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秉儿晕乎乎地跟着香儿母女进了一家客栈,上了楼上的一个雅间,然后,开始吃饭。
少妇感激曹秉儿对女儿的救命之恩,对曹秉儿的答谢也是诚意满满,点了一桌子的大鱼大肉,一面笑盈盈地向曹秉儿问东问西的,一面不停地给曹秉儿夹菜。
少妇慈眉善目的,为人温婉而又热情,让曹秉儿如沐春风,受宠若惊,又紧张,又兴奋,更多的是喜欢。
这一餐,曹秉儿吃的好忙。
首先,饭菜的确丰盛,而且,口味上佳,能够这样大饱口福,很是难得;
再说了,别看曹秉儿个子小,可是,现在正在长身体,一天老是感觉很饿,所以,饭量惊人,现在,面对这个多的美食,他得赶紧吃吃吃,不能亏了自己;
其次,不骗人,香儿的母亲长得真的好看,她不但眼睛好看,鼻子好看,脸蛋好看,而且嘴唇就像雨露之下的玫瑰花瓣,水嫩光泽,鲜艳欲滴,让人有一种想咬着吃了的冲动。
而且,少妇的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地香味,闻了让人犹如饮酒,神魂摇曳,心情很是舒畅。
曹秉儿恶鬼投胎似的,低着头嘴巴蠕动着,冲着桌上的食物就是一阵狼吞虎咽,眼睛还不时地偷偷地瞥了少妇一眼,就像做贼似的。
一会,曹秉儿吃了七成饱,就不吃了。
少妇笑着问道:“小白,吃饱了吗?”
曹秉儿点点头。
少妇结了帐,就带着曹秉儿去逛街,给曹秉儿买了两套衣服,与一双鞋子,一些糕点,另外,还买了一只盐焗鸡,给曹秉儿当作晚餐,然后,方才与曹秉儿道别。
曹秉儿手里又提又抱的拿了不少吃的用的,站在了大街,定定地瞅着香儿母亲那渐渐远去的窈窕秀美的背影,心里突地感到了一丝莫名的惆怅与忧伤。
小女孩回头一瞥,远远地瞥了一眼一直还在瞅着她们的曹秉儿,笑着问道:“娘,小白哥哥怎么样?”
少妇叹息一声,道:“是一个可怜老实的孩子!”
小女孩问道:“那咱们以后要不要帮帮他呀?”
少妇点点头,笑道:“香儿,我过两天去你大姨家跑一趟,要是你大姨同意的话,我就让小白给你做表哥,你说好不好呀?”
“好好好!”
小女孩点点头,欢笑了起来,即儿,念头一闪,又摇摇头,瞅着母亲,眼中很是期待,笑着又问:“娘,我又没有兄弟姐妹,不如你收养了小白,让小白做我的亲哥哥吧?”
少妇一愣,摇了摇头,笑道:“傻孩子,娘还能生养,你要是喜欢,将来娘给你多生几个弟弟,到时候,你就不愁一个人寂寞了呀?”
小女孩摇摇头,鼓起腮帮子,叫道:“不!我只能小白做我的哥哥!”
少妇笑着问道:“香儿,你与小白才认识两天,你怎么就这么喜欢他呀?”
小女孩叫道:“小白可勇敢了,可厉害了,要是让他做我的哥哥,以后,他一定会很疼我的!”
少妇略一思忖,道:“嗯!要是你大姨不想要小白做儿子,那、那我们再收养小白,让他给你做伴,这样总可以了吧!”
小女孩摇摇头,气呼呼地叫道:“不好!既然咱们决定要收养小白,干嘛还要去问大姨呀?”
少妇叹息一声,柔声劝道:“宝贝,你大姨命运不好,不但孩子接二连三地没了,而且,自己现在还不能生养,要是现在不给她找一个孩子,给她做依靠,万一你大姨父在外面领了女人与孩子回来,那你大姨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呀?”
小女孩哦了一声,又问:“娘,先前你还不肯见小白,现在怎么突然又想这么多了?”
少妇笑道:“傻孩子,街面上的野孩子缺少管教,大多都沦为小偷之类的坏孩子,怎么能够随便相信呢?
至于小白吗,我刚才经过观察,见他很是胆怯羞涩,不爱说话,是一个老实可怜的孩子,所以,方才突然想起你大姨的事情的。”
小女孩见母亲说的有理,无法反驳,因为想到小白八成会去大姨家安家,跟她一起生活之事可能没戏,噘着嘴巴,很不高兴!
曹秉儿石雕一般站在大街上,傻愣愣地目送着香儿母女的离去,直到对方的背影隐没在人群之中。
曹秉儿木立了一会,叹息一声,方才迈开双腿,往金水桥的那个露天的家里走去。
“好香,好香,真他妈的好香啊!”
