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已经得到了时月很确定的解释,但塞克尔一时间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这个世界,加上瑞吉尔在内,难道不是只有三个圣精灵么?”这样的疑惑不禁产生。因为在这个世界里,任何一个有神智的存在,都会知道这样一个事实。看着眼前的时月,很明显他不属于那其中的任何一个。排除瑞吉尔在外的两个圣精灵,他们对待异类是绝不留情的,不管他们到底经历什么,即使琳娜也救过他们,在发现琳娜的本质后,他们绝对会将她抹杀掉。与其说是无情,倒不如说那更像是一种职责。虽然他没有亲眼看到过圣精灵抹杀异类的时候,但和瑞吉尔几次谈及过另外两个圣精灵时,他能感觉得到,另外两个圣精灵绝不是真的没有感情的存在。
那么,这个圣精灵,到底是怎么来的。他为什么会找到这个地方。按瑞吉尔所说,如果没有得到隐秘之境里的居民的同意,外面世界的任何存在都无法进到这个世界,即使是神。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找不到这里的入口。
“他是被这里的谁带进来的?是谁?”即便他没有在时月眼中看到任何敌意,但他不得不谨慎面对,因为这个地方不仅是他的全部,更是瑞吉尔的全部。
……
隐秘之境,这是一个由瑞吉尔创造出来的世界,是一个摆脱了梦境轮回的世界,也是存于门外的单独世界。在她察觉到自己一直处于某种轮回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要打破这个循环。连续几十次,在这个世界即将被重置时,她躲到了这个原本只是想逃过重置的小世界里。作为世界宠儿的圣精灵,她确实有权力为自己构建一个保护自己的地方,只是一开始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种做法居然真的能躲过世界的重置。
每一次的开始,她会遇到不同的人,但是她所要做的事都是一样的——让那个奇怪的人类重新变为圣精灵。她逐渐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世界,是一个被某种存在所掌握的世界。或者说,这个世界根本就是某种工具,只是为了让到来的人类获得力量。每一次,这个世界被重置的原因都是那个最初的人类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创世神。这种事实,让她觉得匪夷所思。
她没见过创世神,但她也不相信一个外来者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成为这个世界的创世神。这世界似乎停留在了某一个时间,就是要等待那个外来者,而自己又恰好是那个外来者获得力量的起点。
在逃过世界重置十几次后,瑞吉尔发现只要自己有给予那个外来者力量,那之后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法改变结局。直到有一次,在她试图对外来者发起攻击时,作为圣精灵的她,第一次被世界意志所排斥。而正是因为这次排斥,她在那一瞬间感受到了世界之外的力量。这也是隐秘之境得以出现在门外的唯一机会,她当然没有错过。在这个原本只是想留给自己的小空间转移到世界之外时,它本身产生了让她难以想象的变化。
迅速扩张的土地,元素的诞生,以及一个柔弱的、与她建立起联系的世界意志。一个世界,在一片虚无之中破茧而出。
瑞吉尔,作为这个世界的创造者,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创世神。在她获取世界意志的联系之后,在新一次轮回里,她可以避开那个外来者了。但她很清楚,如果这么快就做出行动,那么她还是即有可能被这个轮回世界的世界意志所抹杀,她很清楚自己有机会避开轮回全归功于那个与自己建立联系的微弱的世界意志。如果她想做出行动,那就必须让那个新生世界的意志变得更加强大,这样她作为新世界的创世神才有在其他世界的立足之地。她还无法确定新世界的意志到底达到何种程度她才能做出更多的行动。
直到,在那个世界里,诞生出第一个除她以外的生灵。而也就在新生灵诞生的那一刻,瑞吉尔感受到了世界意志的成长,这个由她创造的世界,已经被某种存在认可,成为可以真正独立存在的世界。看着这个世界的新生儿,瑞吉尔的眼里充满了怜惜。那是一只小小的水妖精,身体只由简单的水元素组成,小小的她,还没有产生完全的神智,她的行为完全由本能控制。避开危险,亲和身为“创世神”的瑞吉尔,这就是她的一切。瑞吉尔给这个新生的水妖精取了个名字——明塔。而获得了名字的她也取得了完整的甚至,并完成了从妖精到精灵的转变。在这之后,她向这轮回世界发起了第一次挑战。
