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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九公主

次日清晨,喜来客栈就是被定安县城卫给里三层外三层给围了起来,整栋楼都是被清场,人们驻足围观,七嘴八舌。

“孙儿,快起来,出大事了。”被方景推搡着叫醒,拨开压在头上的被子,望着天上刺眼的阳光,也是坐了起来,还没回过神这是哪里。

“哎呀,出大事了,那个大学士啊,昨天夜里死在了喜来客栈。”

“哦,什么?”原本还是睡眼朦胧的方旭听到这立马的站了起来,转头望向不远处的喜来客栈,果真人山人海,各个都是议论纷纷。

“怎么可能。”方旭的脸色发白,身形有点踉跄的走来过去,挤过人群刚好看见一具具尸体从喜来客栈中抬出来,大学士文寅的尸体也正好在里面,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哎呦,死不瞑目啊,一个堂堂二品大员竟然死在了我们定安县,真是可惜了。”

“可不是吗,听闻啊,昨天晚上喜来客栈安静的很,一点动静都没有,可是早上一醒来,大学士和他的侍卫就都死在了房间里,就好像闹鬼了一般。”

“还真可能是厉鬼闹事,那座私塾可能有不干净的东西,昨天但凡出现在过那家私塾的人都是死了,一夜之间上百口人呢!”

“这话你可别乱说,闹的人心惶惶的。”

“乱说?我说话可是有真凭实据的,我表哥就是城卫,今天一大早就是收到上百人报案,死者啊都有一个特点,昨天去过那座私塾,与大学士见过。”

“这么玄乎?不行,我家那小子昨天也去过私塾,我要去道观请黄道长画几张驱鬼的符给我,震住这些妖魔鬼怪。”

“我也去,一起去……”

尸体被城卫抬走后,看热闹的人群也就散了,只留下方旭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始终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原来昨日文寅说的话都是真的,自己若是不来喜来客栈,那自己也是难逃一死。可是为什么大学士文寅也会死,他不是朝廷二品大员吗?他死了,谁还会出手保自己。

自己昨天躲过了一劫,可是今天?明天呢?到底是谁,可以做到一手遮天,一夜之间灭掉上百人。

正在方旭脑子无比混乱的时候,背后一只大手就是抓住了他,吓得他浑身一哆嗦,差点就要呼喊不远处的城卫了。

“别叫,我是大学士的贴身侍卫,是他叫我来找你的。”候平连忙用手捂住方旭的嘴巴,把方旭拖到了角落。

方旭一看候平的样子也是有印象,眼前这个酷酷的男子昨天就是跟在文寅的身后,几乎寸步不离。

“大学士叫你来找我的?难道大学士没有死?”方旭大吃一惊,面色有些激动。

候平一脸悲伤的摇摇头,叹气的说道:“死了,刚才被抬走的尸体就是大学士的。”

“什么意思?你不是他的侍卫吗?你都没事,他怎么死了,你这侍卫怎么当的?”方旭原本重新燃起一丝希望,又是被无情的给浇灭了,整个人的情绪瞬间就是失控,几乎是对着候平吼出来的。

候平也是怒了,一手抓起方旭的衣领恶狠狠的说道:“你以为我想大学士出事吗?还不是因为要救你这个草包,大学士认为你是一个人才,硬是要我去救你,否则不会离开大学士半步。若是我不走,大学士可能根本就不会死,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被候平这么一吼,方旭也是彻底冷静了下来,双眼都不敢与候平对视,心中满满的都是愧疚。他与大学士只有一面之缘,只因为自己这一个穷书生有点才学,他老人家惜才,就是不顾自身安危派出自己身边最得力的侍卫来护他周全。

头脑中不由得又是浮现昨日的情景。在自己倔强的说自己没错的时候,文寅气得拿起手中的戒尺砸向自己。

我错了吗?不,我没错,错的是这个世道,这是一个吃人的世道。

看到方旭心怀愧疚的样子,候平也是冷静了下来,归根结底这也不怪方旭,大学士脾气倔,认定的东西由不得他,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强求不得。

“现如今定安县太过于危险,今天我就要想办法带你出城。”两人沉默许久,候平率先打破尴尬。

方旭茫然的看了他一眼。

“这是大学士在世时的最后嘱托,所以我不能让你有事。”候平解释道。

……

而在林府,身为县令的林雄却是还在睡大觉,即使整个定安县都是乱糟糟的也是吵不到他。

这时,管家林福轻敲了下门,轻声说道:“老爷,南城门守卫传来消息,保护文寅的其中一个侍卫今大早带着那个书生方旭还有方老头强行闯门逃了出去,乱箭之中射中了方老头,怕是活不了了,老奴特来请示,追还是不追。”

许久,房间之中才是传出一声慵懒的声音:“听闻风清对于那小子素来不喜,杀了就杀了吧,多带几个好手,把那个侍卫也杀了,别留尾巴。”

