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眼前是一片桃花林。
这是哪里?
男人虚弱的睁开眼睛,发现自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虚弱的坐起身依靠在桃花树下,由于好几天没进食,肚子有些饿了。
桃树盛开鲜艳的桃花,令他感到十分熟悉,
这地方我是不是来过,怎么这么眼熟?
“驾!”
忽然,从身后传来一阵马蹄的踩踏声。
他回头看去,一支队伍出现在身后不远处。
为首的是几个骑着马的人,看穿着的丝绸衣袍像是古代富裕的家族。
队伍中间的四个人穿着一袭丧服抬着一副普通的黑木棺。
最后面是洒落纸钱的家丁模样的人物。
那些人普遍头上围着白布,袖口上缠着黑纱。
经过他的时候,那些人丝毫没注意到他的存在,没有停留的向前走。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停在棺材上时感到莫名的亲切,
然后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一行人,跟在队伍最后面走着。
桃花林里,一支送葬的队伍默默无声的前行,最后面跟着一个双眼空洞、衣衫褴褛的男人。
一行人,一副棺,一个未知的秘闻……
……
南阳市,
下班后,刘木往出租屋赶回去。
在不经意间,身后的街道上一阵凉风吹过,路边的人纷纷缩了缩衣服。
这阵风,有点不寻常。
回过头,一辆公交车停在了他身后不远处的公交站牌旁边。
车门打开,从后门下车的人无一例外的脸色泛白。
透过窗外,刘木看到车里有不少人,但他却察觉不到多少人气。
犹豫过后,他走上了公交车,怀里揣着刚买来的蜡烛和纸钱。
公交上的座位都有人,温度也有些不同寻常的低,城里的冬季断然没有这么冷。
车上的人一致的抱成一团,不少情侣还相互依偎着。
这些人不知道坐出租?非要来感受一下行走的“冰柜”。
扫了车内一眼,视线落在了后门旁的座位上上。
座位坐的是一个慈祥的老奶奶,他的目光看过去时老奶奶正对着对面的座位笑,
“小伙子,你发什么呆啊,有空座干嘛不坐?”刚上车的男人不解的问。
见刘木不搭理自己,中年男人挺着肥硕的身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跨过刘木坐在老奶奶的座位上时。
在他眼里,那里就是一张空空荡荡的座位。
男人跨过了刘木,却被刘木的手一把抓住。
“这里,我占了。”
男人一脸不爽的瞪着他,正要回话时不经意间看见刘木眼睛里闪过一抹红光。
“抱歉,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位置。”男人慌慌张张的道了歉,等他松开了手立马脸色惶恐的下了车。
他并不是被那一抹诡异的红光吓跑的,刚才在红光闪过的一刹那他看到本来空无一人的座位上,居然突然多出来一个没有头的身体!
男人下车后,刘木冲着座位上的老奶奶微微一笑,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自己,但气度方面得做足。
接着,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根白蜡烛,不顾车上其他乘客诧异的目光点燃了蜡烛。
因为目睹了刚才中年男人对他的反应,众人都不愿意去招惹他。
透过后目镜看到异样的刘木脸上流露出不快,急忙制止:“那个小伙子,公交车可不是你家的私人车,赶紧把白蜡烛收起来,晦气!”
只有死人才会点白蜡烛,他这么做不就等于把公交车当了灵车?
刘木没有理会他的喊叫,自顾自的把蜡烛插在车窗的夹缝里。
眨眼之间,掏出白蜡烛的瞬间,老奶奶忽然就不见了踪影。
活人三魂七魄,死者一魂半魄,
她呆这么长时间已经很奇怪了。
“这个座位前不久死过一个老奶奶,对吧?”刘木不紧不慢的说。
“这……”车上的乘客都倒吸一口凉气,谁到没有料到自己坐的公交居然出过人命。
毕竟,在每个人眼里死人这种事情距离自己很遥远。
大多都是在新闻才看过。
“怪不得车上这么冷,那人不会还在车上吧!”
“啊,我还以为车上空调坏了呢。”
“你们都不看新闻的吗?听说死者的确是一个老奶奶,当时在车上不知道怎么了她就突然把头伸出了窗外,头一下就被极驶而来的另一辆公交给……
只是没想到居然就是我们坐的这辆车。”
车上的乘客不停的议论着,直到刘木示意他们安静下来,他们才惊慌不安的停了下来。
“我做的事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事情做完了自然会帮忙清理干净。”
周围的乘客止不住的点头,在他们眼里举止怪异的刘木瞬间晋升成了大师。
司机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把车停在了站牌边,车上的乘客立刻蜂拥而下,眨眼就剩下零散的几个人。
公交开动了,这次停车只有下车的,上车的都被下来的人给吓回去了。
一次性下这么多人,车里不用想肯定有问题。
回过头,在刘木身后的座位上坐着一个妇女,妇女的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看看孩子,刘木有些愣住了,刚刚老奶奶是对着孩子笑?
“这么多人都下车了,阿姨不害怕?”刘木坐下来,眼睛盯着孩子问。
“啊,我这不抱着孩子吗,怕一起下车挤坏了他。”妇女有些窘迫,小声的回答他。
“孩子挺可爱的,多大了?”
“才刚一百天呢。”
说着,刘木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这个位置冷不冷?”
妇女迟疑了一下:
“不冷啊,城里的冬天一直都不温不寒的嘛。”
城里的冬天的确不是很冷,但是车上的温度却很低,看来这个母亲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受到的庇护。
慢慢的,两人都放开了些,一路上聊了许多,而她怀里的孩子时不时地会对着刘木张开手要抱抱。
不对,应该是对着他身后的那个老奶奶。
等到妇女抱着孩子下了车,车上就剩下了司机和刘木两个人了。
刘木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随后他在车门外也放了一根白蜡烛,点燃蜡烛后再上车时已经不见了老奶奶的身影。
车上的温度恢复了正常,司机“咦”了一声,忽然意识到刘木的奇特。
两人各自点了一根烟,坐在座位上聊了几句。
刘木坐的是刚刚妇女的位置,这里的温度非但不低,反而有种春天来临的温暖。
脑海中不经意想起叔父说的话:
死人和活人其实没什么区别,他们一样有情感,而且他们的情感更纯粹,更直接。
司机呼出一口烟气,讲出了当时的情景:
“那个老奶奶住在附近,家里有一对儿媳和一个刚百天的孩子,因为她的疏忽导致孩子被拐走了,所以就得了痴呆,每天都会坐这路公交回家。
直到那天坐在公交上的她看到了对面自己孙子被别人抱着,她拉着别人说那是她的孙子,结果别人都把她当成疯子,根本不理她。
无奈之间她看着孙子就要从自己眼里消失了,急忙把身子探出窗外,就导致了这场悲剧。”
刘木坐在车门口,用白蜡烛的火烧着一把纸钱。
“她要上路了。”
司机闻声走来,拿着他没烧完的纸钱也烧了一些。
“其实我也挺懊悔的,当时如果及时停车兴许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我也有责任,我已经快被辞退了,网上的评论我也看不下去了,以后再也不碰车了。”
“这件事没有你的责任,至于网上的话,不要去看,谣言是一把致命的病毒,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着,刘木又拿出一叠纸钱,蹲下来烧了起来。
司机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感觉你特别像一个动画人物。”
刘木抬头,疑惑的对上他的目光。
“哆啦A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