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江夜停在驿站之后,就抱着夏荷去了二楼,看着依然昏迷不醒的夏荷,江夜拉上厚厚的床帘,坐在桌子上想着鸢尾花,离别时的不舍跟拥抱。
然后江夜把手伸到自己的怀里,想要重温一下那个感觉时,却是摸到了一张罗帕。
江夜轻轻的将罗帕展开,只见在这粉色柔软的底料一角,绣着一轮圆月和一条长长的江流,江边有一朵纯白的鸢尾花。
看到这里的江夜不由难得笑了一下,似是心中有什么温暖荡漾开来,随后看了很久才不舍的将它放回了怀里,吹灭了油灯打开房门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一直到了中午时分,躺在床上的夏荷眼皮动了动,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感觉非常口渴,伸手扯了扯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
夏荷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这是哪里,看样子像是一个驿站的格局,整个房间布局非常简单,只有一个桌子跟两个凳子,口渴难耐的夏荷走到桌子那,拿起茶壶倒了一杯水就喝了起来。
坐在凳子上的夏荷,看了看自己的身上,依然穿着秋夫人送的暖衣,还有师傅的那身道袍,床前放着自己的那把大刀,还有斗笠,但是香囊跟银心铃却是不见了。
“客官,您醒了,您的押金到点了,您看是续住,还是结算一下茶水钱?”
就在这时一个肩膀搭着毛巾,头戴布冠的人提着一壶热水,敲了敲门直接走了进来,看到夏荷的模样仔细打量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床前的大刀,似是心中在做什么决断。
“茶水钱?”
夏荷由于昏迷过久身体无力,看着小二贼眉鼠眼四处观看,想着自己在凤阳郡外的驿站,哪有什么茶水钱的说法,通常都是客栈小摊才会这样,心中不由生了警惕的心思。
“请问这是哪里?”
夏荷刚想问一下,自己为什么在这里时,那小二却好像没有听到夏荷的疑问,也没讨要茶水钱转身关门出去了。
夏荷心中觉得不太踏实,赶快走到床前拿着大刀,带上斗笠开门站在走廊向着下面去。
“没错没错,这么大的刀,跟你画像上的这个女人,也是一模一样,只是那个男人昨天却是没看太清楚。”
却看到那个小二对着几个身材魁梧的人。正伸着双手绘声绘色的说着,好像描绘的人正是二楼走廊的夏荷。
这个时候那五个壮汉带头的,也刚好抬头看到了夏荷,然后伸手将小二推向一边,盯着夏荷抽出长剑向着楼梯走去。
感到不妙的夏荷赶紧回身关上门,从窗户向外看了看,外面正是放置租用马匹的马厩,身体尚未恢复仍感觉昏沉的夏荷,想着那五个凶神恶煞的壮汉,皱着玉眉咬牙跳了出去,滚落地上之后随便找了一匹马,砍断了拴着的缰绳,抱着马匹的脖子飞快的离去了。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快追!”
那个壮汉一脚踹开木门,发现房间空无一物,在打开的窗户那,看到了抱着马匹离开的夏荷,紧紧握着手里的一张黄纸,上面隐约画着两个人像,写着“赏金五百”的字样。
夏荷抱着马匹一直走了很久,直到一个面挂着“南城门”的城墙前,看到了许多人正围在一个木板前驻足观看,心中好奇的夏荷,立在马背上扯着断开的缰绳,将它系好之后隔着人群,向那边看了过去。
“这么清秀的姑娘,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悬赏”
“该不会得罪了哪个王公贵族吧”
“这看起来才多大,怎么可能得罪贵族呢”
“可能是那个男的五百万吧,一个女的怎么可能呢”
“你没看到,那个男的写的是十万,女的才是五百万吗”
这群人在看的是一张悬赏令,上面右侧下面画着的是个少女,落肩及腰的头发,外貌清秀端着秋水明眸,正是夏荷的模样,下面还有“凤阳郡赏金五百万,只许活捉,死尸无效。”
在这少女的身旁,画了一条对角斜线,左侧上部分画着的是一个男人,只露着一双锐利似鹰的双眼,其余都被面罩跟斗笠遮住了,下面却是只写了赏金十万。
看着这些人议论纷纷,夏荷压低了头顶的斗笠,扯着缰绳往回走去,人群中一胖一瘦的两个人,看着那幅画像,总感觉特别的面熟,于是将目光落在了画着的大刀上。
“寒月大刀”!!
