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蒙蒙亮,薛无语伴着稀疏的淡色星星,收拾着要穿的衣服。
起床后,第一件事,洗脸。把大脑的沉闷劲,用水覆盖,随着甩手溅水的动作,也顺便把迷糊状态,甩走。
不用父母吩咐,薛无语把家门前打扫干净。
之前的灰尘令薛无语感到不适,从家里去山上,把这个事浑然忘却了。
若不是山中下来,身体疲惫,这件事昨天下午就该干完了。
打扫了打扫门前的灰,然后就回房间躺下了。
等母亲做好饭,薛无语吃饭的时候,薛母还询问他。
问:“门前的灰,第二天下午就差不多又刮层灰,你去扫灰做什么啊,今天天还没蒙蒙亮,就听你在外唰唰的闹响。”
薛无语听见母亲这么说,仔细一回想,觉得确实闹心,影响父母休息。
告诉母亲自己闲得慌,所以才这么做的,保证下不为例。
薛无语想着以前父母吩咐他打扫卫生,可从来没让他打扫过门外的灰土。
若是灰土太多,薛父才会偶尔打扫一次。
临近凌晨,父母可能起床的时候最需要安静,他犯了错误,不该唰唰的闹出声响。
最近薛无语幼稚的心,不知为何,变的平仄。
父母说的话,和自己做事,都有平等对待的感觉,浑然没了幼年的心智。
静静等待母亲做好饭,然后薛无语在和父母吃完饭后,稍等了一会儿时间消化食物,接着就上山去了。
这次上山明显感到了比昨天轻松,提着步子,迈着步子,薛无语迅速的到了山顶。
先是在昨天的灰白岩块上,做一个很深沉的俯卧撑,然后试着做仰卧起坐。
天气还算清明,阳光透过云彩,还不是很亮,处于刚早晨的阶段不久。
薛无语做完之前的锻炼,又做着蹲起,连续十个。
休息片刻。
薛无语挥舞拳头,左右乱打。
“嚇嚇!”
“嚇哈嘿!”
薛无语很有气势的喘喊着,疯狂的乱挥拳头。
片刻时间,薛无语大口呼吸,脸色通红,汗如闷下,哗哗流下脸庞两侧和鼻尖中央。
休息一段时间,想着之前为何整天游玩,薛无语瞬间愣了。
脑海里的薛无语,不断浮现之前种种在山中的消遣,忽然发现之前自己明明有思想,却总是在第二天回返第一天的状态。
薛无语仔细琢磨了细节,貌似以前的记忆很难融入情感,永远长不大似的轮回往复的生活。
薛无语细细的品味人生,一个月之前的自己,好像经历了什么就忘了什么东西,明明有思想却有某种障碍阻挠着进一步的判断。
薛无语觉得现在自己貌似懂得成长,情感可以深入脑海,让情感鞭励自己的做人做事。
觉得事情想的差不多了,有个可以给自己答复的答案,就算答案是敷衍的,此时的薛无语也不打算探究了,脑袋昏沉沉的,薛无语闭眼冥神潜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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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猎户这边,老赵送别老李至山峰的边缘线。
老赵告诉老李,以后少好面子,少接糊涂事,该认老认老,闲不住就睡觉。
老李回道:“说来也气,咱们这片山岭野兽本来就少,发现的几次野熊总是成双出现,真是有力气不敢去找熊发泄。”
老赵见老李没搭理自己,听他这么说,心里也知道老李还是余心未死。
老赵答道:“要我说啊,你还是少操那些闲心了,咱们蒲松岭地方说大不大,每个屏峰都有一个领头的野兽圈地盘。一个山峰一个王,自然导致独居的野兽生活苦难,只能背地里打秋风溜溜。”
老李听完,不禁骂了句:“怂命的野兽,真不如荒野的独居黑熊给劲。”
然后老李又抱怨的说道:“为什么现在不能有特例出现呢,以前听祖辈说,可是遇到过独居的山熊。”
“居在蒲松岭的野兽跑去其他地盘做甚,它们也是会交流的,说不定是熊爸熊妈传给他们的生活方式。”老赵感概道。
老李嗟叹道:“周围能去哪?再往外是荒山,全是矿业集团开发。荒山之外又是城市,哪里有野兽的出路啊……”
老赵听了这话,拍了拍老李肩膀,说道:“连人的生活都是障碍,祖上没人挣钱给后人,我们还守着旧山。看看外面,我都感觉自己的孙子要毁在自己手上。”
“老赵啊,你还不知足?儿子在城市工作能有寄居的宿舍,孙子身材也壮,除了你祖上没给你留财,你还怨啥?”老李说道。
老赵听老李这么说他,不自觉的仰头看看天:“我这辈子有什么本事?什么也没有啊。老一辈不努力,老一辈落残疾,受苦受累的都是后代。我想去看看世界,其实也没有几十年能活了,细细想想,再混混,这辈子就过去了,吧?”
