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黑暗中，只有猩红的血色在蔓延，冰冷的寒意让人的意识难以逃离。
“呼……”
微弱的星光穿过枝叶的缝隙，依稀可见树下的女子身影。女子好像十分痛苦，蹙着眉头，大口喘着气。
此刻，不见日，不见月，只剩下繁星和……仿佛没有尽头的黑夜。
余空濛睁开眼，再次看见那件熟悉的玄色外衣，周围却不见金离瞳的身影，空气中飘荡着似有似无的血腥味。
一把剑插在不远处，泛着金色的光芒。余空濛闭了闭眼，回想着之前看到的画面，几乎是颤抖着站了起来。
她希望金离瞳能像之前一样出现，完完全全地站在她面前，对她说她一句“别怕”。
可无论是出于哪种心理，她都无法再在原地等着他来了。
余空濛拿起那把剑，用金之器的感应向前寻找着。哪怕周围依旧黑暗，可是当人有了那样一个信念后，好像就会勇敢起来了。
穿过一个个树影，前方的地形一片平坦，原本似有似无的血腥味也愈加浓烈。
借着星光，可见满地横陈着不知名怪兽的尸体，朱红的血液将草地染成刺眼的绯色。
此情此景，陌生又熟悉，仿佛与脑海中的悲剧一一重合，血腥的场面让人几欲作呕。
然而余空濛现在已顾不上那么多了，黑暗中她看到了一把泛着微光的剑，便直直向那处奔去。
余空濛终于找到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只不过……
金离瞳的衣物已被划破了，身上多处沾上了血迹，头发也散开了，好像只是如他们初见时一般昏睡了而已。
有种沉重的感觉从心口弥漫，好像有什么逐渐模糊了视线，余空濛半跪在地上，哽咽着说不出话。
“佟佟，我来了，之前怕吗？”余空濛哑着嗓子低声开口，用帕子仔细擦拭着金离瞳身上的血迹，可有些地方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我又来晚了呢，我猜佟佟一定很疼吧，要是我，肯定都疼哭了。”像是想到什么，余空濛勾了勾唇，单手盖住眼眶，泪水却还是不争气地往下流。
……
【濛濛，金离瞳他……已经死了。】良久，看着余空濛自言自语的样子，系统还是迟疑地开了口。
“我知道啊，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真是的，明明以前都不爱哭的，果然人还是不能被惯着啊。”
“黎明前的黑暗，真的好长啊。”
系统感觉每一秒的时间都很漫长，很久后他才听见了余空濛近乎呢喃的话语。
余空濛渐渐安静下来，周围的气氛压抑到极致。她这个样子让系统更加担心，他宁愿余空濛大哭大闹一场，也好过如此平静。
余空濛抹去脸上的泪水，慢慢站了起来，将周围掉落的剑一一擦拭干净连同金离瞳的身体放入了空间中。
“他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啊，这次也该付出代价了。”周围只有风声和余空濛的轻语，显得异常诡谲。
余空濛垂着眸子，将之前擦剑时不小心伤到的手认真洒上药粉。
金离瞳看到的话，一定又会说教她了。
余空濛想着过去的回忆，不禁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说教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