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司命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
那个……你看到了吗？听见司命的声音沈黎稍微安定了些。
“嗯，那是愿灵。”司命回答。
怨灵！！？
沈黎不由得瞪圆了眼睛，心里一个大大的卧槽：怎么会遇到这个？怎么白天也能出来吗？
“不是你想的那个怨灵，是愿望的愿。愿灵不属于阴魂，所以不畏惧阳光。”司命解释道，“再说今天是阴天，云层把太阳都遮住了，阴魂是可以在这种环境里活动的。”
听到不是鬼，沈黎放松了下来，身体也能活动了。
她曾经觉得自己已经不怕鬼了，可乍一看到，还是吓了一跳。毕竟还是普通人呐。
沈黎抬头往楼上看，那白色的怨灵还在上面飘着呢，真的很像飘出来的窗帘。
张俊良见沈黎脸色难看地僵了几秒又抬头盯着上面看，他却什么都没看到，心下忐忑起来，紧张的问：“沈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家没问题……你楼上有点问题。“沈黎回道。
张俊良一愣，他家楼上有问题，什么问题？影不影响他家？他问了出来。
“有个愿灵在上面，在20楼，”说话间那愿灵又往下飘了些，沈黎也不确定是哪一层了，“或者是19楼，跟你没什么关系。”
！！？
张俊良心里跟卧了个大槽，也惊得不行。
都怨灵了，在哪儿都不行啊。不管是十九楼还是还是二十楼，都在他头顶正上方，这距离他完全没有安全感啊。万一人家到处溜达，飘下来呢？
“这、这、这……”他都说不出话了。
沈黎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个，是许愿后出现的愿灵，还是白色愿灵，不伤旁人的。“
张俊良心放了下来，好奇心又起了，他问：“许愿就会出现愿灵？是什么样子？”
沈黎边听司命的科普边转述：“晴雨娃娃知道吧？”
”是那种白色的，圆头，下面像个裙子的布娃娃？那不是挂在窗户上求雨停的吗？“张俊良想了想。
“跟那个差不多，只不过头部不是圆球，是愿望牌。愿灵有大有小，根据许愿人的愿望变化。“沈黎又看一眼楼上的愿灵，足有一米五六，”上面这个我还以为是窗帘，看来愿望不小。“
“许愿就会有愿灵？“张俊良顺着看过去，还是啥也没看到。
“倒也不是，普通的许愿不会形成愿灵，通常形成愿灵是因为许愿人有额外的承诺。”沈黎仔细听司命说，”有人许愿后会说，如果愿望达成，他会怎么怎么样。这个时候愿灵就形成了。等愿望达成后，许诺人却没有实现当初的承诺，那愿灵就会一直跟着他。“
“跟着他会怎么样？“张俊良问。
“消耗他的气运。愿灵在一定程度上会干扰先天命数。”沈黎道。
“先天的命数不是很难更改吗？”张俊良问。
“那指的是普通人。许愿的时候，会产生愿力。这份愿力会在一定程度上帮助本人实现愿望，可以理解为加状态。许愿人愿望越强烈，实现的可能性越大。“司命的解释很详细。
”但如果许愿的时候，加上了承诺，那就要注意了。你可以当做这个愿望被天道认证了，所以形成愿灵跟着监督。如果愿望没有实现，愿灵会慢慢消散，天道将这个许愿注销。如果实现了，并且及时还原了，那倒没什么。要是没还愿，愿灵就变成了追债的。你拿什么还天道？只有运势啊！“
“到时候，实现的愿望越大，背负的债务就越大。如果还能想起来，乘早把愿还了还好，只是收些利息，运道最终能稳住。要是一直不还……运势变差都是正常的，就算寿数缩短也不奇怪。毕竟运势用完了也只能赔命了。命运本就是靠天道流转的，天道要追的债，谁拦？不仅不会拦，还会记进因果里，下了地府要重罚的。骗天道……”
沈黎说到这里啧啧嘴：“所以说不要随便许诺啊！说了就一定要做到！别以为没人管，天道无处不在啊！活着倒霉就罢了，到地府也要算一次账，得不偿失啊。“
张俊良惊呆了，没想到许个愿还有这么多说道。不由自主的回想以前自己有没有许愿又没有还愿的。可一时间哪儿想得起来。
沈黎一看就知道他想什么，劝道：“别担心了，你要是有愿灵跟着我早就看到了。”
张俊良一想也是，心里一松，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注意：“愿灵是跟着人的吗？那为什么上面那个在楼上飘？”
“应该是房子的主人搞了些什么挡住了愿灵进门。愿灵虽然不属于阴灵，但有些风水手段也是有效的。”沈黎解释道。
张俊良看着空无一物的上空，还是想去确认一下，是哪家的愿灵。说是为了安心，更多的是好奇。
沈黎也考虑楼上如果有风水局，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楼下，所以也准备去看一下。
