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4月17日,中日经过艰难的谈判,终于达成了一致,也签订了那份足以让所有国人蒙羞的条约《马关条约》。在这次签订中,一个叫做科士达的美国人起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不是正面的,而是负面的。他一直在怂恿着李鸿章签订条约。通过这一次的事件,清政府依然期盼着外国人来调停中日的战争。真的是可笑之极!
就在中日签订条约之后,没几天,成都府发生了一起案子。
传教士史密斯侵害当地一名百姓的财产案。
“大人。”成都知县刘奭豪拿着那份写着史密斯侵占了自己多少财产的卷宗,还有状书,站在成都知府唐承烈的家中,“您看这个事儿怎么处理呢?”
清政府有明确的条文要各地方官员必须优待这些外国传教士,处理外国人的案子必须慎之又慎,不能让外国人不满了。这些外国人的胆子越来越大,当然不少的传教士还是本分守法的,但是有一些人却变本加厉的欺负中国人,甚至那些外国人的狗腿子也仗着外国人的势欺负中国人。
唐承烈真不想面对这些外国人,尤其是这个叫做史密斯的传教士,这个人就是一个十足的地痞流氓恶棍,从头顶坏到了脚底,没有一点好。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侵害当地百姓的案件了。可是每一次的判决结果,总是不能让这些人满意的。哪怕是他们赢了,还是要提出更多的条件,每一次都用同样的借口——你们想引起再一次的战争吗?
没人想,当然也不是没人想,起码是朝廷是不想再与外国开战的,尤其是刚刚又输给了日本。
“真他嬢的会选日子。”唐承烈恨不得将这些外国人的皮全都给扯下来,肉咽下去,“刚刚输了日本,他们又出来了。难道他们真的以为中国的老百姓是好惹的吗?难道真的以为中国老百姓都是良善之民吗?难道说真的以为我们不敢跟他们打一仗吗?”
刘奭豪弱弱地说了一声:“不敢!”
“哎!”唐承烈一声长叹,道不尽自己内心的悲凉,“确实不敢。朝廷已经让外国人打的直不起腰杆子来了!他们都已经怕了外国人了!”
其实唐承烈也怕外国人,所以他很快下定了决心:“照前例,判史密斯胜,将诬告之人打入大牢,关个十天半个月放出来就行了。”
刘奭豪面露难色,唐承烈冷冷地看了一眼:“怎么?他们还不满意吗?占了人家的宅子,还关了人家,还不满意吗?”
刘奭豪吐了口气,很为难,但还是说了出来:“府台大人,实话实说了吧。这一次史密斯已经将条件说的很明白,要将这个人判死刑,且立即执行。”
唐承烈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他们怎么可以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来?已经占了人家的家产了,还要杀人。难道真的以为我们国家没有律法来制裁他们了吗?”
“大人。”刘奭豪叫了一声,道,“还不是李天奥。”李天奥就是那个让占了家产的人。“李天奥将史密斯带的几个人中的一个,打伤了,所以史密斯说必须严惩李天奥这个恶徒。”
“只是打伤而已。他们怎么可以要人家的命呢?难道说他们的命值钱?咱们的命不值钱吗?”
唐承烈虽然这么说,现实是咱们老百姓的命确实不值钱,甚至比不上洋人的一条狗,更别说还是洋人的狗腿子了。
不过唐承烈还是认为不能够全盘接受洋人的条件,说:“毕竟这里还是咱们大清的地盘,不能让这些外国人得寸进尺了,为所欲为,你明白了吗?”
“卑职明白!”
刘奭豪走了,房间里只有唐承烈一个人,看着那道关着的门,却好像看到这个关门已久的国家即将要倒塌了:“真不知道这个国家还能够坚持多久了?也不知道这一次是会变成什么样子呢?不过他的气数应该是不长了。”
成都县衙。
刘奭豪坐在堂上,地上跪着李天奥,旁边站着史密斯以及他的几个随从,随从都是中国人,其中一个的头还缠着白色的纱布。
史密斯鼻孔朝天地看着刘奭豪:“刘大人,已经好几天了,你怎么还不判这个案子呢?事实清楚明了,有那么难吗?你照着我说的定案就可以了。至于地上跪着的这个,他就是一个刁民,想要欺负我我这个外来人。”
刘奭豪不得不说这个史密斯真的是无耻,居然说谎脸一点也不红,还能够厚颜无耻地说他让人欺负了。哪一次不是你欺负人,还颠倒黑白说别人欺负你。这个城里,哪个人还欺负你这个洋大人呢?
可是刘奭豪只能在心里头说说罢了,在这里,堂上,他是不敢说这些话的:“鉴于李天奥没法证明宅子是他家的祖产,也没法证明那些东西是他的东西,所以本官判史密斯胜诉。至于李天奥,诬告史密斯先生证据不足,但此等行为不值得提倡,所以本官判李天奥三个月的苦役。”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李天奥:“李天奥,你可服本官的判决?”
“大人,本人不服。明明是这个外国人强占我的家产,而且他手下的恶徒还强暴了我的……”
李天奥的眼泪瞬间如同决堤的河流从眼中流了下来。
堂外的那些围观的百姓,也如同一个炸雷丢了进去,瞬间爆炸。
“狗官,你居然跟洋人联合起来,欺压百姓。”
“你还有没有良心了?你还是不是中国人了?”
“你有脸去见你的祖宗吗?”
难听的话飘进了刘奭豪的耳朵里,但只能在心里叹气、苦笑:“李天奥认罪。来人呐,将李天奥带下去,押入大牢。”
他又对史密斯说道:“你不要欺人太甚了!你也看到外面那些老百姓的情绪了,一旦他们做出不理智的行为,你们也好过不了的。”
史密斯确实听到了外面老百姓的骂声,不过却不怎么在意,非常狂傲地说道:“哼哼……你们中国人都是懦夫!你们怎么可能是我们的对手,你们只配给我们当狗,不,你们连狗也不配。因为你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低等的动物。”
说完,史密斯昂着头走出了衙门,出门前,丢下一句:“刘大人,我对你的这个判罚很不满意,等着吧。我过两天就会告诉我们的领事馆,这里发生的事情。你们的朝廷很快就会收到我们的照会。至于你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也不用当了,回家去吧。”
史密斯带着人走了,刘奭豪却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久久不动,只是叹气:“这还是中国人的中国吗?如果是,为啥洋人比我们高一等呢?为啥朝廷处处忍让洋人呢?如果不是,为啥这里有这么多肤色跟我一样的人呢?这里到底是谁的国家呢?是洋人的,也是别人的,却不是我们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