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年朝会后,天心的身份地位也水涨船高,也算是是苦尽甘来了。
桃红看着天心熬出了头,她觉得主子若还在就好了,桃红偶尔会在天心看不到的时候擦擦眼泪。
一晃十三过去了,天心也成了豆蔻少女,众人说起天心也是赞叹智谋无双,对于其它的皇子皇女则是眼中钉肉中刺。
张才人的母家在天心献给皇上的良策里日渐衰落,她在宫里的日子逐渐不好过了,以往受欺压的嫔妃在天心的刻意诱导下也对张才人伸出了魔爪,如今的她不禁要受内务府的苛刻还要忍受其它妃子的无理取闹。
天心坐在湖边的亭廊里,懒洋洋地趴在栏杆上看着水里的鱼儿欢快地游来游去。
“天心”磁性的声音传来,天心回头看了一眼。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笑意荡漾在年轻的公子嘴角。
白皙的手指在天心的肩膀上拍了拍。
天心又转回头看鱼了。说起来自己与李纹逯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他见过自己所有的不堪与荣盛,故而两人之间也不见外。
“你今儿怎么有空来找我”依旧是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我只是看你最近太闷了,和你说会话”李纹逯也站在栏杆旁看鱼
“我怎么闷了,我最近忙着处理都郡的水患好不容易才得了空闲”
李纹逯黑沉沉的眼睛看向了旁边懒洋洋的女子。
“是吗”
天心也回头看着李纹逯,那双眼带着笑意却看不到背后隐藏着什么。“当然了”
李纹逯随后也笑了笑又看向了水里鱼,拿着鱼粮向湖里抛去看着鱼儿挣相吃着“这鱼儿不能吃得太饱否则就撑死了”
鱼粮喂完了,李纹逯拿手帕擦了擦又笑吟吟地看向了天心。
天心垂下了眼睫,阳光在天心的眼下投射出一片阴影随后嘴角弯了弯,“我自然懂得,这鱼儿就先放过吧”
“李哥哥,原来你在这里啊”清脆带着笑意地声音。
上官和懿满脸欢喜的走进来只是在看到亭子里的天心时愣了愣笑意也没了冷冷地看着天心。
“二姐姐好”天心已经重新恢复到了懒洋洋的状态。
“原来是四妹妹妹”随后又看向李纹逯红唇微微嘟起“李哥哥上次你给我做的风筝不小心坏了”
李纹逯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距离“公主应该找专门修这个的人,在下并不精通,而且这风筝是在下在路边小摊买的,若公主想要,在下可”
“你,你,你……”打断了李纹逯的声音,上官和懿的脸上红黄相间愤恨地瞪了眼天心扭头便走了。
“你这是何苦”
“我不想耽误了她”眼睛静静地看着天心。
“那你为何阻我”
“我不想着看着你越陷越深”李纹逯嘴角挂着苦涩的笑。
“我回不了头了”天心说完便走了,阳光在地上投射出了长长的影子,单薄的背影越拉越长。
亭廊中的李纹逯静静地看着越行越远的人儿,白玉般的手指紧紧地攥着红漆廊柱,双眸如夜空般深邃让人看不懂眼中的深意,阳光在脸上投射出细碎的阴影好似将脸分割成了一块块,刚才还淡雅忧郁的贵公子瞬间便消失了。良久后单手握拳放在嘴角轻轻地笑了听着如沐春风却莫名的令人毛骨悚然。
天心走在去往冷宫的路上,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走着有些搁脚,微风吹散了脸颊的碎发送来阵阵芳香,阳光在投射出的光影散落在柳叶间隙像碎星围绕,天心扬起娇嫩的脸庞闭着眼细细地感受着这久违的温暖,脖颈形成优美的弧度。
“张姐姐,这可是皇上赐的南海珊瑚珠,妹妹特意拿来给姐姐看看的”李贵人手腕上珊瑚珠衬的皓腕雪白却好像在明晃晃的讥讽着张雨怡。
此时已被贬到冷宫的张雨怡愤恨地盯着李贵人,眼中好似有喷薄的怒火,张牙五爪地要挠破那张美人脸却被身旁地奴才用力地抓着反手甩了一把掌响亮的声音另李贵人捂住了耳朵。
张雨怡被打得跌倒在地,嘴角溢出了丝丝血迹,污发遮住了半边脸,身上的衣服脏兮兮地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臭味。
旁边的另一位美人拿着帕子捂在了鼻端,柳眉微蹙,眼神嗔怪地看了眼李贵人“姐姐,这里脏死了,如今亲身女儿都不来看她了,我们何必找她晦气呢,快走吧”
