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自己不熟悉的影像出现在意识中,缓缓的展开,却又在一瞬间尘嚣四起,浓重的血腥味呛得人几乎喘不上气来,尽管这样,那些怪物与巨兽依然前仆后继,悍不畏死。
一波一波的怪物爬到湖边,被狐族徒手砍杀出去,可是这怎么杀得干净呢?这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人力有尽,连续几个小时,就算挥的是空刀,手也快要累断了。当天日落时分,规模最大的巨眼兽被赶到了界河边。
巨眼兽在速度上略逊一筹,狐族很快将巨眼兽远远地甩下,但那熊不熊,螳螂不螳螂的大爬虫一声吼能动地惊天,面对面的情况下巨大的攻击力无法抵挡,顷刻间就将界河的狐族横扫了一片。
是九死一生,这一次的任务目标却更加苛刻,整个青丘界河是唯一一道关卡,所以他们绝对不能后退,退后一步就再也没法收复,到时候他们面对的将是不可想象的绝境。
他们没有后援,眼下只有跟敌人你死我活一条路——而再强壮的人,又怎么能熬过这些皮糙肉厚的怪物呢?一只领头的巨眼兽巨硕得惊人,简直是一头霸王龙的体格,它拦腰将一个守河狐族人咬住,高高举起。自己一只耳朵里的塞的布耳塞已经被他自己的血浸湿,黏在了里面,对周遭声音近乎失聪,可他却依然感觉自己听到了“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利齿嚼碎了骨头。那守河人想必是死透了,满面烟尘血污,早已经看不出是什么模样,他手里的长刀落地,砸起一片浮土,几乎糊住了自己的眼睛。除了青青,自己与守河狐族来往并不密切,自己本身就不喜欢往人堆里凑,然而此时,他认出了那把掉在地上的刀。刀柄上有一个记号似的圆弧,自己见过——就是青青受伤那天,帮他引路打水的小伙子手里拿的。自己还没来得及打听人家叫什么。俯身捡起了那把长刀,刀身重得不太趁手,得双手才能拎起,咆哮声吼得发疯的怪兽正好蹿到身后,自己猛地一侧身,刀柄在旋转中重重地一别,将那“巨眼兽”横削了出去,自己一脚踏上面前一块巨大的山岩,三步起跳,落地点极其精准,脚尖踏在一棵根部虬结的大树枝干上,一跃而下。刀刃横劈到巨眼兽的牙根,双臂狠狠一压,冷铁和钢牙之间交错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那畜生嘴里叼着人,牙齿合不拢,硬生生地被自己破开一条缝,仅是这一条松动,自己就将接近一米半长的刀刃毫不留情地送了进去,当即豁开了巨眼兽的大嘴,血喷出了三四米高,将周围一片都笼罩在了这一阵腥臭的血雨里。钢刀巨震,再也握不住刀柄,而自己的运气似乎也不怎么样,随着轰然倒下的巨眼兽一同摔在地上时,自己的头撞在一块石头上,有那么几秒钟,眼前一黑,几乎失去了意识。
腰上突然一紧,身体腾空而起,熊孩子和狗被两条绳索缠在我的腿上,眼前景物一花,两只脚已经着地了。
哗啦一声,竹筏和石头撞在一起,霎时就解体了,老妈松开抓在我腰间的手,皱着眉看了我一眼,我眼角瞥了一眼抱着我左腿的灰狗,意识里大骂道,你个狗东西你是想害死我们吗?熊孩子也伸出手拧住灰狗的耳朵,嗷呜……嗷呜……这个家伙叫的一个惨,没有没有大人,我不知道您不会划船,那个地方只要您提前撑一下让竹筏往岸边偏一点,在用竹篙点一下石头就能过去。
老妈见我不说话,而熊孩子还一脸凶悍的拧着狗耳朵,弄得狗吱哇乱叫。大力你是不是知道粮食在哪里老妈问道。
嗯,老妈我已经有办法找到那里了,等我一下啊。
我把风目弓从背上摘下来,你要是想坑害我们,我现在就叫你魂飞魄散,在意识里我对白面男吼道,此时我瞪着眼睛看着灰狗,老妈和老姐也一脸不解的看着我。
大人,我们离那里不远了,我们上岸这一侧正好是要登陆的那边,我们再往前赶一赶,不远了就在前面。
其实我现在对白面男并不信任,因为小七的缘故,我觉得我可以将对方的意识带近我的梦境空间,从而有了再次活命的机会。但小七是化鸢女,已经不是存粹的人了,所以这样做等于给她解脱和新生的机会。
而这个白面男,他是一个正常的人,而且是死于我们手里,那他是不是死的时候心怀怨恨呢?
我并不能分清意识体是善还是恶,如果他心怀怨恨,事实上他的意识体就是恶灵了,我脊背忽然一凉,小七我觉得这个白面男不太对劲,你能不能分辨出在梦境空间的意识体,是好还是坏?
小七沉吟了一下,用意识回应我,大力哥,你记得他刚进到我们空间的时候,表现的很奇怪,像是溺水的人一样,当时我看到他身上的魂气是黄色的。而我意识里和我们这一层的魂气都是白色的,我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还是有他的道理。
黄色的魂气,我想起来在第三层,我在梦境中和大力的意识曾经都被餍住,那一层的梦境树没有果实,魂气就是黄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