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隆嗡隆……“慕江在老旧公交车的颠簸中望着窗外发呆,昨天补课老师到教育局培训,停课一天,慕江睡了整个学期最好的一觉。
早晨的雾朦胧了车窗,20分钟的车程从小镇到市区。慕江戴着耳机放着不知名的欧美音乐,车上悉悉索索的声音打着拍子,修长的手指抵着窗上挂着的雾珠,指尖泛白,拼死不让滑落,但最终还是掉落,掉落在窗外。
到站了,身体惯性前倾,汽车发出排气声伴随着车门“吱嘎“打开。新鲜的空气钻进衣服的缝隙,冬天冷冽的风刮着,在年轻的身体上激起疙瘩。
临近中考,补课时老师逐渐去掉了平时唠叨的话,只是讲课,只是听课,只是心里暗暗踌躇。
“补课很耗时间,但很充实。”慕江坐在晚班车上想着,又是靠窗的位置,末班车的司机总是很早就在车上等着,车上人不多,就只有一对小情侣牵手说着悄悄话,几个老婆婆慢慢悠悠地聊家常,慕江戴着耳机调大音量抱着书包默默不做声,上车时给售票员钱时音量调小了,以免售票员重复时听不清“到尚义路口”“尚义路口?”“嗯”慕江微弱的点头。
公交车到了站口,司机下去拿票据才能通行。车子又发动了,引擎作响,在通过站口隧道时,车内静谧地黑了5、6秒,在黑暗中人的本性依旧是害怕想寻找光明。终于又亮了起来,车里又响起了伴奏的拍子。
车速很快,街上的路灯渲染了昏黄的底色,商铺的二极发光灯管装点着,一晃而过,五光十色。红灯,身体被甩向前方,又稳稳地荡回了座椅靠背。慕江打开了车窗,徬晚的风微醺,但又带着冬日的寒气,轻抚着思绪。路旁的树被风摇得沙沙响……
慕江考上了区重点高中。
老教学楼一楼空教室门口一群男生簇拥着进去,教导主任维持着秩序,出来的男生都抬着课桌椅,向新教学楼进发,充斥着开学的气氛。
慕江刚从女生宿舍楼下来,正向老教学楼那边的人群望去,一眼就看见银杏树下,一个穿着白蓝竖条纹衬衫的少年肩上扛着椅子,和身边一个稍矮且黑壮的男生边走边说着什么。一阵风吹来,一片翠绿银杏叶掉了下来,落在少年的头上。少年身边的男生察觉到,指着少年的头:“哈哈哈,参哥你的头上有点绿。”少年皱眉,摸了摸头发甩下了那片银杏叶,放下椅子又捡起这片叶子端详着。
“咔嚓”慕江按下了相机的快门键。那个男生见少年专注地看着叶子,嘴边的话不经意说出来“参哥,一片银杏叶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在你脑袋上长的。”少年听了这句话脸黑了半截,“黑武士,你是不是上了高中就飘了啊,还是想挨打了?啊?”少年说着就双手勒着那个男生的脖子。“哎哎哎,参哥我开玩笑呢,放手放手。”“以后还敢开玩笑吗?”“不敢了不敢了。”少年松手,一手扛起椅子,左手拿着银杏叶,加快脚步向前走着,那个男生也屁颠屁颠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