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6593000000200

第200章 紫云车上被人欺

走到院子里,云书才说:‘叫你去拉一次,就知道轻重了,大姑去了一次,拉了一截儿,你问她就知道了,真的比我们挑煤好多了,强很多,你想,重量是压在轮子上的,只出力拉,又是平地;我们挑煤,煤是压在肩上的,那个腰哦,要承受几十斤的压力,还要走,有时一天就要穿一双草鞋’。

这时、紫云端来了热气腾腾的洗脸水,云书叫她放在台阶上,他接过毛巾对老爸说:‘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新收的学生,叫杨紫云’。老爸笑了,他说:‘你还收学生?,别误人子弟哟!’。

云书说:‘我当老师,当之无愧,还记得不?解放那年,解放军的文化教员,只上过三年学,和我一样,我那时也上三年级,真正的,识三个字的,教识一个字的’。

大姑在屋里喊:‘快洗,吃饭了’。云书洗了脸,就进去吃饭,大姑笑着说:‘老师来了,请坐上席’。云书连忙说:‘不敢,老人些都在这里,我有个位置就可以了’。

吃饭时,大姑说:‘云书,人家紫云把你的衣服洗了,洗脸水也打了,学生做到这份上,已经很不错了,你可要把这事儿放心上哟!’。爷爷对云书说:‘你说说你的补习计划吧!’。

云书说:‘本来嘛!,铃铃姐当她老师最合适,可她今年要高考了,不能麻烦她,我的计划,先把前几年的书翻一翻,真正按顺序,看什么地方薄弱?,重点复习一下,叫补漏洞;当天讲的课要复习,明天的课要预习,这样第二天老师讲,就容易听进去,当天的作业当天完,另外再读点儿课外书籍,如古文唐诗和小说’。

胜利说:‘你一点儿都不实际,哪有那么多时间?’。云书不高兴了,瞪了他一眼,云书说;‘都像你那样笨呀!,我问你,你这两年读小说没有?’。胜利爽快地说:‘没有,太累了,我看你也没读,你就会糊弄人’。

云书用筷子指着,正要训斥胜利,云书爸说:‘说就说,不要动武’。云书对胜利说:‘我看书还要通知你呀?,这两年,青春之歌,林海雪原,暴风骤雨,每本就两天,还有古典名著,三言两拍,儒林外史,老游残记,你听说过没有?。还有张恨水先生的,孔雀东南飞,悲剧,啼笑因缘,哎呀呀!可以说是学富五车,真正的五车呀!’。

胜利冷笑道:‘又开始吹了,都是家里人,知道你的底细,你刚才只说了学富五车,没有吹才高八斗,你这样的人才,好的学校都不要你呢!’。他要揭云书的疮疤,云书也不生气。

云书冷笑道:‘你知道啥?,有几个识千里马的?,只要有才学,还怕没有学校要?’。大姑生气了,她说:‘好好儿说,云书,你这毛病也要改,不要胡吹’。云书不服气儿,他说:‘大姑,如果妳不生气,我还有话说’。大姑说:‘那你就说吧!’。

云书说:‘叫我说,吹也是一种本事,那宣传部长,没有这个本事,他就当不了,紫云的问题,是读死书,死读书,最后成了死记硬背,学习的东西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动脑筋不够,你比如,我们去拉车,耽误了很多时间,有没有想过?,能不能把时间缩短点?,我想考考胜利,你说,怎么缩短时间?’。

胜利说:‘我就不信你有好办法,要不、换汽车拉!,请鲍姑爹借一辆修好的车子出来’。云书说:‘人家有车自己去拉了,还用得着你,委屈你了,这个小问题难为你了,我说到武昌,那空车一个人就能拉回来,你们几个跟着走,也不觉得累,如果坐公共汽车回来,十点多就到家了,那时,车上人少,还有座;这点都想不到,你说你笨不笨?’。

胜利说:‘一个人拉费力不是!’。云书马上反驳:‘你比较一下挑煤,哪个累?,当然是挑煤累,拉空车轻松多了,另外你考虑过没有?,把那笨重的体力劳动变得轻松愉快’。胜利说:‘劳动没有不累的,哦,累得呵哧呵哧的,只有你才愉快’。

