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阿姨说:‘价格由市场供给关系来决定,今年春节卖五十,农民看到赚钱,都去弄个大棚种草莓,明年产量上去了,供大于求,十块一斤也没有人要’。
小虎说:‘是这样,但是,如果在包装上下点功夫,弄漂亮一点,也可以弥补,货比三家嘛,人家看你包装漂亮,就买去送礼,另外,从全国来看,市场也不平衡,有的地方缺货,就贵了,有的地方货多,价钱就上不去,这就存在一个信息问题,及时了解好,哪里价钱合适,就把草莓拉到哪里去’。
他说:‘另外,也不是非要在那棵树上吊死,可种的东西多了,比如种蒜,去年北京是七八块一斤,姜也是,种大蒜,间苗时,我们可卖蒜苗,抽出蒜苔呢,我卖蒜苔,最后是大蒜,不要说七八块,就算五块一斤,你这温室的大蒜,还不是个天文数字,种蔬菜也不得了,一般的菜,一年也就是三四茬,我们的温室要加倍,一年种七八茬’。
文弼叔说:‘菜要一天一天长,不能拔苗助长’。小虎笑了,他说:‘我过去也这样想,不能违背自然规律,后来看了书,我明白了,人家以色列就是这样的,平均就是一个半月一茬,现在都是良种,比如说猕猴桃,我看过外国货,有拳头那么大,野生的呢!,我们这里有,叫牛奶奶,就跟母牛的**那么大,酸死了,种子不一样,品质产量就差得多了;我们要修的温室,是智能型的,温度是最适合作物生长,湿度可控,水用滴灌,实际上是营养液,不用再施肥,这样就营造了、作物生长的最佳环境,那作物还不噌噌地往上长啊!’。
烟吸完了,他把烟头扔在地上,又继续说:‘育种也不一样,现在我们是在地里育苗,温室是在架子的盒子里育苗,育好了移栽到地里,这又缩短了作物的生长周期,人家以色列、一年最多可栽十茬,你把眼光放宽一点,就可看到广扩的空间和机遇,我还有个想法,到时在网上发个消息,如果以色列有爱心人士,愿意来我国做志愿者,改变老少边穷的面貌,我们将非常欢迎’。
文弼说:‘你想象力很丰富,我们靖南出去的人,都很少回来,外国人哪能来呢?’。小虎说:‘有呢!,师范就要来教英语的洋人’。
天黑了,小虎这才想起,今天忙糊涂了,还没有喂狗呢!,他喂了狗,三人才回来;江抗叔看虎子回来了,就问小虎:‘你躲哪里去了?,那个鱼和鸡、是你做啊!’。小虎说:‘都腌好了,放冰箱里了,炒一盘鸡杂,鸡老了,炒不行,不能做宫爆鸡丁,撇脱点,做个白斩鸡,今天晚上做,明天炒鸡杂,鱼明天做’。
江抗叔说,有口空锅,你做吧!我们现在要炖肉了;江抗叔用石头把缸子支上,就开始炖肉,小虎想省点事儿,要把鸡放在缸里一块煮,江抗叔说:‘如果把鸡放在一起煮,这都是肥肉,把鸡弄得油渍渍的,哪是白斩鸡啊!有好几只鸡,也放不下啊!你单煮吧!’。
虎子只好到厨房去做,他把鸡用水洗干净了,把鸡剁成两块儿放在锅里,参上水,放了佐料,就开始煮,开锅了撤成小火:他就一个人在厨房里抽起烟来,他感到文弼叔好像有话说,估计也是胜利叔的事儿,他不想理他,套就套嘛!,也不知道、他们从汉口带了些什么消息来,这个胜利叔真讨厌,缠不得,不能招惹他。
‘五一’那天,天刚亮,虎哥就起来,他洗漱完,就去关照章老师,他隔着窗户喊:‘章老师,等会儿下去喝喜酒啊!’。
听到外边有动静,施文弼从屋里走出来,小虎忙说:‘文弼叔,你们完了下来过早’。他说完、就开着车下去了;吃了早饭,他就忙着去做菜,白斩鸡昨晚已经煮了,外面抹上香油,变得很鲜亮,他就把他剁了,装在盘里,做好调料,到开席的时候再拨上去。
炒鸡杂早了点,准备先做鱼、后来他想,还是先去接人吧!他就喊着江抗叔一起去接人。
到了家里,秋香说:‘还不到九点,秋菊还要做头,叫奶奶他们先走吧!’。江抗叔去接龙爷爷一家,小虎则去买豆腐,回来再接老人上山。