曹秉儿走了一会,突然一个含着口水似的稚嫩的萌萌的声音便在他的耳根响了起来,词句清晰,很有感情。
曹秉儿一愣,停下了脚步,四下一瞥,即儿,抬头望天,却瞅见了一只毛发鲜红,艳的犹如鸡血石似的,样子跟乌鸦极其相似的小鸟。
小鸟正扑闪着翅膀,在他的头顶盘旋着,距离他的头顶不过一尺。
曹秉儿跑了不少的地方,从来没有听说过,更见过通体赤红的乌鸦,心里稀奇,他见头顶的小鸟样子非常漂亮,很是喜欢,便定定盯着小鸟,眼睛一眨也不眨。
那只红鸟也在仔细地打量着曹秉儿,见曹秉儿呆呆地盯着它看,像个傻瓜似的,突地呵斥道:“傻逼,看什么看,没有见过美女吗?”
曹秉儿见小鸟突然开口骂人,措不及防,吃了一惊,轻啊一声,登时后退了一步。
小鸟见到曹秉儿这惊慌的样子,又噗嗤一笑,怪腔怪调地叫道:“傻小子,我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是一个胆小鬼啊!”
曹秉儿回过神来,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来,柔声问道:“小鸟,你、你会说话?”
小鸟翻了一个白眼,傲然地道:“作为一只血鸦,要是不会说话,那还活个什么劲啊!”
曹秉儿笑着问道:“你是血鸦?我只听说过这世上有乌鸦,没有听说过什么血鸦?血鸦是什么鸟呀?”
小血鸦眼睛定定瞅着曹秉儿手中提着的盐焗鸡,咽了一口口水,问道:“我饿了,有吃的吗?”
曹秉儿点点头,笑道:“有有有!”
“快快快!”
小血鸦自曹秉儿的言语表情里看出,曹秉儿对它的要求没有拒绝的意思,登时两眼发光,兴奋起来,连忙叫道:“咱们快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我马上要吃东西,我现在真的好饿好饿!”
曹秉儿点点头,便找了一个背人的地方,搬来了几块石头,将吃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摆在石头上,笑着问道:“你要吃什么?”
小血鸦盯着盐焗鸡,眼睛一眨也不眨,叫道:“作为高级的鸟类,自然要吃高级的食物,这里除了盐焗鸡这等高级的食物能够配得上我高级的身份,你说,除了盐焗鸡,我还能吃什么呢?”
曹秉儿便撕开荷叶,将盐焗鸡放在小血鸦的面前,笑道:“吃吧!都给你!”
小血鸦瞅了盐焗鸡一下,然后,定定地盯着曹秉儿,讶然问道:“傻小子,你这叫我怎么吃呀?”
曹秉儿一愣,讶然地道:“用嘴巴啄着吃呀?就像麻雀啄米一样啄着吃呀?你们鸟类不都是这样进食的吗?”
小血鸦摇摇头,道:“作为高级的鸟类,怎么能够自己去啄食呢!”
曹秉儿脑子里一阵打结,搔搔后脑勺,好奇地问道:“鸟类不都是用嘴巴啄食的嘛!难道鸟类除了这种进食的方法,还有另外的什么进食的方法吗?”
小血鸦叹息一声,用教育的口吻说道:“傻小子,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真是孤陋寡闻,粗鄙无知,你要知道,作为高级的鸟类,在进食的时候,是必须喂食的,就像你们人类一样,一旦有了高贵的身份与地位,吃饭的时候,就必须要有人伺候,不让人伺候着吃饭,就不足以彰显自己高贵的身份与地位,人类如此,鸟类亦然!”
曹秉儿瞪着小血鸦,问道:“你是不是要我将鸡肉撕烂了喂你呀?”
小血鸦点点头,道:“对呀!”
曹秉儿登时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叫道:“小鸟,你直说你懒惰,想要我喂你,不就得了,偏要整出这么多的屁话来,你累不累呀?”
小血鸦摇摇头,很严肃地道:“傻孩子,你这就不知道了,人有三六九等,作为我们的鸟类,也有高低贵贱。
只有那些身份低贱,没有教养的鸟类才会自己动嘴啄食,而作为地位尊贵的鸟类来说,早就摆脱了那种愚昧的粗鄙的不卫生的进食方式。
我们这些高级的鸟类吃饭的时候必须是喂食,而且,那些伺候我们吃饭的人,他的喂食手法越精致,态度越恭敬,越能彰显我的尊贵的身份。
那些用嘴巴自己啄食的鸟类,与我们这些需要别人喂食的鸟类相比,彼此的区别在于,他们吃的是食物,而我们吃的乃是文化。
它们吃的是食物,我们吃的是礼仪、修养,是一种贵族精神!
与他们相比,我们是最高级最文明的存在,知道吗?”
曹秉儿见这只小血鸦口如悬河,舌绽莲花,加上,它那含着口水的萌萌的声音,其言语对别人的确很有吸引力,诱惑力。
但是,小血鸦说了这么一大套理论,在曹秉儿听来却是全他妈的的放屁,不就是吃饭吗,鸟类一直都是自己啄食的,都啄了千年万年,那有这些个穷讲究呀?
有病!
曹秉儿虽然不认同小血鸦的观点,但是,还是耐心地撕碎鸡肉,开始给小血鸦喂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