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五贼人已去,狄公表彰神狐等有破恶之功。便就写文撰章,须臾启程将回长安大理寺不表。
正说那会,云破晓晴天欲雪,朱飞九霄艳阳生,是冬日萦回瑟瑟风,一抹娇俏出层峰。冬日暖阳雪未消哩!
“民妇启拜!”食香楼老娘跪奏:“大人,古来贤理:食人方便,施人方便。面前有三个贼人,漠视圣章,藐寂王法,非顾俗礼,摒弃德真。食我之山珍海错,饮我之金杯玉斝,享我之舞妙清讴,宴我之温泉清乐,拒不认账,一概置之。乃连夜出逃,乘车坐辇,惊动马匹槽栃,馆内小厮下隶方才觉醒,足足损金折银一囊之阔,又晦言强权辱压老妇,羞愤气杀死人也!”言语间泪声泣下,见之为怜。
狄仁杰动怒:“有这等事儿!”
鸿博闻赶忙奏道:“大人冤枉。”
狄公:“冤从何来?”
时太华郡县县令下拜佐证:“大人容禀,此间事系半夜前,不过一天星辰,红妙歌坊下厮小吏皆可查实,问之以探原委。同食客俱能佐证真相。老夫乃系刚收到香满楼老板状告。故此欲审之,奈闻言人去楼空;又适逢此间种种,算碰机巧也。”
狄仁杰着令太守就地升堂开衙,审讯。时跪拜两人,乃红楼草妇、贵宅府邸名流大相之后鸿博闻。狄公谓青帝白狐两者:“尔二人为何不拜?”
白狐道:“我等乃非王权所管,非俗世之人,乃山野清客,自幼拜青丘故园,为岛外诸国之乡旅。不辖大唐治下,不谙本部律法,遂于此间有失体统。勿怪。”
狄公谓之笑曰:“外部来客,可有凭证?”
白狐佯装从马车上掏出一块镜,乃通明石,曰:“启禀大唐高贵,此乃天外飞岩落陨,见之破除心相。”
李元芳奉命呈上,狄仁杰面照乃镜中现影:葫芦。又有漆黑混沌。言人生何处不糊涂意。
狄公思沉,问曰:“系尔曾言乃山野清客,如何凭证,可会说些根法源流乎?又有什么好处,似:何来也?何去也?”
白狐:“携云水顺风而来,踏星月奔尘而去。好处多多:上不朝于天子,下不谒于公卿;避樊笼而隐迹,脱俗网以修真,乐林泉兮绝名绝利,隐岩谷兮忘辱忘荣。顶星冠而曜日,披布衲兮长春。或蓬头而跣足,或丫髻而幅巾。摘鲜花而砌笠,折野草以铺茵,吸甘泉而漱齿,嚼松柏以延龄。高歌鼓掌,舞罢眠云。遇仙客兮,则求玄问道;会道友兮,则诗酒谈文。笑奢华而浊富,乐自在之清贫。无一毫之碍,无半点之牵缠。任寒暑之更变,随乌免之逡巡。苍颜返步,白发还青,岂是笑中痴耳?携箪瓢兮入市廛乞化,聊以充饥;提花篮兮进山林采药,临难济人。天下为公则礼运大同。吾心之所往,心之所向,心之所念,心之所化。”
狄仁杰:“观之无形无象也!似尔竟是求真之人。可何为云水也?何为奔尘乎?似这等乃清净无为、擅思擅想乃虚无缥缈。”
白狐:“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这是云水。执天地以立命,行五界方治德,此乃奔尘。似这等,可得平生之虚妄心猿意马至上超脱,无形无象、无拘无束也。”
狄官心下嗤之以鼻,厌之,面上道:“言之有理。”遂结案定论:“适自古以来,吾唐域接见方外使臣流客,应经由四方馆;无可这般擅施无为,乱作礼数,不谙世道。”便言:此事作罢。日后元芳问起,狄公解:此方显我大唐气度与风采。
结桩断案为:鸿博闻乃显贵后,打二十大板;立金银债契,画押手印,执笔亲名,着案册在录,奉香满楼婆娘日后访讨。
却说太华山土地庙再度修缮一事。
神狐谓之郡守:“妖氛晦于山笼,不好不好!”