云书笑道:‘没招儿了吧!,你不是累吗?。再找一个身强力壮的来,如何?,一个顶你两三个,当然会有代价,我们分的钱少了;我们班有个大块头,他真是一个顶我们三个,怎么样?,招不招?’。胜利说:‘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当然好,人家就那么笨,肯为你出力’。

云书说:‘这就要靠三寸不烂之舌了,我想,那几块钱的报酬,应该能把他吸引进来,晚上他回学校,正好顺路把车还了,我们三人都坐公共汽车回来’。

紫云说:‘你说的倒是好,不知人家会不会上你的当?’。云书说:‘怎么能这么说呢,上什么当约?,他挣的钱可以多点嘛,比我多一块,一次五块钱,你到哪里去找呀?’。

大姑说:‘快吃快吃,尽讲些没用的话,说了半天,如何帮紫云,还没有说清楚’。云书说:‘怎么没用呢!,下星期我们就扩招;帮紫云的事,我前面讲了,可能是一带而过,妳没有听清楚,她的问题,就是要避免,读死书,死读书,克服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就是方法,具体地说,先把课文捋一遍,因为她跳级了,看有什么问题?,就是漏洞,补习也不耽误当天的课文作业,在时间保障上,一星期也只垃一次板车,增加点收入’。

云书爸问:‘零用钱都给了,是不是不够呀?’。云书说:‘那倒不是,拉板车还是很累的,到武昌,一去一回,要超过四十多里,但对我们是一个很大的锻炼,知道钱来之不易,家里,还需买很多东西,比如闹钟,收音机,听说紫云刚从乡下来时,看到镜子里有个人,就吓得惊叫起来…’。紫云说:‘你乱说,没有的事儿’。她扬起筷子,就要打他。

云书接着说:‘还需要买雨鞋,胶鞋,皮鞋,…’。大姑说:‘又扯远了,说学习的事儿’。云书说:‘一星期还要看一场戏,或电影’。大姑说:‘你都把时间安排在这些事儿上,还谈什么学习呀?’。云书说:‘必须创造一个好的学习环境,才能避免死读书,在我们生活里,有劳动,有运动,有文娱活动,生活多姿多彩,这样才能轻松学习,效率更高一些,有时间了,还要去春游,彻底放松’。

胜利说:‘我赞成’。云书说:‘具体的时间安排是这样,每天晚上一般三小时,七点到十点,多则四个小时,再加上星期天半天’。大姑说:‘好,今年这半学期,紫云能补上来,跟上趟,我就给你买辆单车’。云书马上说:‘谢谢大姑,最好是现在就买,摆在堂屋里,我们不骑,每天看着,激励我们抓好学习’。

听说大姑要买自行车,云书的兴致来了,他说:‘我爱读书,高尔基说,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现在都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这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胜利笑着说:‘你尽瞎掰,你说书中才有美女,还用到书中去找啊,书店有的是美女照,就是我们这里,也有两个现成的美女’。大姑问:‘谁呀?’。胜利就指着铃铃和紫云,铃铃只是微微一笑,紫云可不饶他,起来就到胜利后边,用筷子敲他;大姑说:‘快吃,吃了好收’。

云书班上有个同学,叫姜峰,一米八的个子,膀大腰圆,他沉默寡言,看样子是农村来的,和城里的同学、共同语言不多,云书施展他的魅力,主动接近他,两天就熟了,看不出还是一个干部子弟,他说他亲妈还在河北农村。

云书揣测,肯定是小脚,只能下厨房,上不了厅堂,家里肯定有后妈和弟妹,容不下他,所以他很少回家,说起拉车的事儿,他一口应承,他说在老家推独轮车,也可以推他几百斤呢!。

姜峰入了伙,拉板车的事儿、算是走上了正轨,云书发现,姜峰的学习一般,问题还是压力大,方法有待改进,拉着板车,还在读俄语单词,云书问他,‘准备上外语系?’。他回答说:‘不是!’。

云书说:‘既然不考外语系,为什么要费那么大的劲儿呢?,高考,外语只做参考,把学外语的时间、用在其他学科多好’。他欣然接受,做了调整,在学校里、两人经常交流,学习有了进步,两个成了好朋友。