经历了圣心失格、灵魂重创、躯体重构等无法想象的痛苦,进行了几百次的轮回挑战之后,隐秘之境的意志也在这期间不断成长,而在那里面也接连诞生了新的生灵。和当初的明塔一般,都是由元素构成的无完整神智的妖精,由瑞吉尔赋予名字之后完成了精灵的转化,并在那之后成为了隐秘之境里最重要的存在。除了在这里面诞生的生灵,瑞吉尔同样将原本属于主体世界的存在带入隐秘之境里面。一开始只是几只妖精,后来她发现,只要对那个外来者没有影响,无论她带走什么都不会发生任何事,而每段轮回的时间,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按着正常的日、周、月、年叭,再另整纪年什么的,其他卷还没开始呢,我写着麻烦,读者看着也麻烦)。一个外来者,到底因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直接成为世界的创世神,若说没有某种至高存在掌控着这一切,瑞吉尔是绝对不相信的。
千转轮回,百年时光,隐秘之境在她的努力下,变成了一个次级世界,但与成为主世界仍有着不可逾越的距离,毕竟数万年的积累完全不是仅凭她百年的努力就可以弥补的。况且,真正由隐秘之境诞生的生灵,即使是在这百年里也只有寥寥几个,这里的大部分生灵原本都是属于主世界而被瑞吉尔带进来的。
她真的很想让这个孕育她的主世界从轮回中脱离出来,希望这里的一切不再受外来因素的摆控,无论,她将要面对的是多么恐怖的存在。轮回之前她便已经在这个世界存活了近万年,再加上那无尽的轮回,与这些相比,和轮回抗争的这段时间竟显得有些短暂。
理所当然的,她感受到了疲惫。
与塞克尔相遇,在隐秘之境孕育出琳娜。她在这个只属于她的世界里,逃避了两百年。然后,到了现在,在她知道琳娜吵着要去往外面的世界时,她意识到,如果不能从根源解决问题,那么轮回仍将继续。她暂时隐藏了琳娜的圣精灵的力量,又前去另外两个圣精灵那边预防了其他的可能性。然而,或许那些命运的相遇,也是轮回的一部分。
……
坐在琳娜的床边,时月第一次看到琳娜的睡颜。和第一次看到的她不是很一样,当时的琳娜带有一丝丝野性,猫耳猫尾都是显现出来的,现在却并没有显现。而且很另一个很明显的地方就是,她有好好地穿衣服了。淡金色的长发微微遮住了她的脸颊,娇小的身躯微微起伏着,看她的样子,真的只是睡着了,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没有感情的他,不知为何心底稍稍松了口气。那种奇怪的感觉,知道有感情这种东西,知道情绪的变化,但自己却什么都接受不到。只是这样,对于现在的时月来说已经足够了,毕竟系统没有完全抹消掉他的思考能力。现在他想的只是,等待着琳娜醒来,然后向她正式地道谢。虽然在一开始,他只是想再见她一面,因为她是他在进到这个世界里遇见的第一个人——或者说是一只兽娘。
而在一旁,塞克尔看着满脸写着“乖巧”两字的时月,也渐渐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想得太多了。他现在很希望瑞吉尔能够回来,然后解释一下现在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也不知是否是某种感应,在他想到瑞吉尔时,那股他熟悉的圣精灵的气息也越来越近。同样身为圣精灵的时月当然也是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这样的气息,而且很明显,赶来的圣精灵,充斥着敌意。
“宿主,建议接下来做好将要战斗的准备。”系统的身形凝聚在时月旁边,传达着这样的话语,“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主动来帮助你。”
时月微微点头,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和什么样的存在战斗。
似乎是知晓他的疑惑,系统淡淡说到:“那是本该在一开始就出现在你面前的精灵,同时也是本该解除你封印的圣精灵。”
话音落下,一道闪光袭来。
“建议躲避。”
其实未等系统的提醒,时月便已经感觉到这股力量不是他可以像对待塞克尔一样无视掉的。同样的层级上,同为超阶种族的最强存在圣精灵,同时对方还是作为一名始祖精灵的前提下,时月必须要认真对待。本能告诉他,如果没有系统的协助,这一次,他有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