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故土,近前的眼神。
向着城市出发的心,随着时间流逝而更向往了。
当初被神所抛弃,固守山村而果腹自乐的村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
薛无语想让父母回到城市生活,山村并不快乐。
努力的人,不会因为偷懒而觉得世间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明知道先人选择了背离神思想的道路,可是薛无语依然选择了神的快乐。
他想让父母活在神奇世界的快乐中,当明白了思想决定了出身的高低。
薛无语曾经有过害怕,怕自己永远站不在城市的角落。
回想初衷,立志往城市发展。
那个年幼的自己,已经徘徊在痛苦的边缘六年了。
————
今天云朗风清,百里的范围内空空似阔。
薛无语仰头望此景,不觉有丝感慨涌上心头。
手上的猎刀攥握的很紧,背篓在后背挂满兽皮。
肉块鲜血混骨在篓筐里面,浊白的脂肪油腻在箩筐外。
近乎干燥的脂肪,细镂在竹编箩筐的镂空中。
距离上次从猪群中逃离,已经过了许久时间。
季节更换,人力的强弱之变,迎来了强势的秋天。
“哇喂!浑小子,还在发愣呢?该走了。”
“嗯,知道了。”薛无语回头看看老赵,提步跟上身去。
随步至村外,薛无语和赵猎户告别了。
老赵笑道:“下次别这么莽了,该猎到的猎物跑不了。”
见赵师傅取笑自己,尴尬的低下头。
“是自己太想要收获了。”
薛无语内心补充了一句,没有回赵猎户的话,向回家的路返还了。
“没趣的人啊……”
猎户看着远远离去的薛无语,感叹道。
赵猎户随即返身,提着猎弓与捕兽夹。
背篓里有今天的收获,一个狍子的一半血肉。
满满的箩筐,代表着出色猎人的实力与经验。
薛无语和老赵合伙,正是这样出色的猎人。
到家,猎户把绳子解开,捕兽夹和猎弓分别搁在木架门外框。
把背篓的肉抖搂出来,里面的骨头很少块,因为他把骨头每次都留给薛无语一大部分。
觉得薛无语正在长身体,骨头炖汤或者磨粉,对于薛无语或者薛家的父母,也是一种补偿的营养。
——此时
薛无语把提在手上的包带搁在门口,从身后抽出插在竹篾篓的猎刀。
脚下放下沾血的破旧外蓑衣,背篓的里肉提进了门。
把外衣搁在门边,滴血的黏在墙上一部分。
皱了皱眉,薛无语第一反应是去擦拭。
看了看浑身脏恶,手上泥土混血斑。
薛无语笑了笑,自嘲说道:“果然是莽了,啊……”
父母这个时间段应该在农田里,也可能母亲是去同村那里的人闲聊了。
薛无语想了会儿,觉得还是父母回来再说。
把肉搁在一个大铁盆里,烧上热水等会清洗。
门外的包装有狍子骨,薛无语想了想在这个位置也挺碍事。
把包拎到厨房,顺便拿了一个砍刀出来。
狍子肉当初分割的时候,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骨头剔干净。
残留的些支条骨,薛无语狠狠用刀,剁吧剁吧。
“砰砰!”
“砰砰!”
肉有些泥糊状了,血混肉软瘫。
薛无语想了想,又回到厨房,拿了把锋利的菜刀。
菜刀黑背白刃,质材乃是生铁,用起来顺手,价格实惠。
剁完肉狍,薛无语去井边重新提了桶水。
放在脸盆洗手,入水冰凌湛凉。
水敷着皮肤,脑子短时间有了些放松的感觉。
洗了洗手,薛无语回厨房拿了几块大生姜。
放案板上,铛铛的声响随之而起。
出门,把剁碎的生姜扔进大铁盆中。
门外支架的柴火炉烧的铁皮旺红,见水波纹抖知道水快熟了。
片刻,取煮沸的开水,浇入大铁盆中。
稍刻,拿一个木制叉子,稍微搅拌翻身。
等水逐渐转温,狍子的红肉浮现白颜色,薛无语起身把肉拿出来。
寻了一个煲饭的锅,把肉塞进去。
满满当当的肉,让人的心情和胃,不自觉踏实了很多。
出门把大铁盆的血脏水,泼掉。
去井边装上新的清澈凉水,回屋把肉又捣鼓出来。
肉缓缓轻放铁盆里,又发现忘记顺便拿盐料了。
重新回房拿盐,从缸罐里倒放出用来腌制的粗盐。
颗颗泛黄的结晶,随手攥在手心。
回到狍子肉的旁边,用砍刀剁吧剁吧晶盐的粗粒。
剁碎了,剁粉了,把盐撒进水盆里。
“咣当!咣当!”