现在云书有了经验,星期六,晚饭前就把三联单拿来,这次在姑爹那里,碰到了文化局车队的章队长,来给鲍师傅送戏票,打了个照面,章队长就走了,姑爹把戏票给了云书,他说:‘下星期三,北京燕鸣京剧团,打渔杀家,有名角’。

这出戏,云书熟悉,上初中时,高中的同学还排演过呢!,他问姑爹:‘有啥名角呀?’。姑爹说:‘谭甚么呢?,是须生,旦角是赵燕侠’。云书问姑爹:‘章队长怎么给你送票啊?’。

姑爹说:‘票贵,两三块呢!,有几个看得起,现在盲流也多,大家都为肚子忙活呢!,没有几个看戏的,坐不满,剧院就送票,关系单位熟人都送,张队长的爱人,在那里工作,以后要看戏,直接找他爱人去,票房的陈主任’。

云书还想看电影,他问姑爹:‘电影院有送票的没有呢?’。姑爹看了他一眼说:‘你看了戏还想看电影?。电影放过一半,收票的就走了,你可以进去看个下半场’。

到了星期三,三人吃了饭就走了,到了剧场,见门口人多,就不去凑热闹,站在远处看着,这时来了一辆小车,他们看到大姑和姑父下了小车,大姑还四处看了看,云书赶快拉胜利和紫云转过身去,等人都进去了,他们才进戏院。不愧是北京来的戏班,名角唱的真好。

到了星期天,照例不吃早饭,睡懒觉,云书起来后,他走出房门,哼着戏里的唱腔,‘父女们打渔在河下,家贫哪怕人笑咱…’。大姑在堂屋里听到了,就问云书:‘看戏了?’。云书走到门口说:‘看了!’。

大姑问:‘昨晚是几点回来的呀?’。云书说:‘十点多,不到十一点,我们是坐公共汽车回来的,节约了一个半小时’。大姑问:‘你看戏不花钱呀?’。云书说:‘不花钱,就是花钱我也看得起’。大姑一脸茫然,她小声问:‘逃票了?,两个人收票,你咋进得去?’。

云书说:‘我们是昂着头、挺着胸进去的,君子不做小人事,亏妳想得出,我们能逃票?’。说着又唱起来,‘父女们打渔在河下…’,这时紫云端洗脸水出来,大姑就问她:‘你们看戏,是咋进去的?’。

紫云不理解,大姑怎么这么问呀?,她就说:‘走着进去的呀!’。大姑问:‘有票?’。紫云说:‘当然有,赠券’。大姑说:‘对了吧!,是赠券’。

云书说:‘票是真的,有排有号,是没有卖出去的,背面盖有赠券的章子,怎么?,不算票’。大姑说:‘我是说,没花钱,你问谁要的?’。云书说:‘文化局车队的章队长,他爱人是那里票房主任,票卖不完,就送我们了’。

大姑说:‘你才来几天,就找到了门路’。云书说:‘文化局的车,除了伏尔加,都是旧车,小毛病很多,姑爹经常帮他们的忙,自然有好处就照顾他’。

云书洗脸漱口时,大姨就考问紫云,最近云书给她补习没有,紫云如实做了汇报,‘复习了,漏了一些,尤其是语文,深字又重新默写了一遍,数理化倒是好搞一些,懂了就过去,不懂的再讲一遍,半年弄不完,再加上暑假还差不多’。大姨说:‘基础一定要打好,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这时胜利出来,大姑说:‘胜利,你不要只顾自己,紫云的事儿,你也要关心关心’。胜利打了一个呵欠,他说:‘我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大姨转过来问紫云:‘你们看戏,怎么不叫铃铃呀?’。紫云说:‘爷爷不叫去,说要高考了,不准出去’。大姨说:‘又不是每天都看,下次带她一起去’。

――――――――――――――――――――――――

光阴似箭,转眼到了夏天,一日,赵青海收到云书妈寄来的一千块钱,这是一个天文数字,来信叫他们都回去,胜利妈,很想胜利,云军和江战也有几年没回去了,叫他们一块都回靖南。

