣服,买不到就让裁衣匠现做,一定要寅时前回来。”说完,丹阳子不再说话,瞬间轻微的鼾声响起来,他也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