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是圣人，也没有一个人会是一个真实的恶人，当然，也没有一个真实的善人，有的只是在某一个人眼中的人。
胡易便只是想做一个自己想做的人，而丁开也不过只是做一个自己想做的人。
他穿着官服，三品，补子是一头豹子，他时不时就会去摸一摸自己肚子上的补子，哪怕是对面正坐着一个远道而来的客人——徐天元：“徐先生是来质问我的吗？”
丁开很不满意徐天元的表现，竟然见了自己没有给自己下跪磕头，起码的单膝下跪也没有，与以往见自己是一样的，就那么平平淡淡的，好像不承认自己刚得的这个官员。
“或者是徐先生这一次前来还是要给本官带来一些什么好处吗？”
他说话的时候将重音压在了本官身上。
徐天元淡淡的微笑着，没有一点畏惧，也没有一点恐慌，眼神里带着一丝的恶心，却显露不出来，更多的还是浓浓的笑意：“我怎么敢质问我们的丁大人呢？我毕竟只是一个秀才，常话说的好，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徐天元着重咬字在秀才身上，说明了我不是草民，不是真的老百姓，我是有功名在身的，也是一个读书人，而你只是一个兵，哪怕是个官也是一个兵。
丁开冷笑着：“看来徐先生是瞧不起我这个武官了。不过徐先生瞧不起的起我，没有关系。之前，我确实有些对不起你，也对不起胡司令。不过现在，我没什么对不起的。因为我是官，你们是匪，我没有去抓你们这些匪，已经是很够义气的了，所以咱们之间的事儿已经是两清了。再说了，你们不就是给我送了一些破枪吗？老子就是没这些破枪，那也是能够得到总督大人的赏识看重，也会给本官这个职位的。至于那些洋人，老子没这些破枪，依然是能够跟他们打一仗的。”
丁开就差说徐天元送来的是破烂了，好像那些洋枪对他一点用处也没有似的。
实际上，丁开没有洋枪，崧蕃早已经灭了他了。但是有了这么多的洋枪，崧蕃的心思便不同了。可以说他现成地能够收编上万人的新式军队，刚好以此为基础编练新军，还不费事儿，最主要的是这么多的洋枪，还不用花钱，一举两得的事儿。
徐天元怎么会不清楚这些呢，只不过一个人可以说的无耻，也是很少见的：“其实我这一次来，是带着胡司令的话来的。他跟我说，之前的那些枪不过是送给您的一份见面礼，也是给你的开胃菜。至于说谁欠谁的，谈不上，毕竟人各有志。那些枪，是我们自愿送的，也没人逼着我们。所以你如今做了官，我们应该是送来贺礼的。不过我这一次出来的匆忙，没什么好东西，只能够给你带一点土产。”
徐天元扇手，六个人，两个人抬一个箱子，三个箱子，砰的一声，箱子落在地上。
“这是我们胡司令送给您的升官礼，以后还望您能够念着旧情，高抬一下您的贵手。”
丁开没有听到徐天元说的话，两只眼睛闪着强烈的光芒盯着三个箱子里的东西，箱子已经全部打开，全都是黑沉沉的黑金，都是好东西，看着这色泽，一定是上好的福寿膏，嘴里连连念道：“好东西！好东西！真实好东西！徐先生可否给你家司令带句话，以后能否每个月给我送三箱子这样的货色过来，我再每一个月买十箱子，你看如何？”
徐天元叹了口气，为难：“丁大人，您这话说的，我们司令也想每个月送您三箱子，可是您也知道这东西很难弄的，尤其是这样的货色。您应该知道这里就是出产这东西的地方，可是你何时见过这样货色的福寿膏。”
废话！丁开很想骂，不过却不敢骂。实在是这个东西太吸引人了，像这么好的福寿膏，那真的是好东西。
“我买，多少钱，你说。”
真的很为难，徐天元说道：“这个真的是很难的，这三箱子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再多的真的没有，毕竟这个可是极品，很难产的。”
“能给我多少，给我说个实话，毕竟我手底下这么多人，也是需要花费很多钱的。你也知道云贵地区每年的税收是养不起这么多军队，其他地方给补过来的钱也不可能全都给了部队，而且我认为你们胡司令的有一句话是很正确的，天下将乱，必须有人有枪，这些东西都需要钱，所以我需要这些东西来钱。”
徐天元摆手：“丁大人，说实话吧。我们司令说了，我们不能要丁大人的钱，但是我们需要大量的罂粟。你看……”
聪明人一点便通，丁开马上便明白徐天元的意思：“没问题，这些东西你们要多少给多少，那以后这个福寿膏是不是能够……”
话不用多说，徐天元明白丁开的意思，但是来之前，胡易已经给他定下了数目：“十箱子，这是极限了，都是现在的成色。”
“这个……”丁开不是很满意，可是又看到徐天元一脸为难，很不情愿地说出这么一个数字，看来这应该是他们的极限。“十箱子还是太少点，要是再能多给点就更好了。”
讨价还价，这是很多生意经常发生的事儿，可是徐天元没有这么去做，所以他回答的很干脆：“这个已经是我们的极限了，我们只能够给您十箱子，再多了，真的造不出来了。因为这么好的货色真的是很难出来的。”
“好吧！”丁开认了，好奇心却不少，“不知道你们胡司令要这么多的罂粟干嘛用呢？难道他想抢了洋人的生意不成吗？”
徐天元笑着道：“怎么可能？我们怎么敢去抢洋人的生意呢？这么好的成色不过是从成千上万地挑出来的的，大多还是咱们自己生产的那些土烟，不好的。”
丁开没说话，心里却觉着这应该是实情，毕竟国内也有不少再做这个事儿，只不过是成色不如外国人生产的。
但实际上胡易真的是要做害国害人的鸦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