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灯光像一层层薄纱笼罩着大厅,四周犹如古物般的饱经沧桑的桌椅,别具一格的风格使得酒吧有一种出奇的魅力。
可能是并不符合大众的品味,整个大厅也只有寥寥数人,各自品尝着独属于自己的那一杯。
而在一个昏暗的角落,在一个不注意看很难发现的偏僻位置上落坐着一人,此人微皱剑眉,端举着酒杯的手不停的摩挲着杯口。
季錚在此思索着自己将要走的路,毕竟做一名打抱不平的人简单,但是那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太过于微乎其微了。
在侓师事务所里待了这么多年,季錚见到了无数世界的黑暗面,多的是的钱权利色交杂其中,数不尽冤假错案无法沉冤得雪。
世界会向更好的一面发展,这是历史车轮的必然走向,也是季錚所坚信的。
而自己想做的、能做的,就是成为其中的一名推动者,加速时代前进的步伐。
“请问要续杯吗?”一道充满磁性的男音打断了季錚此时的思绪。
季錚回过神来,看向这唯一的服务员也是老板。
店老板样子像是混血儿,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脸庞像是欧洲人特有的样子,但却有一双桃色的异样眼睛,布满了多情,乌黑的头发被老板扎成了一个很短的马尾,前额处留有一撮绅士发吊在脸颊的一侧,让人一看便能想起老牌贵族的脸。
嗯,欧洲传统的贵族就是这样吧,这是所有见到过他的人最直接的评价。
季錚原来一直觉得如果老板去当歌星的话,以这一张不小心就能使异性沦陷的相貌和磁性的声音,百分百能够赚大钱,只在这里开酒吧真的是屈才了。
“嗯,来一杯吧。”
“哦,对了,我之后可能不会再来了。”
老板闻言略感惊讶,随后大笑。
“哈哈哈,巧了,我之后也不打算开这家店了,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呢。”
语毕,老板偷偷瞟向季錚面相,季錚却没有表现出让老板满意的反应,没能看到脑中想象的样子,店老板立刻做出垂头丧气状以表现自己失望的心情
季錚看着老板浮夸的表情,轻笑道,“不用这么大反应,我觉得倒闭了挺正常,生意这么差,开下去才让我吃惊。”
“啊?认真的?”,店老板听此言语立刻变换脸色,做出愁眉苦脸的样子,“唉呀呀,客人您这么说可就让在下真是黯然伤神了。”手也配合这腔调翘起兰花指指向季錚。
就想是被人欺负的小姑娘,店老板屈身闭目,侧身对人,待眼睛再睁开时,已然有了点点猩红。
感到一阵恶寒,季錚紧闭眼睛免得辱了心神,脸也侧向一旁,“别恶心人了,坐下,我请你喝一杯。”
“好嘞!”
一收前态,店老板面带笑容快速的将椅子向后一拉,大大咧咧不客气地坐在季錚的对面,随后玩弄着手上的酒杯,耍个花枪熟门熟路的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季錚的杯子满上,动作优雅而又让人惊叹。
“呐,这一杯也算我请你的。”
早已熟悉店老板的季錚并没有对此感到奇怪,端起酒杯笑道,“怎么关门了,生意虽然惨,但终归还有一些老顾客的,看你这富二代的样子维持下去应该不难。”
“你这话说的可真让我心痛,我怎么会是富二代呀,富二代会把酒吧开在这里吗?这门面、这装修可都是我贷款来的,日子难的很呀!我可毛得钱钱呀。”
店老板生动的配上了捂心的动作和艰苦生存的表情,让人不由得觉得真的是个好……演员。
季錚轻笑,罢了罢手,“得了吧,不想说就算了。”
顿了口气,季錚继续说道,“对了,认识这么久了我们可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呢?可否结识一下呢。”
店老板眼光看向远处,“名字?唉,”
“恐怕这就要说起一段悲惨的故事了。”
面色凝重,店老板陷入了自己的回忆当中。
“可别,你长话短说吧。”季錚勉强迎合了两声。
店老板微微点头,眼神开始茫然,脑中的思绪仿佛陷入到了混沌当中,“在下其实无名无姓,只在那一叶扁舟在这茫茫的人海找………。”
又开始了?