第二趟,江抗叔接新娘子,和秋香、婷婷上山,小虎则接新郎官,过医生和黄医生夫妇上山,从医院回来,路过家门口,车子被堵了;熊永芳站在路中央,虎哥见来者不善,就把车停在路边,他也不下车,熊永芳走过来,‘咚咚咚’敲着车窗,虎哥这才把车窗开了一个缝,熊永芳问虎哥:‘车上还能坐几个?’。虎哥说:‘坐不下了’。
熊永芳从车窗的缝里,看是陈明亮坐在右边,就对着窗子喊:‘陈明亮,你和孙猴子一样,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你娶媳妇,都不告诉姥姥,熊家这门亲,你是不认了、是不是?’。虎哥看他耍起泼来,赶忙说:‘熊大姐,熄怒,不要生气,坐不下了不是!’。
熊永芳像下命令一样说:‘快去快回,再来一趟’。有了命令,虎哥关了车窗,就飞驰走了,明亮叹了口气,他说:‘惹不起,过去他们家殷实,素不来往,现在看秋香秋菊出息了,才来认这个姑妈’。
到了山上,虎哥对黄医生和过医生说:‘我照顾不过来,请自便’。他说完,就下山去接熊永芳。
熊永芳还在那里等着,她上了车,又下了命令:‘把车开到我家去’。虎哥一想,这样不行,他说:‘哦,以后说起来,是陈家派车来接的,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我又不是陈家的人’。
熊永芳喊道:‘少啰嗦,你现在只是个司机,开车,等会儿请你一块喝喜酒’。虎哥说:‘这陈家也不富,我不但是司机,还兼厨师,我还要赶回去做菜呢!’。熊永芳不屑地说:‘你还会炒菜?,我看你是纨绔子弟一个’。
虎哥哼了一声,他说:‘哼!妳小不知道,你去打听打听我们赵家的事儿’。熊永芳说:‘知道,原来坐在门口、卖瓜子的老婆婆是你奶奶,你爷爷是个老红军,你们家有几个高干呀?’。
虎哥笑道:‘高干算什么?我爸叫赵云书,知道吧!不知道不怪你,穷乡僻野的,消息闭塞,有几个知道北京呀?’。熊永芳说:‘我们这里偏僻,北京还是知道的,你在北京干什么?,是不是过去跟着时传祥、挨家挨户掏粪呀!’。
虎哥说:‘差不多吧!都是为人民服务,我爸赵云书,是给中央开飞机的’。熊永芳不屑地说:‘就跟我们县里、小车队的司机差不多,现代的马车夫,是吧!’。
虎哥说:‘差不多吧!,俗话说,宰相家人三品官,妳懂吗?’。虎哥看跟她纠缠起来没完,就按她的指挥,把车开到她家。
熊永芳下车就喊:‘车来了,车来了’。从屋里出来三个人,鱼贯而入上了车,在路上,虎哥问坐在右侧的熊永芳:‘熊大姐,能不能问问?,有没有请帖啊?’。
永芳说:‘没有!,一家人,要什么请帖啊?’。虎哥说:‘人是我接来的,没有请帖,我咋交代呀?’。熊永芳说:‘我奶奶是他姥姥,要什么请帖呀?,请帖是发外人的’。虎哥问:‘可备了礼呀?’。熊永芳不吭气儿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回答,她问:‘你知道,现在的人情,一般送几百?’。
虎哥说:‘几百,太寒碜了,妳看新娘子,穿金戴银,光身上那行头,就价值连城,要送人情,怕几万块也拿不出手’。熊永芳说:‘你把我们当乡巴佬了,你不看城里有好多家首饰店,一条粗的金项链,也不过几千块,怎么到了你嘴里,就价值连城了’。
虎哥冷笑道:‘新娘子手上戴的戒指,一百万,耳坠子,一百万,翡翠项链,一千万’。虎哥转脸看了她一眼,把左手抬起来晃了晃,他说:‘喏!这就是翡翠戒指’。熊永芳说:‘什么戒指要一百万呀?,我看看’。虎哥说:‘小心掉了,妳赔不起’。
虎哥把戒指撸下来,递给了她,熊永芳拿在手里,看过来看过去,自言自语说:‘一百万,一百万,这明明是玻璃的嘛!’。后座的人要看,她就递了过去,她说:‘贵阳有的是,一块一个,不过这个光亮一些’。虎哥说:‘妳的话,只有我们几个听到,到了山上,可不要乱说,臊皮,知道吗?’。
