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救你,不过摊上这样的人,也不知你接下来还有没有心情找我拿回你的东西。”张晓涵说罢,便在布丁面前轻蔑一笑,然后假装委屈,拾起她倒了一地的书本。
之后,传开了的都是,糖果欺负张晓涵被李主任带走的消息,而我的出现,只不过是劝架的路人。
张晓涵既没有否认,也没有举报,只是一如既往,在同学们面前装无辜。而我依旧还是那个好学生,似乎那天的事情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房间里,亮着的灯光,在夜深时格外刺眼,布丁合上书,又忍不住把书桌上放着的照片拿起来看了很久,想起了一些往事。
“王双,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王双听到这一句,原本还在课本里画小人图的他,抬起头帅气一笑,说:“哎哟,我们学霸居然也有想认识的人。”
王双眼睛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好奇地看着布丁发笑。
“说,想打听谁。”
“隔壁班扎双马尾的女孩。”
“隔壁班扎双马尾的女……孩。”
听到女孩两字,王双突然间有一种儿子长大了的感觉。只是“双马尾”这个人,王双脑中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反应过激,立马用手堵住布丁的嘴。
“唔……”王双给布丁来了一个猝不及防的捂嘴。
“别叫了,这个人不能问。”重点是王双的眼神很奇怪,他警觉地看了四周的人,然后讲了一句,“这个人,你不认识,不要再提呐哈。”
王双回位置时,还不小心撞到了奇怪的地方,警觉的他,又看了布丁一眼。
布丁很纳闷,脑海中依旧想着那天被解救的画面,心里顿时生了好多的问号,扰了他一整个下午。
下课后,布丁只好不依不饶追着王双问,王双拗不过,才道出了她的故事。
“你不会无缘无故向我打听这个人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她拿什么威胁你?”
“不是。”
王双眼神略有闪缩说:“那是不是你做什么,得罪她了?”
“我不知道!”布丁很内疚地垂下头。
“那可是隔壁班出了名的恶女,你怎么去招惹她呀。”
“恶女?她应该不至于吧!”布丁心中见过的是糖果为他顶罪的一面,至于“恶女”这个词,跟她怎么也搭不上。
“怎么不至于,她之前老是被老师喊家长过来的,不过,只见她妈妈到过学校,至于,她爸爸好像没出现过。而且李主任最不喜欢她了,凡是她到过的地方,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跟她有关,都是她的错。”
布丁一想,这种情况和他那天的经过好像呀?难道这一切真如王双所说,李主任是有心针对她的。
“喂,她是不是威胁你帮她做什么?你不用怕她的,要是解决不了,你告诉老师,私下不去招惹她就好了。”
“我没想招惹她,只是想……”
“你什么都别想,要是你不敢跟老师说,我替你说。”
“不是,我……”
“放心,兄弟在。”王双拍着胸脯,拿起篮球,扬长而去。
其实,那天,我只是想说,我还欠你一声对不起。
因为愧疚,我走进了你的生活。原来有一个坏学生当朋友,也不是一件糟糕的事情。
放学后,西校门。
你和平常一样,从西校门离开学校。偏门,这里聚集的学生不多,比较安静。
那天,我比往常晚半个小时回家,可这却是你平常回家的时间。临近秋末,天气冷了,天也比较早黑了。
你一个人顺着河道旁的小径一直往前走,我便在不远处跟着你。
一路上,我就这样跟着你,你也没回头,自顾自地走着。
顺着沿岸一直往前走,我看到了一片花海,里面的秋菊开得正盛。你摘下了几朵,装进一个黑袋子里。
然后跟一个老农说,“老伯伯,这花我带回去了。”
“好,希望你妈妈也喜欢。”
“嗯!谢谢老伯。”
平常在学校里又打又骂的妈妈,你居然会给这样的妈妈摘花,我想你们的关系没那么糟糕。
我还在跟着你,你绕一条小巷,我跟一条小巷,你爬一个高坡,我也爬一个高坡。
沿路的路灯一下子全亮了,路上站着你短小的影子,我的影子也被映出来了。
走到半路,你绕进了一条黑巷,我看不清是哪一条,只好凭直觉,随便走进一条巷子里。
里面很黑,我走了很久,也见不着你,准备放弃的时候,你又出现了。
“没想到,这么黑的巷子,你也真敢走进去。”
身后站着的你,拿着一个小电筒,照着我的脸。
“你……刚刚不是也走进去了。”
“你哪只眼睛看我走进去了。”
“没有进去,可是……”
“站在巷口那么黑,你还看得到吗?”
“哦!”
“这里阴森森的,跟着我走吧!”糖果转身把电筒照在地面,湿滑的路面,布满了绿绿的青苔。
布丁往回走时,才知他走的这一路不容易呀!
两人慢悠悠地走着,终于见着远处的灯光。
路灯下,糖果拿着手电筒照了一路。
“跟我走了那么远的路,有什么事吗?”
“我……我……有话和你说。”
“说呗,说完,各回各家。”
“我……”一路上,我除了个“我”字,再没说过其他。
“我家到了,你的话想好了吗?”
我看见糖果把钥匙都插进孔里,她都准备开门了,我还是说不出。
糖果推开门说:“你回家吧!我进去了。”
“先别走,我想说,对不起,那天……”
布丁说出“对不起”时,还对着糖果深深地鞠了一躬。
糖果转身的时候,看见布丁还弓着腰。
“你不用这样,那天,只是见你……顺便而已。”糖果不敢说实话,毕竟很伤人。
“那这样的话,我还是得跟你说一声,谢谢!”然后布丁又是一个鞠躬。
“你很奇怪,别人遇到这些事,恨不得再推我一把,你却跟我说谢谢。”
“糖果,回家,怎么不关门呀!”
关馨月从家里走出来一看,“糖果,怎么来了朋友,不招呼进门呀!”
“孩子,进来吃饭吧!这么晚,你们一定饿坏了。”
关馨月不仅对糖果温柔,对布丁也是一样的。
“不了,我想说的话,已经讲完了,我要回家了。”
“现在很晚了,喝点汤暖暖身体再走吧!”
“要进来吃点东西吗?”糖果至今还提着东西,没有进屋子里面。
“不用了,只是我想问一下,这里是哪里?我没来过这里。”
“没来过,你也敢尾随我回家,你就不怕我……”
糖果那时在想,还是不说了,免得吓着人家这个乖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