赵青海就去找隔壁的何爷爷商量,何爷爷说:‘寄的钱不少,是要所有人都去的,人多了,云书罩不住,你请个假去一趟,呵!七八个人呢!’。

青海问:‘铃铃也去?’。爷爷说:‘都去了,留她一个干啥?,高考完了,去散散心吧!,这一年够苦的了,她出身好,是烈士子女,成绩也不错,不用担心考不上,都走了,把粮票省下来,紫云她养父家还困难呢!’。

青海说:‘你得跟铃铃妈商量,说紫云去,路上一定要有个伴’。

何爷爷问青海:‘他们哪来这么多钱呀!’。青海说:‘卖猪肉呗!’。爷爷说:‘那要卖多少猪肉呀!’。青海说:‘也不算多,两三千斤吧,武汉是大城市,肉是计划供应,发肉票;他们那里是小城市,猪肉没有管制,不用肉票,肉就贵一些,现在困难,肉价就涨上去了,一斤要七八块哟;青山在山上,养了二十多头猪,一年卖猪就有万把块的收入’。

爷爷问:‘养那么多,喂什么呀?,人都没吃的,拿什么来喂呀?’。青海忙解释:‘那养的猪,是野猪的种,白天放出去,牠到处去拱,找吃的,晚上回来只喂一顿,省一半的粮食,他们的苞谷,红苕吃不完,全拿来喂猪,今年春荒,他的马、骡子,牛,羊,损失了一半,都叫公社平调走了,他的猪不在家里,放到深山去了,他们没有找着,才保了下来;一个月杀一两头,一年光净肉就有两三千斤,就有一两万块’。

爷爷问:‘粮食呢!,公社不要?’。青海道:‘交了一部分,往年的陈粮多了,好多粮食都放在庙里,他们不知道’。爷爷说:‘看来他们不困难’。青海说:‘没有困难,去年***,他们粮食一点都没有糟蹋,今年困难,支援公社不少,两匹马,两匹骡子,两头驴,三头牛,十多只羊,光这些都有几千斤,粮食也调走了几千斤,整个山上,公社调走了一万多斤粮食,不是山上的粮食和牲口,怕陈家沟过不了那一关呢!’。

爷爷问:‘猪只喂一顿,省了粮,那你那些、马啊,牛啊、羊啊,一点儿都不喂?’。青海说:‘喂啥呀!,不喂,他们都吃草,山上人家少,牲口放出去,一天吃得饱饱的,个个膘肥体壮,只是马和骡子干活,才喂点粮食’。

寄钱的事儿,大家都知道了,紫云心里不是味,刚刚补习有点头绪,原指望暑假集中精力,把它补完,现在又节外生枝,要去靖南,把计划都打乱了,她就去找大姨商量,是不是叫云书留下来?,他才来半年,等满了一年,到春节再回去嘛!。

大姨说:‘他是他妈的心肝宝贝,不知有多想他呢!,妳跟他一块回去,在上面补习也一样’。

学校的期终考试结束了,紫云自我感觉还好,放假前去拿了成绩单,在班上排在二十名,爷爷看了很高兴,接着,是铃铃的高考,她的感觉也不错,不等录取通知下来,这一干人、便于七月十五启程,先坐火车到柳州,这一段儿是快车,要买加快票,柳州到贵阳是慢车,是站就要停,便宜是便宜了,但时间拉长了,慢车乘客大都是短途客,肩挑背扛,扁担箩筐,大呼小叫,推推搡搡,尤其都说乡里的土话,听不懂,十分地烦,好容易才到了贵阳。

云书建议,去逛大十字,喷水池,遭到江战讥笑,江战说:‘再怎么好、也好不过汉口’。云书感慨地说:‘黄山下来不看山,从武汉出来,就没有什么看头了’。本来他还想说,贵阳还有可看之处,甲秀楼…胜利捏了他一把,他就不说了,胜利愤然地说:‘你少对牛弹琴’。

云书问老爸,住汽车站的旅馆还是住火车站旅馆,老爸说:‘火车站这边太嘈杂,不如住汽车站那边’。云书说:‘这里的公共汽车不能直达,要在城里转,和走的时间差不多,不如叫两辆三轮,你们几个坐三轮车,我们三个走过去’。