老李听完,感慨道:“都不容易啊,老赵你说的话还是少想为妙,没那个命啊。”
“没那个命?”老赵诘问。
“是啊。”老李回道。
老李继续说道:“城市里有什么无私奉献的人,最后成为政府的栋梁,也成为了家族的顶梁柱。我们呢?”
老赵:“缺个厉害的祖辈,也缺个厉害的自己,还有那份心,或许并不符合政府的思想仁义道德。”
老李呵呵笑道:“八十年的命而已,已经混到此时了,思考未来已经不现实了,把祖辈带给我们的遗憾,别留给后代就行,我可不学祖辈的为己的消遣。”
“你就是拼!”老赵叹道,然后又说:“等以后有城市的消息,说不定能接我过去享福。老李,有机会就去城里住几年,趁现在还力壮,有精神去看看。为后代操劳做什么?”
“我是认真的”老赵补充说道。
老李:“你……”
顿了一会、“老赵你不懂……”
“我就这命啊。”
老李断续说着,心里到底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老赵也没有继续说,继续问下去。
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谁叹的。
两人背身交错互相往家方向返回,而兄弟的友情很难在贫瘠的物质下帮助对方。
双方都遂不多谈,尽力尽心不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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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刚转入晴朗,清晨已经过了一半,再过一半是中午。
薛无语反复锻炼,身体逐渐没了力气,躺在大石块上躺歇。
沐浴山顶的清风徐徐袭来,薛无语此时舒服极了。
一个地方躺久了,又有些硌人还有些酸痛。
薛无语翻了个侧身,继续躺了一会儿,觉得肚子好饿。
可能是锻炼多了,肚子消化食物比较快。
薛无语只能提着酸涩的脚步向山下去,尽量早点回家,吃个饱饭。
一口气走许久,沿着山路偶尔还能遇到村民,和对方打个招呼,便无神的想着饭菜。
渴望尽量早点回家的薛无语,脚步自觉加快了步伐。
临近太阳逐渐从东靠拢中间的位置,薛无语磕磕绊绊回家了。
此时的他又饿又累,从来没感觉到这么累过饿过。
他自己觉得,可能是身体刚好转,身体吸收能量和转化的能量加快了。
薛母听闻薛无语肚子饿了,就提前炒菜做饭,为薛无语先填了肚子。
并说:“你父亲临走时还说要去买些牛肉回来,每天给你补补,希望你争取在十二岁的时候能挣钱养活自己,上学也能处理和同学的关系。”
薛无语:“知道了,妈,放心。”
薛母从来没想到薛无语会这么顺心,或许此时她心里觉得,儿子命该如此。
薛无语吃饭,在门外休息溜达会儿,就回房间躺下休息了。
临近下午时分,薛无语从床上下来,又去了山上锻炼。
此时薛无语感觉自己像一个傀儡,脑海里只有锻炼。至于游玩的心,比起以后能去城市的地方,山中又有什么好玩的事物呢?
一对比,薛无语很难不理智对待生活,甚至脑海里觉得,山村中,除了锻炼,其他都是浪费时间。
沉浸于锻炼身体的薛无语,在临近下午的时候回家了。
此时他感觉自己又累伤了,不爱吃饭,明明肚子里空络络的。
先回自己房间躺了会儿,然后去和母亲说了下自己的情况。
薛母担忧的望着薛无语:“别急,以前见你玩的那么疯,也不知道帮妈妈做做农务,谁知道你锻炼起来身体这么疯,难得这也是天赋吗?”
开始薛母还疑惑的训话,后面反倒打趣的说了说儿子。她并不觉的是天赋,可能是以前和丈夫太惯着他了,随着性子。现在真的让儿子做事,反倒不用管了,还很听话。
薛母没有在此时多做计较,说道了两句就给薛无语拿了些肉干,让他胃口不好的嘴嚼嚼,然后回屋休息。
薛无语回房后,不但没感觉力气变大,甚至觉得透支的身体,会影响自己的未来发展。
痛定思痛的他,决定以后不这么锻炼,尽量感受身体的适应程度。
在思考决定后,薛无语整个人失去了重心,昏昏沉沉的睡着啦。
薛母晚上过来查房,给薛无语盖上被子,脱下鞋袜。
坐在床边的薛母,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儿子,眼神慈祥中透露着些许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