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闪即过,道童门到外门已有五日。
晨光熹微间,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将长乐从睡梦中叫醒。
长乐睁眼,见着床头上放着的传音石和在屋中乱飞的赤红小鸟,又是一阵无语,脑中不免浮现当日拜师之后场景。
那日拜完师,长乐见着自家刚得来的师傅起身要走,便也就跟了上去,不料却是被符匀真君给拦了下来,问长乐像个尾巴似的跟着自己是何意。
长乐被问得是满头黑线,拜师总不是白拜的,当然得跟去师傅那处修行呀!
长乐如此答了,便见着了符匀真君那看傻子一般的眼神,只听当时符匀真君问道:
“那本《合道宗志》是摆设不成?里边讲的道童拜师需得何时你都没看到?”
这个自是没忘,《宗志》上讲:道童须得在外门学习九年,学成后可参加宗内大比,届时会有元婴真君到场收徒。
那刚刚自己敬过的茶与那磕过得头怎么算?长乐登时傻眼。
符匀见状,却是安慰道:
“莫要担心,你敬的茶为师既然已经喝了下去,便不会不要你这个徒弟,只是我宗道童需得九年后才能正式拜师,学真传弟子可修习法术,这事违背不得,这九年你便老实在外门学习便是。”
说完这话,又是威胁道:
“只是你这修为却是不可落下,若是宗门大比的时候丢了为师的面子,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长乐只觉那句话说的对极了,天上是不会掉馅饼的,同理,平地里捡来的师傅也是不靠谱的很。
符匀见着长乐一脸的生无可恋也觉好笑,抬手递给长乐一只荷包,“这与你刚领到的那只相差不多,你修为不够,储物法器这类用不了,只有这种储物荷包可用,里边有一把重剑与一块传音石,修行上有何不懂的传音给我便是。”
长乐打开荷包,见里面有两个行李箱大小的空间,居中躺着一柄黑色长剑和一块玉色石头,另有一花纹古朴的手镯正摆在剑身之上,好奇问道:
“师傅,这手镯是什么?”
符匀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来,“总不好让你说为师抠门,那是为师的见面礼,你引气入体后再看即可。”
话毕,不等长乐道谢,那悠然背影已是不见了。同时,长乐也是身体一轻,便回到了道童队伍当中。
时间虽是已过了五日,可长乐看着那块传音石还是觉得头大的很。
本以为这石头近期是用不到了,却不成想,第二日那便宜师傅便来了口信,让她卯时围着这洞府所在的银泉峰的山路跑上一圈,与这口信同来的,还有眼前这只小赤鸟——监工。
第一日,长乐磕磕绊绊跑完一圈,便是用去了一个时辰,第二日相差不多,跑起来却是轻快了许多,第三日再去,竟是比头一日少用了近一刻钟,直到今日,长乐甚至还空出来了个睡回笼觉的时间。
不止如此,长乐还觉出如今这身体的些许不同来。说来这般运动量,又是个小孩子,跑完一圈四肢该是酸痛不已才对,可这感觉却是从来没有过的,除去被这小赤鸟扯下来的几根头发,长乐自觉身体倍棒。
念及此,长乐不免感慨这身体素质也是自己捡到宝了。
可这世间哪有随便捡来的运气,便是这身体,却也本就是长乐该有的。只是这话现在确实无从提起。
不再多想,自床榻上起身,长乐换上一身宗门道袍,将头发尽数敛到脑后,再用一根玉带系紧,对着铜镜打量几眼,见装扮齐整了,便是来到了洞府之外,伸手将府外禁制启动,动身找褚七去了。
五日时间,外门的师兄师姐领着这新入门的小道童将各处熟悉一遍,长乐自然也是跟从,路过磨剑峰时,那小赤鸟还扑腾了几下,却是被长乐给捏住了命运的后勃颈,一把给拽了回来。
长乐路上走着,看着这周围古木参天,翠林修竹,只觉空气怡人,再想今日要做之事,终于要为修真开个透了,心情也是通畅,唇角不觉就弯出一个弧度来。
不过一盏茶时间,长乐便来到了褚七洞府之前。褚七已经收拾好了在洞府外面等着了。
“长乐,你怎么这会才到,我都等你好久了,快走,迟了怕就没有位子了。”
“今日授课夫子要讲的内容最是基础不过,不会有人与我们抢座的。”
“若是有人这般又该如何?快走快走!我还想快些引气入体呢!”
“这么着急作甚,这又不是当堂便能完成的事。”长乐疑惑。
“长乐你自是不急,我却是要快些打开储物戒指的。”
长乐想到自己荷包中的手镯,自觉对褚七心情了解了几分,不妨却又是听到一句:
“再打不开,戒指里的酱烧鸭子就要坏了!”
一时说不出话来,长乐只觉自己算是重新认识了褚七。
褚七见长乐看着自己也不说话,觉得自己这般可能不够意思,一狠心,忍痛道:
“等我将它拿出来了,分你两块便是。”
长乐转头便走了,觉得还是去上课会愉快许多,倒是一直跟着长乐的小赤鸟听到吃的,围着褚七啾啾叫了几声。
两人吵闹间便是来到了此次授课的地点,本来能容纳五百人还有余的大堂之中,此时却是乌泱泱的挤满了人,看来人模样衣袍,甚至还有入门的筑基弟子前来听课,如此,更不用说外门众人了。
待两人真正进了院子,才是发现竟是连院中都是围满了人,还好堂门大开,如此院外倒也听得见。
见这般情景,褚七撅嘴丢给长乐一个哀怨的小眼神,长乐只得揉了揉额头,回给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出来。
两人挤进院内人群中,两个小豆丁在人群中更是显不出来,头顶都是嗡嗡的说话声,因着吵杂,却也是听不真切,褚七较长乐圆润许多,被挤得更是难受。
就在两人挣扎间,便见身边一个大高个低下头朝两人看了过来,长乐察觉目光,也是抬头看去,一抬头便认出了这人。
正是当日验资质的高壮男子,贺山。
贺山嗓门依旧,见着两人这般窘迫模样,憨厚一笑,便一手一个将两人提到了手中,不明所以的褚七,还扑腾了两下小短腿。
“你们二人怎的这会才到?你们座位在屋内,我送你们进去。”
长乐闻言不免诧异:“外边这么多人,里边还有座吗?”
“自然是有的,今日哪有人敢去抢你们的座位?”
贺山见两人表情依旧疑惑,悄声道:
“今日授课的是司烈司师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