“是,老奴这就去办。”

定安县城几里外的树林中,方旭慌乱的把方景从背上放下,放在草地上,方景后背中箭,直接射穿了,鲜红的血直接将方旭一身洗的泛白的青衫给染成了红色。

“救他,快帮我就救他,求你了。”方旭当场就是跪下给候平磕头,整个人手足无措,就像发疯了一样,死死的拽着候平的长袍。

“老爷子的伤势我看过了,伤了心脉,失血过多,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候平摇头,身为练武之人,也算半个医者,对于这种箭伤还是知道的。

“尼特么给老子再说一遍?他怎么可能会死,他是长命百岁的命,他怎么可能会死,你一定是骗我的,你个骗子,我打死你。”方旭双眼通红,像一个发疯的野兽,站起身一拳就是呼过去了。

候平也是没生气,轻松躲过方旭的攻击,之后与方旭拉开距离。

“旭……旭儿。”沙哑的声音有气无力的传来,但就像定心丸一般,立马就是让发疯的方旭给挺住,转身快速来到方景身旁。

“爷爷,旭儿在,旭儿在,您别怕,旭儿会治好你的,旭儿还要给你买大房子还要带你去吃山珍海味呢……”

“爷爷这辈子也活够了,生老病死人间常态,怪不得谁。”

“不不不,怪我,要不是我,一切都不会发生,大学士也不会死,您也不会死,都是我的错,怪我,都怪我。”方旭情绪越来越激动,说道最后都开始扇自己巴掌,无尽的悔恨于心中滋生。

方景轻轻抬手抓住方旭的手,微微摇头道:“傻孩子,没有人会怪你。最后再答应爷爷一件事好吗?咳咳咳。”咳嗽间,嘴巴中不断的流出鲜血。

方旭急忙用手捧着,眼泪哗啦啦的流了下来,话音颤抖:“你说,旭儿答应您,都答应您。”

“好好……活着,活着。”方景话语声微如细蚊,鲜血不断从口中涌出,颤巍巍的左手原本还想再摸一下方旭的脸,可是垂在半空,用尽全身的力气也到达不了,缓缓的闭上双眼,手也是无力的垂下,脸上又是重新挂上了平日里的笑容,走的十分的安详。

“爷爷,爷爷!!!”方旭咆哮,豆大的泪滴不断滴落,整个人哭的像个孩子。

仿佛世间一切的东西都已经不重要了,耳边不停的环绕着方景的笑声,被自己抓个现行之后窘迫不堪的样子,心疼自己只给自己最好的……可是这一切都已经不在了。

也就是在这时,一支利箭呼啸而来,直取方旭的后心,不过候平眼疾手快,长剑出鞘,轻松的将利箭格挡。

“快起来,我们要走了。”候平不断的挥剑格挡给方旭争取时间让他先走,可是方旭就像着魔一般,充耳不闻。

“真的是榆木脑袋。”情急之下,候平一手刀将方旭给打晕,将他仍在马背上,自己翻身上马带着方旭逃离。

楚国皇都,太子府。

幽静的湖边凉亭之中,一身着蟒袍,头戴玉冠,英气逼人的男子正和一容颜姣好,婀娜多姿的女子在下棋,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雍容华贵。两人正是楚皇最为宠爱的一对子女,当朝太子楚君玉和九公主楚锦时。

此时,太子府的管家神色匆匆的来到太子身旁,揣揣不安的说道,“定安县传来消息,大学士遇刺身亡,他手中的东西也是不知所踪。”

“咔嚓。”原本正要落子的楚君玉动作猛的一顿,随之一阵灵力紊乱,左手中玄玉做成,坚硬无比的棋子就是瞬间化成了粉末。静,死一般的宁静。

“他们怎么敢?他们想要大学士的位子,本宫可以给他们,为何要对本宫的老师动手,为什么?”一声怒吼,原本平静的湖面瞬间惊起千层浪,整个太子府的下人都是心惊胆战匍匐在地。

坐在对面的楚锦时也是玉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滴落。

文寅从兄妹俩人三岁的时候就开始教他们念书,整整十五年的时光,三人的情谊早就超过了师徒之情,在他们看来,文寅就是他们的长辈,他们的亲人。

“查,给我彻彻底底的查,我要让他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楚君玉寒着一张脸,双拳紧紧握住。

“是。”管家点头,快速下去吩咐。

“王兄,这事我想亲自去一趟,将凶手亲手抓出来。”楚锦时停止哭泣,亦是俏脸生寒。

“不行,这次事情太过于复杂,你去太危险。”楚君玉当场就否决了。

“我在灵山修行多年,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了,就算有危险我也能应付的。”楚锦时据理力争。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还当我是你王兄,就给我好好待着。”说完楚君玉也是没有心情和她扯这些,拂袖而去。

“别啊,王兄,王兄……又是这一招。”看着楚君玉远去的背影,楚锦时气得直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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