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候目色微凝,“如果不是于府,还能有谁?”
薛安微微摇头,“父亲,与其怀疑于府,孩儿倒是觉得那些王爷们的可疑性更大,您忘了,景州之事是德王揭发到皇上面前的。而且查案一向是刑部的事,这次皇上竟然交给了吏部,孩儿觉得,皇上许是在怀疑什么。”
两日前,宣平候府出现了一道黑影逃窜,离去的方向直指于府,紧接着宣平候就发现他关于景州的账本册子不见了。
事情就有这么巧,紧接着第二天德王便把景州的事揭露到皇帝面前了,而且矛头指向了淮南王。
宣平候父子心中都清楚,这件事和淮南王无关,两人现下都怕这事会牵扯到自己身上,然而今日德王递交给皇帝的所谓的罪证,他们也没看见,也无从得知里面是否夹杂了他的那本册子。
现在找到那个偷册子的人,就成了他们两人最为重要的任务。
但他们没有任何线索。
宣平候紧咬了下牙关,眼中泛起一丝杀意,“无论如何,吏部尚书绝不能进入景州。”
景州的事一旦被人发现,那他肯定会被判死刑,整个宣平候府都逃不了,他风光了半生,怎么能允许自己败在这上面。
薛安微微眯眼,“父亲的意思是.......”
宣平候只是以手作刀,轻轻的在脖子上一划,薛安便明白了,“父亲,这事儿只怕有些困难。此前有批人去了景州,将我们培养的私兵打散了八成,现在看来,那些人应该就是德王的人。”
宣平候闻言,冷笑了一声,“两成够了,皇上根本就不是真心要去调查这件事,所以也不会太过于保护吏部尚书。”
宣平候能在皇帝身边待这么多年而不被皇帝怀疑,就是因为他能很快就看清楚皇帝真正的意图。
皇帝只让吏部尚书去,而不是擅长搜罗罪证的刑部尚书,那就说明皇帝并不是那么想知道真相,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而且皇帝对淮南王的惩罚也不痛不痒,只是把人关进了天牢而已,也没对齐老将军和齐嫔下其它的处罚命令,说明皇帝并不信任德王的罪证。
宣平候想了很久都没想出皇帝为什么会不信德王的罪证,不过......
随即宣平候脸色猛的一变,语气颇为急切,“景州新去的那个刺史如何了?”
薛安苦笑一声,“人还活得好好的。”
“我又怀疑起于府了。”半晌后,宣平候才幽幽的说了这句。
景州刺史云鹤是于府出身,而且还派人伪装成了商人查探到了景州的秘密,现在龟缩在刺史府里,他们也没办法。
他都在云鹤手上折损了多少人马了,到现在人家还活着,据说还活得挺滋润,这令宣平候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要是偷窃他账本的人是于泽,于泽再转交给云鹤,云鹤再想法子脱身出去将所有事都交到皇帝手中的话,那......“安儿,你说皇上是不是在等云鹤的消息?”
薛安脸色猛地一变,“这不是没可能。”毕竟云鹤是刺史,他是有办法直接把消息传递到皇帝桌案上的,而且云鹤还掌握了不少罪证。
这要是被揭发出去......
“景州刺史府上,一个不留。”宣平候阴冷着脸说着,但心中的不安感却越来越强。
薛安恭敬的应了之后便退出了房间,眼中亦是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