到了山上,这是最后一车,人都到齐了,唉!怎么多出十来个人呀?哦,王跃进,黄三儿他们都来了,跃进过来说:‘不够意思,不够意思’。虎哥说:‘得罪、得罪!今天不请客,只是家里人小聚,你看,是不收礼的’。
王跃进说:‘你说,是不是娶媳妇吧?,恭喜、恭喜’。虎哥说:‘同喜、同喜,你们自便,我还要去做菜呢!’。虎哥快步进屋,对江抗叔说:‘桌子不够啊,你数数多少人?不够去抬去’。虎哥把黄三儿叫来说:‘小黄,今天是你们黄家嫁姑娘,你又住在山上,也算是主人,你来帮江抗叔,看桌子够不够?,不够就到学校、或者你们家里去搬,我还要去做菜’。
秋香和婷婷,正陪着秋菊呢!,秋菊今天真漂亮,头吹了,穿着连衣裙,翡翠的项链,翡翠的耳坠,珠光宝气,美得像一朵花,虎哥来不及欣赏,他对秋香说:‘快把瓜子,花生,糖果拿出去,把茅台酒摆在桌上,拆一条烟叫大家抽,一堆一堆的,只顾说话了’。
秋香说:‘你来一块儿做嘛!,你就会铺排我们’。虎哥说:‘我还有两个菜要做’。虎哥进了厨房,他先炒鸡杂,料是备好的,几分钟就做完了,然后做鱼,先放油,葱姜蒜炝锅,下糟辣椒,等炸出了香味儿,再把料酒,酱油,盐,放进去,等锅开了,再放鱼块,把干辣椒和其他佐料放进去,加点开水,把鱼块淹着,开锅五分钟就出锅。
虎哥做完菜出来,看桌子凳子都已经摆好,就叫上菜。
菜上完了,就请大家入席,然后虎哥去请示何爷爷,何爷爷说:‘说好的噻,没有仪式,只吃饭喝酒,新人去送烟敬酒’。虎哥就去找江抗叔,没有仪式,也要主持一下噻,江抗叔也说:‘按商量好的办噻!’。又把球踢给了小虎,把后边的事儿推给了他。
小虎只好站起来主持,还是要讲两句,他扯起嗓子喊:‘大家坐好了,各位爷爷奶奶,大叔大婶,大哥大嫂,弟弟妹妹,今天,是陈明亮和黄秋菊小姐、喜结连理的大喜日子,陈明亮的父亲不在家,黄秋菊的父母也不在家,但他们的爷爷奶奶在,遵照爷爷奶奶的嘱托,和他们两人的意愿,办喜事破除陈规陋习,新事新办,不大操大办,也不举行结婚仪式,也不请客送礼,来的都是至亲高朋,大家来祝贺,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去,我舅公杀了一头猪,请大家吃顿家常便饭,希望大家不要嫌弃,每桌茅台一瓶,不够再拿,吃过饭,亲戚叙说亲情,朋友叙说友情,大家要吃好喝好,吃完了,有三副麻将,自由组合,优胜的奖酒一瓶,不打麻将的,可到观音阁、学校,和外边去游玩,吃了晚饭再走,汽车送回家,好,开席’。
大家吃菜,喝酒,很是热闹,到了酒足饭饱、才散了席;虎哥对黄医生说:‘你们还没有到过山那边,走,我们出去转转’。他刚点上烟,起来要走,秋香过来说:‘人家是客,你也把自己当客了是不是?,洗碗!’。王跃进笑着说:‘快去吧,我们才是客’。
洗碗有三个盆,一个盆里是温水,先涮碗和盘子,再一个是热水,再洗一遍,最后是个空盆儿,舀水缸里的水来冲洗,花婶,汪一凡家,汪云峰家,和婷婷都在这里,洗了一半,龙凤来传话,‘哥,姐,奶奶叫你们去说事儿呢!’。
秋香说:‘我还没有你大,一天尽乱叫’。龙凤嘴也不饶人,她说:‘唉!身份摆在这儿呢!,过去,二十多岁的当官,八十岁的平民百姓,见了也要叫大人,我们可不能坏了规矩’。秋香不爱听这个,就说:‘走,一堆废话’。龙凤说:‘看看,脾气来了吧?’。
走进屋子,秋香的奶奶,秋香她妈,还有龙凤的奶奶,龙妹阿姨,园园阿姨,坐了一屋子,龙凤进了屋子,看奶奶手上、带了一个闪闪发光的戒指,她看其他人都有这样的戒子,就把嘴一撅,对奶奶说:‘你们都有这样的戒指,真好看,奶奶、借给我戴两天吧!’。
