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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约定

二月十四,情人节。

黄昏将行人的背影越扯越远,一个消瘦的少年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脸上一个鞋印清晰可见,显然是刚刚被人给踩得。粗布麻衣上满是泥尘,凌乱的头发似是无情的嘲讽。

“你小子净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我家小姐是什么身份!会看的上你!”

“现在我家小姐要走了,你竟然还敢追过来。我看你是找死。”

卫风清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那人踩着他的脸,嚣张跋扈的对自己说着狠话。那丑恶的嘴脸在自己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他恨啊!恨这老天为何如此的对待自己,恨自己为何如此的无能,恨在这个世道何其的不公。

他只是想在这个情人节给她送行,却遭到如此的摧残

。“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那时他们都是五岁的孩童。

“我,我叫卫风清。”他弱弱的回答,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我叫戚如梦。”她咧嘴轻笑,给了他三文钱。

卫风清记得那是他记事起,吃的第一次饱饭。后来,戚如梦每天都会准时来这里给他三文钱。

他不知道戚如梦为什么这么做,只是感觉这个跟她一般年纪的女孩人真的很好。

那日,他去小镇的私塾准备偷学,却被赶了出来。

“小乞丐,你怎么会在这?”戚如梦从远处走来,看见被人驱赶的卫风清。

“我,我想学习文字。”他依旧弱弱的回答,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自那日后,戚如梦去私塾上课身后总是跟着个小乞丐。每当走出私塾,她依然会给自己三文钱。

转眼间,春去秋来。

这年卫风清十岁了,一对老夫妇找到了他,说是愿不愿意去他们那里帮工。老夫妇他们在这小镇上开了一家茶馆,由于上了年纪还没有子嗣,见卫风清弱小可怜,便想要收留他。他们说管吃管住,每月五十文钱。卫风清想着不能老是接受戚如梦的施舍,便答应了此事。每个月的五十文钱,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他省吃捡用十多年,也能将戚如梦给自己的钱还上。而自己,既能解决温饱,用不用住在那不遮风不必雨的破庙中。真是一全好几美。

那天之后,卫风清便没有再去私塾。而是在十方茶馆做起了端茶递水的小厮。

“小乞丐,这几日总是寻不见你,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十岁的戚如梦已经亭亭玉立。她那深切关心的样子,就像冬日内的火焰,温暖着着卫风清年少懵懂的心。

戚如梦每天从私塾回来之后都会来茶馆喝茶。见到卫风清闲暇时,绘声绘色的给他讲解私塾里夫子教导的学识。她也不管卫风清是否能够听懂,自顾自的讲着。

落日的余晖洒遍小镇的每一个角落,透过茶馆的窗户映在戚如梦的脸上。卫风清有时会想,如果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那一天,戚如梦给他讲完私塾里学到的知识。卫风清忍不住的问。他在记事的时候便跟着一个老乞丐,在老乞丐哪里他感受到什么是温暖。可是就在五年前,他跟老乞丐走丢了。自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家的温暖照耀过他,虽说茶馆的老夫妇待他也是极好,可是卫风清老是感觉缺少点什么。

戚如梦那天沉默了好久对自己说:她原本不是小镇上的人,家里的人不要她了。将她放逐在了这里生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没人要的乞丐。见到卫风清,没来由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亲切。可能这就是夫子说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戚如梦中间停了几天没来,卫风清感觉是自己说错了话,惹的戚如梦不开心,她才不愿意见自己。于是他在闲暇时都会坐在戚如梦喝茶的位置上,看着这南来北往的茶客,心中盘算着戚如梦什么时候能够再来。

一周后,在次见到戚如梦仍旧是落日黄昏,斜阳低垂。她跟自己说,她想家了。想自己的父亲母亲,她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他们了。看着她强忍着眼泪,卫风清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是啊,父亲母亲。如果你们还在世上的话。现如今会是哪般模样!卫风清看着思念中的戚如梦,不由感同身受的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那一日,卫风清在茶馆中请了半天假,跟戚如梦一起走遍了小镇的每一个角落。就像是走完了那整个夏天。

光阴流转,岁月变迁。转眼间,戚如梦跟卫清风都已经十五岁了。豆蔻年华的戚如梦日渐落落大方,温婉怡人。年少无知的卫风清安逸自在,无忧无虑。

那日,戚如梦来跟卫风清说她要走了,回到自己的家族。以后就不能再来找你了。卫风清心中一下子就像是要丢失什么宝贵的东西。他刹那间明白,在不知不觉中,他早已喜欢上了这个姑娘。

这是怎样的姑娘,让自己为之黯然神伤。这是怎样的姑娘,让自己神思迷惘。卫风清不想人生留有遗憾,便鼓起勇气告诉戚如梦说自己喜欢她。他不知道戚如梦喜不喜欢自己,他只是想尝试一下,不管自己表白会不会成功。他感觉自己将来都不会有遗憾。

戚如梦笑着给他讲了一个故事:在我们平常人不知道的世界,有着一批修行的人,他们常年修仙,只为能够与天地同生,与日月同在。凡人寿命百岁,而他们动辄千岁,长着上万。他们这些人有着自己的规则,有着自己独特的血脉传承。他们视凡人生命如草芥,视金钱如粪土。

你如果喜欢我,那你就要踏上一条不同于凡人的路。这路途孤单寂寞,漫长而又痛苦。不知你可愿意?

卫风清看了眼十方茶馆的牌匾回头对着戚如梦认真的说道:“我愿做十方桥,悉令唯你踏开!”

戚如梦笑着对卫风清说道:“我等你百年,百年之内你若是修炼有成,便来与子花巷寻我!”说完,戚如梦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卫风清暗暗发誓:十年戚如梦,百年卫风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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