薛无语洗吧洗吧狍子肉,然后再倒水再换水,来回换水两遍。
洗干净狍子肉,顺道找了个绳子穿进肉里,把肉挂在厨房的洗碗处。
返回厨房的时候,薛无语还掂量了掂量肉的重量。
大概在十五斤左右,没烧洗之前应该是二十斤上下。
此次猎到的狍子总共差不多四五十斤,至少四十五斤。
老赵肉分的稍微多些,把骨头留给自己补钙。
每次想到这里,薛无语都会很感慨。
回到自己的房间,薛无语盘坐在床,闭目反思。
狍子今天这只还算大,一米一出头的体长,身高七十厘米。
想了想这只没有鹿角,想来应该是个母的狍子。
整理了一下思绪,薛无语闭目养神躺了下去。
睡了会觉,准确的说是眯了一会儿眼。
薛无语起身翻身,下床穿鞋,练功,继续他的身体锻炼。
思算等他练几个回合的动作,父母应该快回来。
想到父母见到猎物的心情,应该会很好。
比较之前卖肉攒钱,其实内心觉得那些钱是攒给父母花的。
城市的生活,薛无语自从见识到城市,再也没有想过十几岁去。
可能内心深处叹道,三十岁才有希望?
可是父母在我三十岁的时候,又是何种容颜呢?
还能享福吗?我的三十岁,不应该是攒钱创业的时代。
今天就开个荤,全家幸福健康。
薛无语想着想着,蹲马步的姿态换做了挥拳。
过了一会儿,在仰卧起坐练腹肌。
拳击的力度,腹肌的转折借力给手臂的幅度冲击。
俯卧撑二百下,负重蹲起五百次。
深蹲蛙跳五十个,单手支撑身体默算五十秒。
一套动作下来,红面汗流。
薛无语把负重的铁嵌推回床底,起身出门透气,大口呼吸。
“呼呼!呼!”
“咐咐咐!”
声音近乎这个声调,薛无语有节奏的啴喘着呼吸。
————
中午时分,薛母回来做饭。
临进门前,发现门槛和屋檐下的墙壁有些许血迹。
脸容一紧,薛母推门进去查看。
走到厨房才发现是儿子狩猎的野兽,疑惑怎么没有去卖,见肉的表面泛白,这个念头随之熄灭。
薛无语听见父母房间开门声,闻讯而来。
开门第一句话就是说:“妈,我回来了,给您带了些我打猎的的肉,这几天你们就不用再去买了。”
“打猎的肉多贵啊,还不如去集市买些肉,便宜。”薛母皱着眉头看向薛无语。
“哪里啊…我这不是见狍子肉不多见,拿回来尝尝吗……”薛无语见母亲可能不想让他分忧而苦恼,赶紧解释道。
“你爸等会回来,有什么事提前说下嘛、商量一下,我们都盼望你早点进城市找个工作,有个生活费。”
薛无语见母亲和他这么说,低下头咬着牙。
内心叹道:“都怪自己没能力,要是有能力,有出息,母亲不会这么反感我的好心。”
忽然间!
薛无语刚才劳累锻炼身体,貌似少了些自强的充实感。
仿佛间!
再多的努力,再多的痛苦与忍耐,换回来的都是空虚感。
“啊!”
薛无语内心咆哮道,燃烧的红血脏,火焰红浆冲涌蹿跳薛无语的胸肺脏。
“我先回房了。”薛无语平静的说道。
薛母铮铮的看着薛无语,没有说话。
过了会儿、
“妈,等会爸回来,我和他说。”
薛母没有回话,见薛无语出门去了,才体会了做女人是多么的挫败。
很无能,无奈。
转头看向儿子带回来的肉,望着的眼神怔怔出神,貌似心代替了胃口,混着委屈和自责,沉默混搅着这一切。
站在房屋的内门口,第一次,薛无语觉得人生求死又如何?
远征的路,最后一次埋下种子。
薛无语不要种子,他只要结果。
犹豫还是得犹豫的,犹豫完,该走的路还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