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兰托说出那句话，卡尔的心猛地一跳。
摸了摸鼻子的空当瞥了一眼，少女依旧在看着他。
自己是男人，得说点什么。
“兰托啊，”他斟酌着开口，“其实我……是个好人。”
卧槽我刚才顺嘴说了啥。
他禁不住搓着脸环视了下四周。
“那个……不是，我是想问，你知道这里是哪儿么？”
兰托摇头。
“那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卡尔眉头顺势皱了皱。
“没有……你是第一个。”
“你在这里呆了多长时间了？”
“不知道。”兰托面不改色。
她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了，但自有记忆开始，这里只有她。
她养成了每天看日出日落的习惯，看着太阳落下去，再去另一边等着它升起来，每天过的都像都是同一天。
直到卡尔这个“同色系”的人出现，少女一直波澜不惊的心中泛起了一丝涟漪——不是什么一见钟情，这只是对于遇见同类的稀罕和失而复得的喜悦罢了。
当然兰托并不会想到这些，她只是顺着内心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而已，压根没考虑自己说出的话对于一个正常男人的杀伤力。
“不要再消失了，我不想找不到你。”
她盯着卡尔的脸，又把那句话重复了一边，颇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意思。
转移话题失败了么，看来只能告诉她真相了。
“兰托，”卡尔沉声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消失么？”
兰托听了，眼睛微微睁大：“不知道。”
卡尔十分满意她的配合，只见他弯腰前倾，手肘搭在膝盖上，十指交叉挡住了半张脸，缓缓出声：“其实，这是一个交易。”
他顿了一下，又接到：“我本来的确已经死了，但有人复活了我，条件是让我每隔一段时间去他那里做一次客。”
“所以，我只有没去那里的时候才能陪你，懂了么。”
“会像今天一样回来么？”
这话不能接。
卡尔含糊了几声：“那人挺不错的。”
“咕——”
卡尔的肚子瞅着机会叫出了声，成功为他解了围。
“兰托啊，你饿不饿？”
他瞬间摆了张热情洋溢的笑脸。
……
圆月如乒，月光如纱。
还是那个沙滩，还是那棵树下，还是那块石头。
卡尔捧着拳头大的果子啃得正欢。
这是第四个。
兰托刚才跑进岛里，不一会儿就抱了一堆果子出来。味道尝起来有些怪，但在岛上，能吃、顶饱这两样就够了。
刚才趁着少女去摘果子的功夫，卡尔试着默念个人面板，结果没反应，不知自己这次白那啥的奖励到底多会才能到货。
有些心痒。
那柄品质为灰色的刀倒是被带出来了，却看不到数据。
卡尔觉得可能是空间的问题，毕竟他出来的时候头上顶着的那玩意都跟着出来了，还有摄像机……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是哪里。
一旁的兰托正定定地看着月亮，一头白发在月亮下颇为显眼。这“举头望明月”的姿势她摆了好一阵子了，卡尔都替她脖子酸。
“兰托你不吃么？”他没话找话。
“嗯。”少女没动。
“那你累不累，挖坑埋我应该挺费劲的吧？”
“不累。”还是没动。
他发现兰托的情绪变化相当不显，除了自己回到这里时她表现得稍微主动了点之外，之后就不怎么说话了，表情也始终淡淡的。
像个人偶。
“兰托啊，我教你玩儿这个。”
兰托转头，卡尔晃了晃手里那台摄像机，面上带笑。
……
“按这个，这是录像，对，没错，来，照我刚才那样说句话听听。”卡尔把镜头对准了兰托。
屏幕中的少女轻轻摆出个剪刀手。
“……我叫兰托。”
说完这句就停住了，剪刀手也举着没放下来。
卡尔暗叹了口气，面上笑容不变，喊道：“好嘞，可以了，过来看看。”
安托闻言放下手，走到卡尔身旁，看他播放录像。
“……我叫安托。”
看着屏幕里呆呆地举着手的少女，她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整张脸都活泛了起来。
注意着安托反应的卡尔见状摸了摸胡子。
这样多好。
……
第二天，卡尔睡到了自然醒。
他昨晚睡到了石头后面，挡风。
教会兰托怎么用摄像机后，少女的行动多了起来，什么都想试着拍一下。
“卡尔。”看到他起身，兰托从石头上跳了下来，“坏了。”
“我看看。”卡尔接过看了看，又按了按电源，“没电了。”
“电？”
“它饿了，”看见兰托的动作，他赶着出声，“不吃果子，这里没有它能吃的。”
“噢。”少女闻言，把和摄像机差不多大的果子放下，又递了一件东西过来。
“卡尔，你的。”
接过，这是一个比巴掌略大的袋子，袋口被皮绳系紧。
卡尔解开皮绳，发现即使系的很紧，但海水还是流了进去，一股难闻的味道从袋子里传了出来，让一旁的兰托往后稍了稍。
把手伸进去，掏出了一团黑色的蓬松状物。
好像……是个馒头?
卡尔耸了耸肩，本着留着不吃亏的原则，想把这玩意摆在那块大石头上晾干。
一道穿透性极强的目光让他的动作一滞，手臂一转，放在了一旁稍小的石头上。
目光消失，松了口气。
“洗干净可以装东西。”卡尔把皮袋里子翻了出来，“岛上有没有能喝的水？”
兰托点了点头。
“那这就是我们的水袋了。”
少女的目光闪了闪。
自己总不能一直让少女采果子，于是卡尔在兰托的带领下逛了逛这座岛。
一路上他发现了不少奇怪的地方：这座不大的岛上没有任何动物，连一只鸟一只虫都没有，只有植物生长；靠近岛中央的地方有一个很小的淡水湖，且根据兰托的描述，这座湖里的水位从未变过，但她从来没见过有水从天上落下来——她根本不知道下雨，少女的生活知识实在有些贫乏。
差不多转了一圈后，二人回到了沙滩，卡尔从思考中回过神来，看了看昨晚睡觉的石头旁。
试着叫了一声空间，还是没反应。
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先建个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