话唠属性暴露无遗。
忍不得唠叨,季錚急忙伸出一只手,手至嘴前握紧,给老板做了个收声意思的手势,随后低沉道,“打住打住,安静喝酒就行了。”
眼见季錚没了兴趣,店老板连忙赔笑。
“别,别,别,我说还不行吗?我姓白,白色的白,名蚪,蝌蚪的蚪,你叫我小名阿蚪就行。”
“……………………………………………。”
季錚沉默,静静的看着老板,你正当自己是小蝌蚪?说起来好像李叔隔壁有一家养了一条狗,其名就叫做虫豆,你们可真是相当般配呢。
对于季錚的反应,白蚪倒是表现出一副愤慨的样子。这种时常多变的神情总让季錚觉得这个店老板是中央戏剧学院毕业的。
店老板气恼的说道,“你这什么表情,反正叫我白蚪准没错。“
季錚收起鄙夷的样子,主动说到,“季錚,季节的季,錚是金字旁的争。”
白蚪听见季錚自报的姓氏时眸光微微一闪,但又立刻压下,随后很快又和季錚熟络起来,谈了些最近的趣事,欢声笑语,笑声朗朗。
这间虽然并没有什么客人,但也不能于此真的逗留太久,只是交谈片刻,白蚪便带着笑声满意地回到前台继续调酒了。
看着白蚪离去的身影,季錚一边品着酒一边想着白蚪走前说的玩笑话,'说实话,叫季錚多难听,你还不如叫子錚,何錚好听呢,是吧真凶(錚兄)哈哈哈。'
“姓季的何其多,是他多虑了,还是说父亲爷爷有什么特殊呢,以后得留心些,不能随便透露姓氏了。”很显然虽然白蚪压制的很好,但一闪即逝的异样眼光还是被季錚捕捉到了。
不慌不忙的喝完最后一口,用纸巾擦拭好自己的嘴唇,季錚起身准备去前台结账,未走几步,突然道一声糊涂,记起了店内奇怪的规矩。
在酒吧里消费的顾客,需要自行根据满意程度给出适当的钱币放在桌上,并且写出最自己的评价,当然,这是有最低价的,不过其价格几乎等同于成本价,远远低于正常的酒水价格。
虽然看上去有些麻烦,但不得不说真是个有趣的规定。
季錚随手将现金放在桌上,所给的现金等于五倍的市场普遍价格,显然对于这次的消费感到十分满意,随后拎起自己随身携带的旅行背包,向门口走去。
还未踏出门口,身后便传来白蚪的声音。
“等等真凶。”
季錚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坐在前台的白蚪,白蚪此时手中拿着一张名片,看到季錚转头,两根手指夹着名片向季錚甩出。
不知该说是白蚪飞的好还是季錚接的好,飞出的名片刚好被季錚也用两指轻巧接住。
“真凶就是你,哈哈哈~好歹相识一场这张名片给你了,好走不送。”
白蚪收起邪魅的笑容,继续完成手中的调酒工作。
季錚转头走出酒吧,又走出一段距离后,举起手中的名片,仔细观察着,名片通体白玉色,只有一个奇怪的符号,手感如软金并且有弹性,除了确实是纸一般的重量以外,其他地方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张名片。
季錚玩弄着手中的卡片,眯起眼睛想着刚刚的对话,“白蚪,百抖,佰斗……名字肯定是谐音。开这家店必有原因,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让他开不下去了。”
季錚收起名片,抬头看向深邃的黑夜,今夜的天空黑云密布,月亮顽强的透过黑云把月光洒向人间,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为人们指明方向。
收回目光,季錚嘴里嘟囔一会,“嗯…,这个位置,应该十一点四十了吧?”
低头看了看表对于自己的预测很是满意,“差不多,十一点四十三”。
这是季錚从小就经常进行测试的一个小习惯,算得多了后,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今天看来喝的有些晚了,早知道就不把酒店定的这么远了,明天还得赶车呢。叹了口气季錚忍不住吐槽,“果然还是因为这酒吧太偏了。”
摇了摇头,沿路而行。
走向了命运的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