太守曰:“怎个不好?”
神狐:“五贼人受土地庙蛊惑,恶念侵心。土地庙一日不除,五贼人一日不消。”
太守大惊:“那该如何是好?那该如何是好!”
此时狄官已启程反都,左右利弊权衡之策皆系欧阳郡守。
神狐建言曰:“清扫庙宇,崩毁泥像,再请山神,开宴设芳,拜香奉果;重塑金身。”
欧阳氏闻言觉之有理,即唤百民大兴修缮之事,不日完功。
神狐元神出窍,乃周游列山,唤:“小的们!”
一干狐子狐孙全部跑出来。或树窟土亢,或草野废墟,或墓坟山莽,或沼川沙漏。见有大大小小狐狸精上百余种,有花狸、斑斓狸、火狸、水狸、白雪狸、猫狸、狮狸、狻狸儿精、猊狸儿精、狨狸儿精、豺狸儿精等等,俱唤:“大王,大王爷爷,大王爷爷千岁,千千万万岁!”
神狐心喜:“小的们,尔等造化!”
狐狸:“什么造化?”
神狐:“华山土地庙重修,那老土地无德,已被我拉脱下去。适时尔等听我召唤,来几个大狸子狸孙,荣登上位。”
一干狐狸嬉笑朝拜不题。
那华山郡太守修砌庙宇完善,有金虹艳艳之色,银波泛泛之光,满座佛塔、庙舍、廊道俱是新喜摈旧象,好不韵彩。
大众平民见了,问郡守:“修这庙堂,可得些甚好处?”
太守问神狐:“修这庙堂,可得些甚好处?”
神狐笑曰:“老郡守有礼。我乃山道出家,会些歧术玄方,适时等我为本郡众生之祈念,施一个法台法,召集华山本土山神,即刻入住。安保一方清平,镇压各界妖邪。使之年年风调雨顺,定能岁岁国泰民安。福泽几世子孙殊荣,运满乾坤。”
民众见了,无不觉需鼓掌称快,各酬各谢。
老郡守谓曰:“法师有请!”
此时鸿博闻与青帝还在馆驿休息,县令陪吃陪饮,好生招呼。神狐有意调开凡间众人,言道:“尔等退出庙,吾施法,不可乱为。”
郡守着大众即刻出浮屠塔廊。
神狐变作本相,乃一只三首九尾白狐,时土地庙声声呼唤土地不应,不知消弥何处。
神狐一声清吼,霎时间百川千山,大小狐狸洞狐狸们都来了。他着三个老狐,乃狻狸儿精,猊狸儿精,狨狸儿精留下,其余各退。
三老狐得神狐令,收敛妖氛,化作一团黑乌钻入三土地山水金身神像中。
神狐唤众人持香来奉拜。
众人跪拜,无不祈祷神念,诉讼心愿。等时间,那香奉青炉,案几上瓜果、牛羊、鳖虾鱼脍尽皆消散,见状留骨剩残骸,众人引以为山神显灵了。大肆欢快。
大众谢毕,神狐荣归;着两兄弟复行上路。
时绕岭登山,奔岩踏峻。看不尽那千山万水总是情:参天古树,漫路荒藤封壑。一骑野花冷凝香,寒意袭人侧。铜炉暖烟,毛衾温裘裹忧愁,曾是少年风流客,魂归故里入梦乡。思思念念,满山飘雪似鸿浮,落尽许多清怨。
神狐闻言,笑曰:“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眼况当下,何不修身立德,养性存精神,行乐四方,安定世道。若眼前之寒梅,凌冽孤香;若身后之清涧,潺潺流净,虽无人可知也;我见之尤怜,真善美也!此无极之大道,无拘无束也,与我何殊,与我何异?得我之真领,超脱也!”
