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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美美理发

一晃半年过去了。叔叔的无名理发店一切照旧。虽然三家的生意竞争趋于对峙,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无名店与其它两个店的明争暗斗始终在进行着。富贵读过高中,认识事情比较理智。他知道,三个理发店之间,有利益竞争,俗话说得好,卖米的仇视卖面的,他们就是在争生意。他在店里一边干着活,一边总结自己在技术上的得失,一边关注着另外两个理发店的动静。在技术上,他立志学到精湛的技艺,因此对理发的每一个细节都很注意,在理发上要求自己一丝不挂,精益求精,遇到百思不解的,就抽空与叔叔婶婶交流,向他们请教。因为店里的顾客不再像以前那样人来人往,所以富贵和叔叔婶婶就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叔叔在没活的时候就对他说:“富贵,咱们也坐下来歇会儿。”

富贵收拾好理发工具,坐在他身边,说:“人其实就应该劳逸结合,这阵子人少咱们也落个自在。”

叔叔说:“人生在世,平安是福,咱现在客源稳定,挣的钱是少了些,可是也能养家糊口。”

富贵想了想,说:“叔叔说得对!事在人为,咱们信誉好,服务贴心,以后真不行,挪个地方干也照样挣钱。”

叔叔看了看他,说:“是啊,家有千金,不如薄技在身,咱不怕没钱花。”富贵正要说话,见有人来理发,他赶紧迎过去,打了个招呼,开始忙碌起来。

来者是一个中年人,高挑个,长脸庞,长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他一进店,就看见了富贵。他笑着说:“小师傅,你会理发吗?”

富贵微微一笑,说:“刚出师,理得哪里不合适,请多批评指教。”

中年人看了一下他,说:“理发只要短些,剪齐整就行。”

富贵让他坐下,一边与他交谈,一边敏捷地给洗头,剪发,修发,没多久,中年人就理好了。中年人给付了钱,走了。他走后,富贵对叔叔说:“叔叔,刚才我听到那个理发的说,现在市中心没有理发店,不如我们把店开到那里。”

叔叔有点迟疑地看了看他,说:“迁到那是人多,不知道行不行?”

富贵说:“咱们在这里终究不行,到那了顾客多,试试就知道了。”

其实,富贵是有心机的人,他想,这里属于郊区,顾客少,一家还凑合,开店多了,就会僧多粥少,都喝点汤,时间长了肯定闹饥荒,纠纷肯定不可避免。

叔叔也觉得把理发店开到人流量大的地方好,就与老伴商量。老伴刚开始不同意,可是经不住丈夫反复唠叨,认为到那里肯定比这里好,就同意了。俗话说得好,人挪活树挪死,麻雀知了旺处飞。思想一致了,说干就干。第二天小店转租,富贵开始整理理发工具和家具,叔叔开始到市中心找房子,办理相关手续。半个月后,市车站路西工商银行挨着的房子挂起了美美理发店,经营者就是富贵和叔叔婶婶。新店开张那天,叔叔特别高兴,决定免费理发一天。这下子小店顿时人流如织,人山人海,来看热闹的,来理发的,特别多,把小店围得水泄不通。叔叔一边向来人打招呼,一边抽空给人理发。做生意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地方位置不错,人又多,自然生意兴隆了。美美店附近单位单位多,有工行,皮鞋厂,供销社,饭馆,附近居民,这些形成了美美店的主要客源。这些人定时都会来光顾美美店,他们或者独自前往,或者结伴而行,成了美美店里一道亮丽的风景。自从迁到这里以后,富贵就起早贪黑,就几乎没有歇口气的时间。每天他刚一进店,就有人来找他理发,他干起活来,就会一个接一个,只要店不关门,就歇不下来。

随着理发店业务的增多,仅靠他们三个人已经难以应付。根据需要,店里又找了两个理发师,一个叫刘艳,是一个20来岁的小姑娘,爱说爱笑,理发已经几年了;另一个叫张虎,30岁左右,浑身利落,也是老理发师了。刘艳,来自市郊区,父母是农民,从她记事起,她就看见父亲早出晚归,在地里种地,除草,一年到头勤劳下地。母亲操持家务,做饭,做衣做鞋,晚上纳鞋底一直到深夜。她是独生女,上到初三,就因为家里没钱就辍学理发了。张虎人如其名,干活利索,但是性格如虎,易冲动。他们和富贵就成了理发店的主力军,每天都是马不停蹄,不间断地接待客人,为客人理发。叔叔自然是店主,婶婶主要负责收钱结算。美美店的生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周围单位的人,附近的人,办事的人,经常光临这里。叔叔看到这一切,也禁不住说:“大家累点,可是值,干得好我给你们发奖。”刘艳知道自己的家底,她也见缝插针,一看见顾客就热情招呼,慢慢找她理发的比较多。张虎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有人找他了用心做活,没人时难得落清闲,偷懒会儿。富贵自然和刘艳一样,积极招呼来理发的人,来让他理发的人也特别多。

美美店开业半年了。在这里,富贵的叔叔正强,把店经营得井井有条,快速发展。这天,美美正在正常营业,一老一少两个男的来到店里,那老头一见到刘艳,就嚷嚷:“小艳,二爷今天来办事,捎带看看你。”刘艳停下手里的活,回头一看,虽然心里对他反感,但是碍于情面,勉强笑了笑,说:“二爷,你先坐一会儿,我忙完再说。”说完又继续给人剪头发。老头和他一起来的坐下后,老头接着说:“小艳干理发行啊,这活到啥时候都吃香。”小艳只顾剪发,没工夫陪他说话,只好“嗯”了一声,没再理他。小艳心里讨厌他,他是她村的,论辈分得问他喊二爷,他是一个说媒的主儿,人称“跑断腿”。他在村里,爱打听东家的男娃,西家的女孩,好从中撮合成亲。这倒没什么,令人作呕的是,他东哄西骗,借机会在男女双方家里吃喝。今天他来,一定是夜猫进宅,无事不来,准没好事。刘艳想到这里,就利用闲暇之余,对老头,说:“今天你在哪办啥好事?”刘艳意思是搪塞他,让他快点走,没想到老头坐在那,身子动也没动,依然笑着说:“二爷这个跑断腿,可成就了不少好事,今天就撮合一对。”刘艳笑着说:“那你今天又有好吃的好喝的了。”老头脸上依然是和原来一样,不青不红,说:“是呀,就是他要请我啊。”说完,指了指和他一起来的那青年。刘艳说:“那你多吃点,有人请你,不吃白不吃。我要理发了,不陪你了”。老头刚要说什么,看见刘艳已经拉过一个女的,给她洗头,就觉得今天不是时候,如果再与刘艳纠缠,会自讨没趣,就起身和刘艳告辞,去饭馆享口福了。叔叔随便问了一下刘艳,因为这阵子人都涌进美美店,他就赶忙招呼生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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