胜利不服从领导,他说:‘你真会省,我要坐三轮’。云书说:‘不是遍地有三轮,能堵两辆就不错了,第一辆,江战和铃铃,第二辆,云军和紫云,第三辆,我爸和胜利’。他就这样分派。

走了一截,三轮来了,江战和铃铃坐上去走了,第二辆就不幸运了,走了里多路,才来一辆,紫云坚持要云书爸坐,推来推去,弄得三轮师傅发了脾气,他大声说:‘快上来,我还要做生意呢!’。

云书爸才和云军坐着走了;看着远去的三轮,云书说:‘你当我傻呀!,坐了两天车,还不活动一下筋骨,胜利,你说呢!’。

胜利说:‘你也太不了解我了,我见你先叫云军江战坐,我心里就不舒服’。火车站离汽车站有四五里地,这是上次云书和胜利,用脚步量过的,几里地、没多远,那时他们背着书包,杵着棍子,从汽车站走到火车站,也就是半个多小时。

云书又回忆起、上次到贵阳的情形,那次这棍子可是立了大功的,胜利突然问:‘你看,江战和铃铃,是不是有那个意思呀?’。云书看了看紫云,小声说:‘上半年,江战经常回来’。紫云说:‘是帮铃铃姐复习功课的,今年不是高考吗?,你们不要乱说’。

胜利对紫云说:‘复习也是实情,关心也确实存在,妳是他妹,他问过妳的学习没有?’。云书替紫云说:‘没有,只有我傻,大姑那辆单车,就把我手脚捆住了’。胜利说:‘你说打渔杀家里的萧桂英,要上战场了,只有年迈的父亲相伴,连个帮手都没有,大概是十六了吧!’。紫云说:‘不止吧!’。云书说:‘你们没有注意看,这萧桂英,年方二八,已有夫家’。

胜利说:‘怎么水浒上没有这一段啊?’。云书说:‘不知道了吧!,学富五车,那五车里就包括了后水浒,这是招安后的事儿,萧恩不愿意为官,还是去打鱼,才有了这个故事,你没有注意看,这萧桂英杀了鱼霸,就去投靠婆家,完婚生子,这后边的故事,由于我忙着帮紫云补习,还没有写好’。

胜利说:‘又吹了,你不吹好不好?’。云书把棍子交给紫云,捋一捋胡须,就开唱了,‘父女们打鱼在河下,家贫那怕人笑咱,桂英儿你掌好舵…’。

唱到了汽车站,老爸问:‘你唱完了吧!,你来安排!’。云书说:‘看来没有我在…’,他用京剧的道白,‘你们寸步难哪行!’。

找到旅馆,他们看还干净,就决定住这里,服务员主动介绍,楼下都是大间儿,没有整间空的,只能插在其中,要分开住;楼上是雅间儿,一间两张床,一块一位,云书听了,心想,这也太贵了,一块一位;老爸看他有些犹豫,就对他说:‘住吧!’。

到了楼上分配房间,铃铃和紫云住中间,云书专门检查了门窗的插销,然后大家出去吃饭;到了饭馆,又叫云书心疼,四菜一汤,盘盘菜都有肉,一桌五块。

等菜端上来,看那样子,倒还实惠,盘满量足,云书问那揣盘子的服务员:‘你们这里的肉、多少钱一斤呀?’。

也许是问的人多了,服务员不加思索地说:‘用肉票,不到一块,没有肉票,得七八块’。那个开票的老头,像是负责人,他凑过来说:‘一盘菜里,总有一二两肉,这四盘儿就得半斤多,就要四块,你还得吃饭吧,没有赚什么钱,不赔就不错了’。

他说这话不要紧,云书马上就想到了瘟猪肉,他一阵恶心,真想吐,就忙转过身去,又吐不出来,紫云马上过来,给老师捶背,她问:‘怎么了?,刚才还唱打渔杀家呢!’。

回到旅馆,胜利就追问:‘到底咋啦?,你要是病了,就只能请你爸出山了’。云书说:‘你就不能长点儿志气?,把责任担起来,我的事儿,今天不说,明天说’。

第二天,坐汽车到遵义,在乌江镇吃午饭,也是五块,有鱼有肉,这次,云书特地到后厨看做菜,鱼是活的,养在大水缸里,老师傅抓了一条两斤的鱼,照着头上就是一刀背,就把鱼拍死了,接着去鳞去鳃去肠,十分的麻利,一会儿就收拾完了,做的是糟辣子鱼。