鸿博闻惊曰:“哥哥可与我得长生,享极八方,荣尊四处,乐道千山?”心下骇然:哥哥是神仙中人!哥哥是神仙中人!
神狐:“世无良策,安敢与君子兼乎。自修自量,自尊自德,定有通阔辽亮处,舒心舒肺,平气平身。”
鸿博闻拜谢。神狐心下了然,一阵欢言:“不思乡了?”
鸿博闻摆摆手:“不思了。”
神狐:“你的小娘子怎么办?”
鸿博闻:“哥哥有所不知,吾赠一块怀玉与花娘,但凭日后好相认。”
神狐若有所思:“少年慕色,诚/是为礼也。然若非伤身劳志,故不可思之效仿也。”
鸿博闻默。神狐见他低迷,言道:“吾有《清净咒》一册,清净箍一捆,可助你消情拔孽。”
鸿博闻听之谓曰:“何为清净咒,何似清净箍?”
神狐暗笑一声,乃从自身狐尻下掏出一圈套,琉璃般静谧非常,婉转好看。言曰:“衣裳褪尽。”
鸿博闻大惊失色。
神狐上手把他棉择褪尽,止现绔胯,又褪去,乃蓬立之凶悍也。
霎时间念动清决,琉璃圈套转了上去,约摸两寸径,紧异非常。
鸿博闻面露痛苦之难色:“哥哥何故害我?”
神狐禁声作嘘:“心平气和,自清净也。”
遂异端尽消。
佛曰:心静清平常自在,意稳神安乐非常。这一路上兜兜转转,留山恋水,转渡凌云,有诗为证,过水观河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登山见曰:青竹流冻散琼华,红梅披霜映日光。沿途攀枝真绝色,才料孤清不胜夸。
开路见曰:霜凋红叶千林瘦,岭上几株松柏秀。未开梅蕊散香幽,暖短昼,小春候,菊残荷尽山茶茂。寒桥古树争枝斗,曲涧涓涓泉水溜。淡云欲雪满天浮,朔风骤,牵衣袖,向晚寒威人怎受?一杯清酒入喉无,两厢滚烫心留涕。何日归功大显真,独问月宫诉嫦娥,忆往昔岁月太安福。
时龙马宽车上只剩鸿博闻酣眠其中,神狐牵马赶路。他那个吸风饮露,纳山精月华,神清气爽也。
青帝早得令架一股青乌之风远遁,奉行别处功绩德行,相约日后再复会。
正是逍遥几昼夜有余,见山疑水障过后乃一开阔平原,草莽狂生,疾风骤境,界碑曰:南部南溟州。但见:南溟千山远,过字雁排云。蛟龙浊混濛,残荷断莲生。疾风知劲草,硕鼠闻香松。一朝蛇出洞,漫野散禽挥。可怜荒芜虫,无数惹尘归。待月披星露,天蝠夜夜追。
神狐着鸿博闻拍醒,乃道:“黄河道便就阔于此前了,还不快醒醒。”
鸿博闻果从睡梦中惊醒,探出幕帘露出头来,瞧见一派荒芜萧瑟之草野,波涛汹涌之浊流,思道:“哥哥,这里有甚好处说?”
白狐诱道:“连年灾荒,收了尽是大功德。你可向唐主封破厄救灾神勇户。”
鸿博闻急忙心喜:“哥哥何处动身?”
白狐道:“不忙,待我探他个真实一二。”
神狐安身立马,宽车教鸿博闻栓在一颗秃皮大树上。又唤鸿博闻手执通明镜,两人款步拜入黄河草野村庄。但见那村是茅草屋,篱笆房,土胚墙,石头炕,木竹窖。那庄是酒庄、熏肉房、晒谷坑、打渔营、射箭盘、植菜园、育株园等民生活动之事。
来了一个老村长,乃黄河村长官,引见道:“何方来客?”