在龙泽国东偏南的一个小镇,一个由上等楠木打造的阁楼内,一个青年男子正看着一幅画像,旁边的笼子关着一只黑信鸽,它正是从龙门镖局飞来的赏金鸽,带来了一张小了很多的画像,但仍旧可以清晰辨识两个人的样貌,当他看到上面的武器时,坐在棋盘前的他立刻站了起来。
虽然这龙门镖局,经常帮忙传递一些悬赏令,但是却从没发布过,达到上万黄金的悬赏令,而且居然还是以国郡云凤国的名义,一次发了两个人的赏金令,金额俱都是让人垂涎欲滴。
“少堂主,怎么了?”
在他旁边举棋未落的中年人,看到对坐的青年神色不太对,就疑惑的问了一句。
“涯叔,你看看,这不是我爹的寒月大刀?”
这个仪表堂堂,相貌端庄,举止风度翩翩的,正是青木堂堂主木青天的儿子--木天华,而他对面的被称作涯叔的,则是总堂管事木龙涯。
只见木龙涯接过悬赏令一看,顿时瞪大了双眼,五百万黄金!真是大手笔,这画像上的少女,到底是何许人也,居然会有这么高的悬赏,当他再次看到旁边的寒月大刀时,居然有了一些欣喜的神色。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少爷,看来这堂主的位置,我们有希望了。”
木龙涯目光灼灼的将手里的棋子,稳稳的放在了棋盘的一处,收起悬赏令似是对这大刀志在必得。
“别让那两个蠢货抢先了,把消息封锁,然后我你带上此令,即刻启程,去绿林盟还有茶庄打探消息。”
木天华在江湖上也有一些威望,对于信息的来源全靠绿林盟,还有茶庄的一些闲杂人士,人越多越杂,消息就越多越乱。
“听说了吗?凤阳郡醉花楼,那个花魁鸢尾花,居然杀了木家村七百多口人。”
“你从哪听说的,不是一个少女,把凤阳郡的人杀了一半多吗?”
“什么少女,不是那个男人做的吗?一个女的怎么可能这么厉害?”
“如果不是那女的,为什么她的赏金会那么高?”
“那这种罪恶滔天的,为什么还要活捉?”
“因为发布赏金令的是个将军,好像是她的小妾,不忍心杀死。”
“胡说八道,分明是他跟鸢尾花的私生女好不好”
.........
此刻茶庄,镖局,绿林盟,客栈,各大国度小镇,在几天之间,传的沸沸扬扬,一个带着薄纱斗笠蛇蝎心肠的道姑,持着大刀,手段残忍,心狠手辣,恶贯满盈,无恶不作,罪恶滔天,所做所为罄竹难书,竟然杀了凤阳郡,一个城池的平民百姓!
为了赏金和阻止比起五十年前的血刀门道祖,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新一代大魔头出现,纷纷都自发组成了正义盟,势要将夏荷抓住,还那些枉死的亡魂一个公道!
还有一些邪恶势力组成拥护夏荷,寻找她去做新任魔道统领,总之,整个江湖都被这张赏金令炸开了锅。
虽然江夜的赏金也很高,却是因为夏荷的赏金更高,而被大多数的人忽略了,除了赏金少之外,还有就是江夜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对付,所以绝大多数江湖人士,都把目光放在了年轻貌美,看起来更好欺负的夏荷身上。
殊不知,此刻的夏荷,已经回到了花阳山,来到了自己生活了六年的住处,这个时候夏荷已经藏在这里半个月了,对于外面的事情还并不知道。
天空阴风阵阵,吹得芦苇纷纷扬扬,这才刚过了大雪的节气就已经开始下起了雪花,往年都是在冬至到大寒的时节才会有雪花飘落。
这时一匹黑马,驮着一个身着黑色披风,带着黑色面罩的男人,从山脚下扯着缰绳看向半山坡的茅草屋,抬眼看了看天空飘落的雪粒,身体一动落在了地面上,似是很享受下雪的感觉,就这样牵着黑马,向着那个茅草屋慢慢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