她奶奶说:‘妳妈有,妳去问她要’。姨婆说:‘算了,我的给妳,妳也不用去抹妳奶奶的了’。龙凤就要去撸秋香奶奶的戒指,秋香拉住她的手说:‘算了算了,我给你’。龙凤就接了过来,虎哥说:‘一百万又出去了’。龙凤看秋香的耳坠挺好,她就说:‘姐,你的耳坠好看呢!摘下来我看看’。这样得寸进尺,她奶奶生气了,就要打她,龙凤才乐呵呵地走了。
秋香问奶奶:‘我们正在洗碗呢!,有事儿啊!’。秋香奶奶就介绍:‘小虎,这是你婶婶,园园阿姨呢!,是不是没有接到你大姨婆的电话呀?,你看婶婶来了,也不过问过问’。
小虎说:‘我问了,大姨婆,姥姥,各家都好着呢!’。田园园婶婶说:‘你没有接到你大姨婆的电话吧!照说,我们来,她要给你来个电话的,但是,她不好打这个电话’。
这时,施文弼也进来了,挤了一屋子的人,小虎问:‘为什么?’。婶婶说:‘你给她转去的钱,他全借给田野了,你说她怎么给你打电话?,不好说’。小虎说:‘哎!我给的钱,就是给她用的,她喜欢怎么用就怎么用’。
园园阿姨说:‘话是这么说,当初你把钱转过去,也是为了宽慰她的心,穷日子过了几十年,现在宽裕点儿了,可安安心心过日子,二是汉口那么多人,哪家有了困难,她手里有钱,也好周济,我想这是你的初衷,现在把钱全借给田野,怕你有看法’。
小虎说:‘既然给了大姨婆,她就有权处置,我当时想,让她把关,因为我也是第一次见田野,并不了解他,大姨婆总了解一些吧!,由她去做主’。
田婶儿说:‘这个田野呢!,人是不坏,就是没有心计,大大咧咧的,当初一起下海的,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的,可他干了一二十年,还是上不了档次,本来资金就不富裕,还借给胜利,有点儿钱,又经不起胜利的蛊惑,马上就要用钱了,又把钱投入股市,就贪那点小利,这次借到了钱,又捏着那股票不放,要西瓜、也要芝麻,有点不像干事业的人,叫人失望’。
小虎说:‘可以理解,既然能借到钱,自己的股票搁着也行,如果割肉,谁都会知道疼不是’。田婶说:‘不是,这股票在下降通道里,还在往下跌,也可能要跌到两三块,如果你现在买,损失就小多了’。
小虎说:‘是啊!,不过,也要看什么股票?就这一只股票来说,算是错杀,迟早是会起来的,就是进了熊市,他质地好,总是要起来,发光的不一定是金子,但金子总是要发光的,只要拿住,不会有多大损失,损失的是时间,刚发了一季度报,是亏了,到了明年,新厂建起来,效益一定不错,听说机器都到了,明年要扩大生产,产能扩大五六倍,生产两个月,就顶过去的一年了’。
田婶说:‘看来你对这个公司还比较了解’。小虎说:‘我叫操盘手关注这只股,也找人咨询了一下,看来里头有主力资金,火灾发生当天,就拼命出货,直到停牌,散户是不清楚的,就是有几个散户知道,也不至于打到跌停,胜利叔他们进去,肯定建仓急了一点,价位高,大单子进,但也没有阻止股价下跌,实际上,可能是大资金趁机把筹码甩给他,钱用完了,股价还是往下掉’。
田婶问:‘你们的股票怎么样?’。小虎说:‘清仓了,用了十个工作日,到下旬才出完,出完了货,大盘又涨了一个星期,我第二批货,在顶部也出完了’。田婶儿问:‘那你的资金都闲着,没有投到其他方向?’。
小虎马上警觉起来,他立刻说:‘哪能闲着呢!,现在大盘往下跌,正是并购的好时机,我看这次大盘,会跌得很惨烈,倾巢之下,焉有完卵,可能没有一只股票,能独善其身,转入熊市,一般规律是做空,只有到了底部,才能逐步介入’。
小虎继续说:‘胜利叔是长辈,我不好说他,怎么去买在下降通道里的股票呢!,而且股价不低,就是去年,两三块的股票有的是,把这只股票、打到两三块,一点脾气都没有,你一把火烧光了厂子,还指望有多高的股价?,不破产,不退市就是好的了,过去马路上有警示牌,一慢二看三通过,他倒好,一不看,二不慢,风风火火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