神狐言:“吾乃大唐国相法师弟子白氏,玄号夜游山仙。旁边这个憨憨乃吾未超脱登极彼岸的兄弟,只因璞玉未琢,遂唤不成才。”
鸿博闻在心里暗自叫闷:白哥忒埋汰人了,不好!随回道:“老村长好,吾是何人,你听我一一道来:自小通情达理,向来尊礼敬德。因含金钥匙,果列世家尊。怀有天人像,总惹风流情。能抗能打斗街巷,擅吟擅赋书堂厅。宾客为之色夸耀,亲朋任之喜言欣。位极国荣真年少,日后贵属富公子。风度翩翩显仪容,经天纬地大客豪。通名留姓传世道,潇洒英姿鸿博闻。”
老村长面上微笑:“适这般,乃富家贵代之后也。”
神狐曰:“村长无需赘言。我乃德行之法师也,掐指一算知你黄河渡乃天灾险厄处,向年前有天火坠流,焚成虚无,民不聊生,寸草不生,落魄之贫瘠也。言是或否?”
老村长恭身下拜,道:“法师善言。不知有甚编排处,烦请指点说道一二。”
那老村长真个不讳,你看他拜在那里多算恭敬:面呈秋后之枯,宛若霜老之叶。摇曳兮如风中残烛,苍颜兮似鹤鸣余哀。身上搓抹就爽,腰间系环结绦。一派清贫之乐象,无争天地之寿道。果是好人家,不曾晦气谁。要说留憾照鉴顾此生,唯有不肖膝下儿。
鸿博闻见状赶忙扶起:“老官大重了。”适时见他衣单体薄,不由得心下怜意尊意:“如此腊月寒天未过,暖阳初春未醒,村长糊涂也。”
村长道:“何来糊涂?”
鸿博闻气笑:“体寒,伤冻也!”
村长道:“贵公有所不知,前方二里地,乃唤:千秋万代赤焰河,向年间天降流火,致使灾殃不断,祸厄难平。闻言乃黄河水神小鼍龙氏,罪天犯界,因千百年前,纵欲心野,贪念冒功,想食一只九头朱鸟,被神庭上帝贬杀至此,着九幽铁索缚束了他的琵琶骨,法力尽失,日日享受这无极之怒火也。”
鸿博闻:“便就如何?”
老村长:“便就这怒火乃天罚之火,无物可灭,烧得我们这黄河镇,人人焦灼,户户萎靡。”
神狐思道:“何唤做‘千秋万代’赤焰河?”
老村长道:“天威难测。这火既不是凡火,也不是灵火,亦不是神火;故言无人可破厄,无物可降灾,辄焚烧‘千千万万’代也。”
神狐听得此言,立德道:“为释天下诸般孽,只身孤勇赴火海。不肖说了,吾立誓,以证道心:黄河火患不除,永不归元。”
老村长感激,涕泪淋漓。一时间,叫来大众,着法师安排,
时享宴排斋,一众村人围聚一旁,见那:露天席地,枕野花倦草为床;依山傍水,倚清风明月为友。这食会乃是:春采百花为饮食,夏寻诸果作生涯。秋收芋栗延时节,冬觅黄精度岁华。
又有那八宝粥、莲花粥、百果粥,粥粥秀色可餐,配料齐全:金丸珠弹,红绽黄肥。金丸珠弹腊樱桃,色真甘美;红绽黄肥熟梅子,味果香酸。鲜龙眼,肉甜皮薄;火荔枝,核小囊红。林檎碧实连枝献,枇杷缃苞带叶擎。兔头梨子鸡心枣,消渴除烦更解酲。香桃烂杏,美甘甘似玉液琼浆;脆李杨梅,酸荫荫如脂酸膏酪。红囊黑子熟西瓜,四瓣黄皮大柿子。石榴裂破,丹砂粒现火晶珠;芋栗剖开,坚硬肉团金玛瑙。胡桃银杏可传茶,椰子葡萄能做酒。榛松榧柰满盘盛,橘蔗柑橙盈案摆。熟煨山药,烂煮黄精,捣碎茯苓并薏苡,石锅微火漫炊羹。人间纵有珍馐味,怎比此间乐更宁?
