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
“芸儿,服从父皇的命令’
“季笙,朕命令你,必须把芸儿安全的带走,否则,朕唯你是问”
……
背后尘烟四起,狼藉遍地。
一个男人持剑而立,沾满血迹,以一敌百,同敌人周旋。
一个仅六岁的女孩被另一个男人抱着,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硕大的眼睛黯淡着,没有了焦距。她被男人抱着向南跑,趴在男人的肩头,注视着一身血迹的男人,始终不愿移开目光,而那个男人亦手持利剑,冲向了位于北方的敌人。
一南一北,就这样远离。
敌人人多势众,男人很快不敌。“咻”男人身重利箭,单膝跪地,用剑支撑着身体,调息内力,不愿倒下,却还是吐出了一口鲜血。
此时,女孩的瞳孔突然收缩,大喊出了一句“父皇……”
幻海境地。
苏芸浅从床榻上惊起身,泪迹遍布全脸,脸色苍白,为什么又是这个梦?他们是谁?从小到大,这个梦总是伴随着她,不,准确来说是折磨着她,每一次,她都看不清梦里的人的模样,可他们的对话,她偏记得格外清晰。
她努力的回想着梦里的人的样子,可是脑袋却是极不配合,梦里的一些犹如潮水一般涌向她,充斥她整个脑海,似要将她淹没。
苏芸浅无法忍受,她双手抱头,大喊起来。
“我到底是谁?”
“他们又是谁?”
梦一次,哭一次,忆一次,痛一次。同往常一样,她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却因头部的疼痛昏了过去。
午后,苏芸浅醒来。
她走出屋子,午后的阳光越发的强烈,照在她的身上却是极好的安慰,抬眼看见满山的药田,闻着随风伴的些许花药香,暖暖的,恰是舒怡。
这处山谷名为幻海境地,与世隔绝,盛产奇药。苏芸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自从自己六岁那年醒来,她便忘记了一切,忘记了她的家人,忘记了她从何而来,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苏芸浅这个名字都是师傅为他取得。从那时她便留在了这幻海境地,随着师傅一起,过着闲云野鹤的惬意生活。
不远处,一抹白影在药田闪过,似清晨的薄雾,洁白无瑕,神秘至极。由远及近,刹那间,那抹白影就来到了苏芸浅的面前,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师傅。
他一袭白衣,身材修长,温文尔雅,清朗俊逸,像极了一位满腹诗书的才子,可他的眼睛却透着三分懒散七分清明,宛如一位隐居避世的仙人。
她并不知道师傅的名字是什么,只因他爱穿白衣,便叫他白衣师傅。
“青山野鹤闲芸居,流光似水淡意浅,师傅的小芸儿又长大了一岁。”白衣师傅宠溺看着苏芸浅说。
“那这次师傅要赏芸儿些什么呢?”苏芸浅听了师傅的话,略显调皮的问道。
她没有提噩梦的事,过去的这十年,她每次做噩梦都会与师傅说,久而久之,师傅总是说他的耳朵听得都要起茧子了,可他也没法给她答案。并且劝慰她说,梦境与生活反之,不必过于纠结。
未转头时皆梦,一转头时皆空。只是黄粱一梦,不复存在罢了。而她,往后也不再说了。
苏芸浅上前亲昵的挽着师傅的手臂,“嗯?”迫不及待的问。
“待到断崖你自会知道。”师傅语气及其的神秘,然而在说这话的同时,他的眼睛中闪过一丝暗芒。而在他身边的苏芸浅却没有任何察觉。
苏芸浅听到师傅的话有些意外,从前师傅是禁止她去哪里的,她不解的看向师傅。可师傅并不准备为她解惑,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说:“去吧”。
苏芸浅不疑有他,松开师傅的手就朝断崖而去。
断崖。
断崖,地如其名,的确是有一个千丈深的悬崖,千丈并非确指,而是多数的意思,悬崖从远处望去,像极了两山从中间断开的裂缝,让人望而止步。断崖前有一处亭子,名为归去,名字是白衣师傅取得,他说归去最为合适。
苏芸浅刚到断崖,就看到了放在亭中的望尘,望尘是师傅最喜欢的一把琴,她同师傅说了数次,师傅都搪塞过去,今日竟然要送给她?
不对,绝对不对!
苏芸浅转头看向随她同来的白衣师傅,大大的眼睛写满了疑惑。
可白衣师傅仍未理她,径自走到断崖边,说了句,“芸儿,拿着望尘过来。”即便疑惑,但她仍是按照白衣师傅说的做了,抱着望尘来到师傅的身旁。
此时的白衣师傅不再是满脸宠溺和笑意,而是沉稳又严肃的看着她,苏芸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开口问道:“师傅,怎么了?”
白衣师傅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芸儿,你对望尘该是即为了解的吧?”他虽是在问,语气确实极其肯定的。对此,苏芸浅点了点头,她的确很熟悉,她喜爱望月,趁着师傅没在的时候,她早就将望尘研究了个透彻。
白衣师傅并不觉得意外,对苏芸浅说:“把手伸出来”,苏芸浅闻言,一手抱琴,向师傅伸出另一只手。
白衣师傅从袖子里拿出金针,扎破苏芸浅的手指,把手指对准望尘,一滴血留在望尘上。神奇的是,血滴到望尘上后,竟然消失不见了。苏芸浅吃惊,这是怎么回事?没等苏芸浅发文,白衣师傅就道:“望尘已认你为主,用你的意念引导它进入你的体内。”
苏芸浅仍是照做,并非她单纯,而是因为她相信白衣师傅不会害她。望尘被苏芸浅用意志收入了体内,她的右手腕上随之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凤凰图案。她内心的疑惑越发的强烈,盯着手臂上的图案出了神,完全没有注意到白衣师傅这时已经移到了她的身后。
“砰”,白衣师傅从身后推了苏芸浅一把,本就位于断崖边上的苏芸浅没有防备的被推下了断崖。苏芸浅惊了,她不明白师傅为何要推她?她在空中借力,转头看向白衣师傅,终是看到了师傅眼中的不舍与无可奈何。
师傅怎么了?
没等她细想,眼前就陷入一片黑暗。留在耳边的只有师傅的一句话。
“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