电梯有刷卡限制，两人先到了十八层，准备从楼梯上去。那愿灵上下飘着，不是十九层就是二十层，走起来也不费力。
推开安全门，楼梯间也很宽敞，有透气窗，并没有非常暗。
走到十九层的时候，看到安全门边趴着一只土黄色的小奶狗，正瞪大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们看。
两人对视一眼，张俊良先开了口：“这……是家里小狗跑出来了吧？”
沈黎眉稍一跳。这栋楼的安全门很厚实，刚才张俊良推开都要用两只手，这奶狗也就一个月大小，怎么可能自己穿过安全门？
张俊良走过去拎着小狗的后颈把它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托着屁股，小狗就坐在了他的手掌里。哼唧了几声，乖乖团起来不动了。
“还挺乖的。”张俊良有些意外，小狗就比他巴掌大一点，看不出什么品种，他忍不住摸了摸。
“它坐在这扇门边，估计是这家的。”沈黎拉开张俊良正前方这户的安全门，让他先进去。
这家就是张俊良家正上方的那户，他们本来也准备去看的。张俊良双手抱着狗，姿势生疏又不自然，大约是没空敲门了。沈黎越过他，按响了门铃。
没一会儿，门打开了，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太。烫着卷发，打扮也挺考究。她看见门口站了两个陌生人愣了一下，客气地问：“你们是……？”
张俊良把手里的小狗往前送，问道：“阿姨，我是住你家楼下的。这是你家的狗吗？”
那狗实在不大，张俊良一个手托下面，一个手盖着头顶和背，就把狗遮得差不多了，不移开手还真注意不到手里有只狗。
那老太呆了两秒，露出尴尬又抱歉的笑容，上前拎起小狗：“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搅到你们了。”回身把狗往身后一扔。
沈黎看得心里一惊。好在那小狗四脚落地，没有明显的摔伤，站稳后就“啪嗒啪嗒”的往客厅跑了。
张俊良看到了也暗暗皱眉，这一下对小奶狗来说可不轻。但人家的狗，他也没有立场说什么，只客套地回道：“没有、没有。正好上来跟你们打个照面，平常多谢你们关照了。“
老太一听就笑了：“哎哟，您太客气了。我们还要请你们多关照呢。”
沈黎乘他们说话的空档打量了客厅。因为户型相同，这家也和楼下一样，站在大门口就能对客厅一览无余。只是比起张俊良的家的空旷，这家显然正常多了，家具的摆放和软装的安置都透出了满满的生活气息。连正对大门的落地窗看起来都漂亮许多，楼下那房子跟这一比就像个毛坯。
张俊良余光看到沈黎在打量房子，就继续和老太扯，想为沈黎多争取点时间：“你家这狗是什么品种啊？还挺可爱的。”
老太听见问狗，叹了一口气道：“哎，不是什么品种狗，就是个土狗。上个礼拜我孙子在商场玩，遇到什么领养流浪狗的活动，就领回来了。”
“小朋友还挺有爱心啊。”张俊良夸道。
“小孩子懂什么呀，他就是看着好玩。”提到孙子老太开心起来，转瞬又一脸埋怨，“也没人跟我们商量，就领回来了。你说我们家这条件，就算要养，也要养个好品种的，土狗！谁还养土狗？再说，流浪狗。也不知道有多少细菌。”
张俊良一下子不知道接什么，只能夸道：“我看那狗被养得挺好的。”
老太又叹了一口气：”还不是我在弄？孙子就刚领回来两天新鲜了一阵，后来有新的玩具也顾不上这狗了。你是不知道，这狗天天叫，还在家到处拉，又脏又吵。小孩不管，大人也不管。我本来就是爱干净的人，又不喜欢狗，这狗养得我累的呀……它还老叫，叫得我头疼，我老伴也嫌吵……你们在楼下听得到吗？“
“没听到过，这房子隔音还是很好的。”张俊良不忘给自家打广告，“我到现在都没听到它叫，还以为它不爱叫呢。”
“叫得凶呢。不分什么时候，老对着客厅那窗户叫。我们去看过几次，什么都没有。”老太提起这个就气，“打也没用，只能等它自己停。刚才就叫了一阵，我实在嫌吵，就把它扔出去了。”
根据那愿灵飘的位置来看，应该就飘在客厅的窗户外面。沈黎仔细打量了一圈也没看到窗户外面有愿灵，客厅的里的普通装饰也没有风水局。她看一眼张俊良，张俊良就明白了，准备结束对话告辞。
正在这个时候，小狗叫了起来。它迈着短腿跳到窗边，仰着头对窗户上面狂叫，像是看到了楼上有什么东西。
老太抱歉道：“您看，这就开始了，是不是很吵？“一边说一边往那边跑去，揪着小狗就打：”叫、叫、你再叫，看到什么了你叫魂啊，等下就把你扔掉……“
沈黎看着窗户顶部缓缓出现的愿灵的下摆，再看看狂吠的小狗昂起的头缓缓垂下眼帘。
这狗，看得到愿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