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大山里,只要有人来都会热情的招呼,哪怕是从未会面的陌生人。更何况是常年四处奔波的老苗友和野猫等人呢。即使没见过,听怕也是听的多咯。
跟他们打招呼的是此处矿场的经理,名叫陈达。这陈达呢按说他算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啦。那是因为他爷爷在清朝末年的时候就开始为朝廷在此开采朱砂矿石了。后来就一直留在了湘西大山里,把家眷也一并接来了。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因为缺少专业的人才况且他们家一直都是矿场技术人员。也就被留在了矿场,直到传到了他这辈。
平时闲暇几天的时候,常会跟随老苗友或是野猫到山里搞些山货。也许他自己是见多了,吃的当然也不少。可他在大城市里的亲朋好友可没见得哦,所以呀,湘西大山里的这些山货成了他在城里联络感情的法宝。只要他回去,但凡见到他的人第一件事绝对是问这回又带回什么宝贝山货了。抢手的很。
于是几人下得木筏来,老苗友和野猫跟此人握了握手寒暄着。便很自然的跟着他往房子走去,响子和他是第一次见,所以点了点头算是致意。也跟着朝房子而去。大家都是在山里认识的,经过这么多年下来都已熟透了。做事,说话都直来直去,默契的很。少了那些客套和虚假,几人算是真心对待的老感情啦。
进了屋陈达有点不好意思的忙收拾乱七八糟的东西说:“真是不好意思啊,一个人住有点乱。你们将就一下,等会开饭了咱好好喝两杯”。野猫随手拿起他桌上的一方砚台说道:“咱几个就不要那客套了。你这又是哪里收的好货啊”!野猫翻过砚台瞧见背面刻有“墨宝斋”的字样,从成色上看确实是老货,不免问到。
陈达见野猫端摩着砚台,笑了笑说:“前些天啊,村头的张渔夫在沙湾打鱼。一网下去,除了一些白条啊,青鱼的以外。还有就是这家伙了”。说着朝着砚台点了点头。
“哎,解放初期不是已经对此进行过发掘了吗?怎么还会有东西被冲上来呢”?老苗友有点丈二和尚的摸着脑袋说到。
原来啊,此地自古便是周边地区最繁华的一个村落了。这还得归功于宝塔山的存在,为这里带来了无数的资源。而自古以来,人们都口口相传。很多时候啊,遇到特殊情况下,人们会将家里贵重的物品统统丢进沙湾的深水当中。什么金砖啊,宝剑啊说什么的都有。
金砖和宝剑倒是没见到过,但一直以来。每年涨大水的时候或者渔夫们打鱼,偶尔会带出些瓷器呀,银器之类的物件。当然最多的是古钱币,咱大中华上下五千年历经了多少春秋。钱币想来在华夏大地的任何角落,只要你翻开土地怕是别说一堆一堆的。至少都会有个什么“大宋钱币”了,“乾隆重宝”了等等,多不胜数。
而以前村民们拣到的那些东西,由于没人认识。大多当了生活用具,有的喂鸡,喂鸭。有的金属甚至被拿到铁匠那里打成了柴刀,你别说,自从这把刀出现之后。村里的其它刀具在它面前那都不能叫刀。打柴的人一般砍树都是沿着一边先砍了许多刀之后再砍另一边。而这把刀,砍个手腕大的树一刀便断。这还只是一般人使用的情况下。要是力气大点的壮汉,大腿粗的树,沿着周边三刀也应声倒下。
话说解放之前,在陈达父亲(从他爷爷起他们家三代都是矿场的经理)陈湘西(没错,陈达爷爷自从举家都搬来之后啊。为了能更体现自己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就给儿子取了这个名)身上还发生了这么件事,有一天他到一户村民家吃饭,饭后闲聊时他去厨房喝水。正当他咕噜咕噜喝着这甘甜的山泉,突然瞧见灶台下放着一个青白色的大罐子。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被水给呛着。他急忙回到堂屋,对主人家喊道:“哎,我说老郭啊。你家灶台下放着的那个大青花罐子是干什么的”?
这老郭便是这家的男主人,此时正和前来吃饭的众人谈天呢。听见陈湘西这么一问,也是有点意外。忙说道:“那就是我家万酸菜的罐子啊,怎么你莫不是看上了(“万”,湘西方言,意思就是腌酸菜。)”!“你这是哪来的”?陈湘西接着问到。
“这怕得有个七八年了吧,记得那年的端午节下了一场百年难遇的大雨,河水大涨。放晴之后人们在河滩上捡了不少好东西,我这罐子呀也是那时候捡的。看着没有什么损坏,还油光发亮的。刚好可以用作酸菜坛子”。老郭抽着旱烟丝一副认真的样子说。
陈湘西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说老郭啊,还好没什么损坏。要不你后悔都来不及呀”!听经理这么一说,现在不光是老郭。整个屋子的人都来了兴趣,于是纷纷将目光向陈湘西投来。陈湘西平时也听见村里有从河滩上捡到一些物件的事情,以为只是一些破烂,并没有太过关注。如今看见了老郭捡来的罐子,想来这河里还真有宝贝啊。
想到这里他也有意了解一下这件事情,就重新坐了下来。喝了一口大山里村民们自己采制的茶。接着问道:“你们大家都有捡到过冲上河滩的老物件”?“有啊,我家里也有两个大罐子呢”,“我也捡到几块银元”,“我还捡到了一个盒子,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整套的银制茶具”。屋里众人纷纷说到。
他越听越觉得关于这河湾里丢了好多宝贝的传言是真的,良久又开口道:“关于古董老物件之类我也只是略知皮毛。不过刚才我仔细看了看老郭的那个酸菜坛子,应该是一个元青花”。
村民们自小就生长在大山里,并不太懂他说的元青花是何物。“这东西要真是个古董,那有多值钱啊”?这时候有一驼背的男子问到。
经理看大家都不懂得这方面的行情,于是解释道:“我这么说吧,按它的出生,品相等综合考虑。可以从几万到上千万不止!当然,有些甚至可以高达上亿的天价“!
一屋子的人听见经理把这些个河滩上捡来的东西说的那么玄乎,那么值钱,个个惊讶不已!“那要是想卖的话,找谁啊”。“是啊,这要是真那么值钱的话。正好卖了就可以给我家那个儿子娶个媳妇了”。人们又开始向经理投来询问的目光。
这经理自己也是个古玩的收藏爱好者,但正如刚才他所说。他自己在鉴定这方面确实不是太在行。而平时他要是看上了什么东西的话,都是他的一位好友。一位在古董行里资深的行家给自己长眼。
思考了片刻,他一副诚恳的态度向大家说道:“这样吧,大家要是信得过我。你们手里的东西啊我全收了,可关键是东西的价格要是太高,我亏不起。如若太低,又对不起大家。正好过两天我要回城里一趟,到时候我带一个朋友过来。他是古董鉴定的行家,关于大家手里的东西价值多少。让他给估个价,这样对大家都好。你们看如何”。
“要得,要得。你在这里不止帮我们开采了矿产。还帮了太多的其他事情,对你,我们像对待自己的亲人一样咯”!“是啊,你可是我们的恩人。让我们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了。对你我们是完全相信的”。大家一同表达着对他的信任。
“好,那事情就这么定了”。陈湘西道。“定了,相信你会给我们带来好运的”。老郭这时候和堂屋里的众村民们一样眼里对经理充满着希望说到。
过来没几天,陈湘西就回城里去了。而村民们也同平时一样,劳作着。为明天更好的生活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