再现那黄河海底捞,捞的那水底精怪:鯾鲌鲤鳜退鲜鳞,龟鳖鼋鼍伤嫩盖;红虾紫蟹命皆亡,青蛇土鳝尽折生。水府诸精奔四散,源宫列妖走八荒/方。只因露禽鸬鹚扎深喙,怎抗滩鸥鸿鹄利爪锋。世上烹饪般般有,海底妖灵个个无。阎王若知天地道,拔舌转狱投畜生。
享素宴荤斋皆毕。神狐教大众皆散开,各回各屋,各留各户,任何动静不得探出头来,不然立教生人身消气陨。
鸿博闻被村长恭请到茅殿,何为茅殿?俱是用茅草、芦苇、秸秆、枯稻、蠢木、顽石、秽土、污泥搭建成的庐殿。
鸿博闻见这茅屋草炕,不由心道:似这般风一吹就倒,雨一刮就散。火一着就焚,水一冲就垮。挨挨蹭蹭必解体,攀攀扯扯定开花的草房,如何使得人住?便暗暗摇头,果是一块贫瘠之乡,断无丝毫富贵可言。
鸿博闻着老村长言道:“你们这房子也忒不结实了吧,轻轻一碰就崩,还不如俺家那口老柴房。忒不讲究,不讲究。”
老村长笑道:“贵公有所不知。这系机关算巧之偏术,适年前有一个鹤发童颜老叟,乃云游仙人,擅施玄妙。着老愚叨叨道道,赐下仙机,开坛释道、讲理布玄,赈济愚民善众。我等为谢洪恩,立下生祠,开敬德堂,修雕泥像,每月瓜果饮料侍奉他矣。若不确信,贵公瞧瞧这地构屋横、梁悬物竖乃结实的很哩!”
鸿博闻果依得闻言,离开草墩石桌,走进前瞧瞧那高梁矮柱,一派惊异也。
木呈锥角,推拉有余悬。石砌梁窗,防火可避身。芭蕉叶顺水流,下雨不用愁。竹筏艇载物跑,来往无狭促。机关算尽千般巧,怎敌鲁班飞天鸟:随风一转到山海,日更月换千里路。世上再无般若智,还念当年鹤发翁。擅将金钩撒江河,一网捕尽是非来。
这说鸿博闻参谒各家列翁,查访民情,遂觉天子脚下,一派祥和。
这不时惊动了那甘露房老村长之子,乃黄河志县志官李无,这李无本在地窖坑享泡温澡,正受氤氲宴睡觉哩。
巧说这氤氲宴又是从何而来。
一火炸平川,惊散满流云。黄河如煮沸,清溪似煎刑。冷风吹不涣,朔气难摧靡。顽石炼作金,聚攒火莲灵。
这坑乃设凿四壁,搭竹管引流,挖涌道送热。家家户户烧水煮菜不需愁,门门村村洗澡浣衣不必怨。
真个利民善民哎!
那李无从氤氲坑池里出来,旁边一小厮服侍更衣换裤、穿袍挂锦、整鬓排簪,又准备了香瓜美酿、甜果琼汤等享用。
他道:“老爷,贵人就在几间殿外。”
李无清肃好后,大阔步出来,转径甘露草堂,时篱围外有乡民叫拜曰:“县志官老爷来了!”
一干青壮女淑下拜,口称“老爷”,年幼稍长作揖,口称“上大人”。
老爷见了各众乡里村外,与鸿博闻见道:“贵公哪里人?”
鸿博闻便就言明了身份:“曾是军场统领客,无奈随主任东西。不想承父笼恩泽,轻衣仗剑试天涯。”
时鸿博闻走去外,着栓马车里拿出一块青瑰玉、印授凭文等表明言证,乃皇帝手诏——震威副尉之书授,有龙威大印。
李无即一干乡里村众忙忙下拜,口称:“将军!”与“上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