胜利跟了进来,他说:‘你就不能老实点儿?,到厨房干啥?,想去帮忙?’。云书说:‘我是去看那鱼,是不是活的’。胜利说:‘当然是活的,要是死了,半天就‘发’了,闻得出来的’。

云书说:‘还是看看好,昨天,…’他打了个手势,转过身去,背朝着桌子,在胜利的耳边说:‘昨天吃的是瘟猪肉’。胜利说:‘你不早说,何以见得呀?’。

云书说:‘你想,不要肉票的肉、是七八块,我们吃了他半斤多,就要四块,还有其他的菜呢!,还要吃饭,那五块咋够,不是温猪肉是啥?,想到这里,我差点吐了,我就没吃肉,让给你们吃了,不过,做熟了也没啥!’。胜利说:‘你最差劲,你自己不吃?叫我们去吃’。

云书问老爸:‘遵义有个远房亲戚,去不去看看?’。老爸说:‘人多了,下次再去吧!’。到了遵义,就在汽车站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下。

第二天天亮了,就在车站外边小摊上过了早,老爸抽了两支烟,驾驶员才来,到靖南的客车,一天只有一班,车子坐得满满的,一个空位也没有,按票上的座位号坐,只有两个号挨着,就叫铃铃和江战坐了,半路上有人上车,只能站着。

车子走到半路,快到盘冈了,突然,坐在座位上的紫云,跳了起来,站在过道上,朝坐在靠窗子的男子吼道:‘你干什么?,不要脸!’。那个留着长头发的男子,像没有听到一样,只顾欣赏窗外的美景。

坐在前排的胜利,回过头来看着紫云,紫云胀红了脸,是一睑的愤怒,胜利忙叫她坐好;坐在后排的云书爸,就叫胜利换个座位,‘你坐这里来!,紫云,你坐前排去’。

紫云和胜利就换了座位,这留长发的男子,很不地道,两个人的座椅,他故意坐在中间,只给胜利留一小点空间,胜利坐上位置,只能把半边儿屁股挂在座位上,他就对长发男子说:‘你不要坐在我的位置唦’,胜利就往外边儿挤。

这一下,得罪了长头发的男子,他个头大一些,就连挤带推的把胜利推下了座位,正好倒在过道这边的男子的身上,这个男人也不是善主,他大喊着,‘干什么?’。就用手肘推搡胜利,胜利是腹背受敌呀!,情急之下,他对那个长头发男子就是一脚,踢在长发男子的腿上。

这一下,激怒了长头发男子,他扬起拳头就要打胜利,坐在后排的云书爸见状,就从后边儿、使劲儿地推了长发男子一把,结果,长发男子没有打着胜利,他被推到了窗边,趴在前排椅子的靠背上,手肘又打着了前排的老头,顿时车厢里乱成一团,正好是上坡,司机干脆停了车,他转过身来吼道:‘不要打,不要打,要打下去打’。

长发男子站稳后,他看清了,推倒他的是个老头,竟有不怕死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怒不可遏,抡起拳头,就要朝着死老头打去,说时迟、那时快,云书只把那棍子,朝长发男子的肚子,轻轻一戳,他厉声叫道:‘要打下去打!’。

司机大吼道:‘黄三,你每次坐我的车,都不买票,你还要怎么样?’。黄三儿嬉皮笑脸的说:‘黄哥,一笔难写两个黄字,我坐你的车是看得起你,好吧!,开车,到了盘冈再说’。

不到一支烟的功夫,车子到了盘冈,没有进城,就停在城边儿的一块空地上,黄三对司机说:‘黄师傅,等我卸完了东西再走’。黄三下了车,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来接他,两人嘀咕了几句,光头儿就爬上车顶卸东西,两个大的篾箩篼,那是装百货细软用的,刚把东西卸下,黄师傅就启动车子要走,黄三上车来说:‘黄师傅你慢点,歇一会儿再走’。