李贵人轻轻拍了拍那美人的手,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像看着垃圾般地撇了眼张雨怡,红唇吐出的字却令人生寒“看着她如今生不如死,我那早夭孩儿才能开心,今晚我那孩儿一定会欢喜入梦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和刚才盛气凌人的样子截然相反,温柔的脸庞挂着和善的微笑完全让人想不到刚才折磨了一位女子。
“走吧,日日折磨才有趣,李公公就麻烦你看好了千万不要让这贱人死掉了”
“诺”
李贵人和旁边的美人拍了拍衣袖好像在打掉什么晦气一样便走了。
冷宫外的天心静静地听着,等她们走了才缓缓睁开了双眼,明明全身沐浴在阳光中,眼中却冰冷地好似万年不化的雪山。“该去看看故人了”
“吱呀”老旧的门再次发出疼痛的呻吟就好似屋中的人日日忍受着翻来覆去的折磨。
“好久不见呀,张雨怡”明明人在门口,声音却好似毒蛇般在耳边嘶嘶沙哑着如附骨之蛆。
张雨怡挥动着双手大喊着“滚开,滚开”披头散发的样子似女鬼,不知情的人若看到了还以为这人是疯子。
天心眼神淡漠地看着眼前这人“张雨怡乃张家嫡系长女,如今张家虽树倒猢狲散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在朝中的势力仍旧盘根错杂,让女儿上官和懿主动与自己脱离母子关系然后自己转瞬进入冷宫,您这招以退为进的手法妙啊”
疯傻的女人停止了无意义的举止,肿起得半边脸虽被头发挡着,眼神却锐利地看着天心恨不得啖其肉。
天心无所谓地笑着,随后嫩葱地手指轻轻托着下巴,峨眉微蹙好似苦恼地想着答案,述而展颜欢笑“您是想让上官和懿和李大人之子李纹逯结成姻亲,然后借助李大人的力量重整母族,毕竟李大人可是皇上眼前的大红人,朝堂真正的肱骨之臣”笑意却不达眼低
“可惜了,李纹逯怎么会看上上官和懿那个蠢脑袋,您这是自掘坟墓”
张雨怡瞬间暴怒了,指甲由于长时间不修剪而变得长而锋利眨眼间便要扎到天心的肩膀上时,天心侧退了一步,一脚重重地踢在了张雨怡的腿窝处。张雨怡由于长时间营养不良导致力气不足加之一时不察被踢了个狗趴地啃了一嘴的土。
天心蹲下身子用手帕托起了张雨怡的头“啧,啧,啧,真是风水轮流转,你就在这冷宫度过美好的岁月吧,想来这滋味对你应该是不陌生的”
张雨怡暴怒的双眼渐渐平静了甚至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干燥起皮的嘴巴吐出了恶毒地话“你母亲被送到冷宫前,还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着让我留下你这个孽种,我就让她在冬天日日替我打扫庭院,寒风凛冽吹得人骨子里也疼,还一个劲儿地说我是观世音菩萨,留下了你,可惜后来我玩腻了这把戏就赐她慢性毒汤夜夜忍受这穿肠的毒药”说着说着竞哈哈大笑起来。
天心平静地眼神渐渐起了波涛,双手卡在张雨怡的脖子处,隐隐可见青筋暴露,随后一甩手把手里的脏东西甩了出去。
张雨怡通红的脸色慢慢回转,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
“张才人当年来了葵水,恰逢圣上翻了你的牌子,你不想错失恩宠,便让我阿娘顶替结果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皇上竟会早醒看到了阿娘,结果雷霆震怒,要当场处罚阿娘与你,阿娘一人承担了过错,你却容不下我阿娘要置她与死地,阿娘去了冷宫后才发现怀了我,此后委屈求全。”
张雨怡听完睁大了双眼,眼中露出了恐惧,不停地哆嗦着向后退。
“我已秉明了皇上彻查此事,您当年身边的姑姑受不住酷刑已在牢里招了,想必不日之后就会颁发圣旨了。”
“张家百年声誉,望族之首,就毁在你的手里了”
天心抬脚撵着那只手指走了。
身为嫡女一向注重名誉的张雨怡指甲在地上抠出了坑,有的甚至断了流出了血却浑然不在意,嘴里嘟喃着“不可能,不可能,没有人会知道,我是张家嫡女”
以前雍容华贵地张才人在冷宫是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