众人只当他来拿什么东西,他往里走了几步,冷不防地、一把抓住胜利的衣领说:‘下去,我们算完帐再走!’。他连拉带拽地、把胜利拖下了车,顺便在车门的座椅下,抽出一个扁担,云书爸和云书见状,大声的喊着,‘干什么?,干什么?’。

再大的叫声也阻止不了黄三,两人赶忙跟着下车。

云书拿着两根棍子,他把胜利的那根棍子,递给老爸,赵青海把棍子拿在手里,他说:‘这个不合适,短了’。就转过身来,在车门口换了一根扁担;车上的人、看要开打,吓得不得了,都喊:‘算了算了,走吧!’。黄三比胜利高大,抓胜利就像抓小鸡儿,他走到空地中间,一把推倒胜利,两手握着扁担,高高举起,就要砸胜利。

胜利还算机灵,他看大势不好,就连滚带爬、跑到跟上来的云书身后,黄三追过来,看有人护着胜利,肯定是一伙的,不管张三李四,一块打。

说时迟,那时快,不等黄三靠近,云书跨了一个右弓步,右手握着打狗棍的一端,伸手向黄三裤裆刺去,黄三万没有想到,拿棍子当枪使,他大叫了一声,丢了扁担,捂着下身,就往后跑;车上的人看了,都大笑不止。

云书他们正要转身上车,那个来接货的光头,大喝一声:‘慢走!’,三个人回头来看,光头把衬衣脱了,光着膀子,他摇着头,活动脖子,又提起脚,活动脚脖子,两手握着,活动手腕,又摁那指头的关节,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云书小声说:‘别看他煞有介事的,没啥!,他不像是玩枪弄棒的人,我和胜利来’。云书爸马上面授机宜,他说:‘别看他块头大,你俩打他没问题,你两个要站开一点,攻其下裆,戳他下身,打他的头和手,不要想一下子就把他打趴下,两个注意配合,叫他顾得了上就顾不了下,顾得了左就顾不了右’。

光头热了身,就慢慢的走了过来,他走到黄三丢弃的扁担那里,用脚一勾,扁担腾飞到空中,就用手抓住,他抡起扁担,飞快的旋转着,响起了一阵风声;云书说:‘已经热过身了,他玩起了花架子,没用,站开一点,叫他打得着我,却打不着你,他要打我,你就猛刺过去’。

光头耍完了,他横握着扁担,像是想把扁担掰成两截,那胳膊上的肌肉,变成几个肉疙瘩,两只胳膊,就像是粗壮的莲藕,车上的所有人,都为云书胜利,捏了一把汗。

同类推荐
  • 纯情富二代

    纯情富二代

    现代富二代郑凯,是郑家家主的孩子。而郑家是整个天朝的经济中心中海的三大巨无霸家族之一,不过郑凯不像是普通的富二代,不喜欢过奢侈的寄生虫生活,这也造成了他在别人眼中是一个上班族的印象。在自己的公司招人的时候他去应聘的地方转了转,正好发现了女主角,也就是文中的张羽纱,而且还心血来潮捉弄了一下女主角,故事由此开始。此时的女主角,有男朋友,是一个名叫薛刚的算是年轻有为的年轻人,在另一家公司担任总经理,不过被老板的女儿看上,所以,此时的薛刚正在财富权利和女人之间纠结。
  • 王俊凯:初久,恰遇佳人

    王俊凯:初久,恰遇佳人

    〖继《王俊凯:初久,思恋余悸》第二部〗—佳人是她—他却从不属于她陆佳曾以为,这个世界正是因为有了他,才会如此绚烂。后来她才恍悟,没有了他,世界又算什么。在恋爱史上经历了一次失败,陆佳认为自己该放下了,却还是被那个少年吸引,跌入不复深渊。“我啊,就是栽在了他王俊凯的手里,那又怎么样呢,都是我愿意的。”哪怕他一直放不下,哪怕,他从未用心来过。未来可期,你还有我。[本文纯属虚构,勿上真人×3]喷子绕路。
  • 都市异能之龙争虎斗

    都市异能之龙争虎斗

    在都市的人群中隐藏着至远古就生存至今的一群人,他们掌握着常人没有的力量,这些人被统称为异能者。还有一群人他们并没有异能,可是他们却有聪明的大脑,在他们聪明的大脑下就诞生了科技怪物。当人掌握了力量,他们的内心就会膨胀。一念便成佛,一念恶便成魔。。。。切看文中主人公如何处区别善恶。当你拥有力量你会如何抉择。
  • 恶魔校草:宝贝

    恶魔校草:宝贝

    初见,她为了一块蛋糕而跟他争执起来,还被他夺了初吻,使她全校女生的公敌,“把蛋糕还我”井凝兮气得抓狂,某男眨了眨眼放电,不要脸的说“嗯,宝贝,蛋糕归你,你归我”从这刻起,她天天饱受他的欺负,真是够了,可是,谁来告诉她,为什么她娃娃亲的对象是这只魔?!!!(男女主身心干净,大甜小虐,作者是新人,不喜勿喷
  • 史上第一联盟

    史上第一联盟

    我是一个代理人,但是我代理的不只是人。让我来数数,有盖伦、赵信、阿狸,对了我还有一个宠物叫做孙悟空。他们都带着自己的目的来到我这里。这些人,不对,这些怪物究竟是如何虐到我不想活的?此书为无下限恶搞,谨慎阅读,毁了三观我可概不负责。喜欢本书的可以加Q群:190666092
热门推荐
  • 腹黑妖孽高冷妃

    腹黑妖孽高冷妃

    她,本是21世纪的商业奇才——云染月。他,是东篱皇帝最疼爱的儿子——陌凌轩。一朝穿越,当高冷如她遇上腹黑如他,又会发生什么呢……
  • 第三世界的崛起

    第三世界的崛起

    在未来8000年后一个强大的帝国默默的崛起,而人类把最后的希望交给了一群有着强大领导力和战斗力的青年。
  • 前夫来袭:老婆约吗?

    前夫来袭:老婆约吗?

    他不是善男信女,做事向来心狠手辣。他说,他的女人就算死,也只能死在自己怀里,别人休想碰她一丝一毫。一转身,他却跟别的女人传出了婚讯。“既然你已有妻子的人选,那我们之间就没必要在纠缠。”女人甩开男人,一脸冷漠的将他踢下床。“顺便送你一份大礼,我有孩子了,但不是你的。”他薄唇微抿,不由得勾起一抹邪恶的笑意。
  • 悲璃

    悲璃

    她喜欢了他十年,也如愿嫁了他大婚这天,她受尽侮辱,忍气吞声,却没能换来王爷的宠爱难道这就是命?不,她从不信命在与命运的反抗中,全家几百口人丁无一活口,与自己亲近的朋友,侍女一一丧命,这就是她喜欢的人为她做的,她要逃,逃离她付出所有换来的人,她要逃离这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可这一切的算计和圈套才刚刚开始……
  • 九幽传

    九幽传

    九幽崩碎!再无六道,亦无轮回。六道皆废,万鬼横行!
  • 星芒转

    星芒转

    星芒转,九天变!吆喝两声!有人答应没!有人答应最好!没人!那就算了!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她是白月光本月

    她是白月光本月

    花本月身为全国皆知的影后,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被一个疯子逼得跳楼!而且那个疯子正好是被她以前渣过的前影帝!250号系统表示:“像你这种心又狠又渣的女人哪里找啊,就你了!”女主无意识撩汉技能满点!女主能文能武,毒舌技能满点!美美美苏苏苏!甜文宠女主就完事了!女主后来才懂什么是爱。第一章原世界以后也会当成独立小世界来写
  • 陌上花开忆时年

    陌上花开忆时年

    花开花落,陌上别离。十八周岁生日那天,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穆年在花忆的世界中蒸发……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四年后,校园邂逅,她在等他,他是否亦在等她?新婚当日,她突然消失,这次换成他等她?他说:你等了我四年,我记起你;我等你了五年,你才回来。你是为了惩罚我,才让我多等一年吗?其实,我只为等你,不问归期!陌上花开忆时年,相守一生愿永远。
  • 时光的故事:小学篇

    时光的故事:小学篇

    在这里,我碰到了厮守一生的人。在这里,我碰到了陪我走完一辈子的人。那么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