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稍微走近了一点,欣赏着眼前美丽的女子。
只是裸露在外的木制指关节暴露了眼前女子的真身
——一个雕刻的惟妙惟肖的人偶。
这种人偶即使放在地球上也是大师级的作品,更何况是在这个生产力水平不高的类中世纪。
人偶没有丝毫瑕疵,说明了制作者在其上倾注了大量心血,但此时却被放置在角落里,似乎早就被遗弃。
“回头问一问格曼这是怎么回事。”陈思朝远离的人偶的方向走了几步。
绝对不是陈思胆小怕事,如果这是一个女子,突然醒来的话或许…会发生一场美丽的故事。
但是一个人偶睁开眼睛…怎么想都是恐怖片吧!!
望着人偶紧闭的双眼,陈思想起大学时期和舍友们一起看的恐怖片——安娜贝尔。
那还是很早的时候了,在每周五晚上,陈思都会和舍友们坐在电脑屏幕前,兢兢战战的看一些恐怖片。虽说这个活动是大三才开始举行,但是也看了不少经典的恐怖片,像是午夜凶铃,咒怨,鬼来电,昆池岩…
这些经典的鬼片当时属实吓得陈思头皮发麻。
安娜贝尔在其中算的上是比较鶸的一类,只是一个被恶灵附身的娃娃引起的小范围恐怖事件。
但,此时此刻,可不就是小范围吗?
陈思又远离了人偶几步,现在这个距离人偶要是扑过来至少还有反应的时间。
定了定心神,陈思继续向前走去,敬鬼神而远之,是他的处事原则之一。
再走了一会,慢慢的到了石阶的尽头,也正是格曼所说的第一块墓碑。
一路走过来,陈思细细数了数,一共有四座墓碑立在石阶旁,他们模样各异,花纹雕饰各不相同。有的雕纹繁琐,有的朴实无华,大概墓碑主人的身份各不相同。
不过即使生前再地位显赫,身份高贵,死亡却是平等的,公正的。如今它们都躺在此处,面对永恒的宁静。
想到这里,有一点令陈思困惑。在地球上,墓志铭像面包上果酱一样必不可少。就好像去了某些景点,总会想要留下一点印记,有些人会留在景点里,写上某某到此一游,有些人写进日记里,作为难忘的回忆。墓志铭也是这样,在这个世界上走一遭,墓志铭就是逝者在这个世界上的印记。
这个世界的建筑风格更像是西方的维多利亚时期,那时的英国人民对死亡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淡定且从容,他们理智的面对死亡,并冷静的思考和接受。这一点可以从墓志铭中看出。
有的幽默豁达,吟游诗人克利福特的墓志铭就是:原谅我起不来啦。
有的直接客观,一名夭折的孩子的墓志铭写道:睁开眼看了看,不太满意,继续睡觉去了。
但是墓碑上一片空白这种情况是无法想象的,陈思攥紧双手陷入了沉思。
“总不能这些人都有着武则天的气魄,立了无字碑等后人说吧,还是说…”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他们并没有死去,等待着在一次的醒来?”
想到此处,陈思开始感到头皮发麻,一阵鸡皮疙瘩从背心起,像一股浪潮爬满全身。
还好地下没有突然伸出手臂,也没谁像恐怖片里那样直接揭棺而起。摇了摇头,挥散脑海中关于生化危机的联想。
“别乱想,别乱想。”陈思拍了拍胸膛安慰自己。稳了稳心神,陈思靠近了这块墓碑,上下打量着。
“格曼说我能从这块墓碑出去。”陈思上下摸索着石质墓碑,想找出格曼所说的出口信息。
石碑的触感冰凉且粗糙,散发出古老的气息,随着手指的接触,一抹石屑从上飘落。吹了口气,石碑上显现出一行字迹。
约瑟夫卡诊所。
这行字迹模糊不清,但却似乎有着魔力一般。
陈思紧紧盯着这行字,不知为何他有种直觉,只要他愿意,或者说脑海中有了想去这个地方的念头。他便能到达约瑟夫卡诊所。
回头望了望天上皎洁的圆月,陈思草率的决定出发。
随即,在他肉眼所看不见的地方,一阵暗淡的血色波动将他吞噬,没过一会,庭院中已无陈思的身影,只剩下依旧皎洁的月光,亘古不变。
教堂门口处,早就已经醒来的格曼,或者说根本就是在装睡的格曼,静静地凝望着陈思消失的地方。
噔噔噔,手杖缓缓地敲击着地面,格曼的嘴角扬起了一丝弧度。不知道这是对后辈成长的的欣慰还是纯粹的嘲笑。
推动着轮椅的滚轮,格曼进入了院子另一端的花园。花园里长满了白色的星轮花,一朵朵组成了银白的花海。
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圆月,格曼的眼神里满是痴迷,仿佛一个狂热的教徒
....................
被波动吞噬的陈思,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另一处地方,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之前血疗的病床上。
“难道那个怪老头就叫约瑟夫卡?”
陈思看了看阴森的病房道:
“所以叫约瑟夫卡诊所?”
耸了耸肩,陈思继续观察这个地方,怪老头早已不见,房间里一片昏暗。墙壁上倒是有不少书架,一排排摆满了书籍,只是都快烂掉了。
“说来也是,那个老头怎么看都不像个爱看书的人。”陈思恶意的猜测着。
右手边是个桌子,上面有个试管架,几根装着血液的试管插在上面,透过软木塞,陈思能闻到一股恶臭的血腥味。
桌子上还有其他不少东西,但是急着离开这鬼地方的陈思并没细看,直朝门口走去。
“等我出了诊所,在这个地方先找到酒馆,再凭借我独特的烤肉技术征服他们的味蕾。”
“希望这儿有孜然和辣椒吧。”陈思边说边攥着拳头。
推开门,正对着视线的是一盏悬于屋顶上的吊灯,昏黄的光线透过玻璃窗户照在吊灯上。灯下是一条向下的楼梯。陈思继续向下缓步走去,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心悸感。
到了楼下的房间后,这种不安感更加强烈,斑驳的墙壁,脱落的吊灯,破损的地板,都让陈思感受到莫名的心慌。
再往前挪了几步,陈思终于发现了这不安的源头——
是远处一头正在啃食尸体的巨狼。
之所以说是巨狼,实在是因为眼前野兽的体型太过惊人,几乎有两个成年人大小了。黑色的毛发上沾染着暗红的血迹,毫无疑问是巨狼嘴下人类的鲜血。
巨狼专心的啃食着尸体,并没注意到远处的陈思,锋利的牙齿撕咬下一大块肉,粗嚼一下便吞咽下去。
这骇人的场景催促着陈思赶快逃离,他摒着呼吸慌忙地回到房间里,紧靠墙壁,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
“怎么办,怎么办?!”陈思的大脑开始急速的思考。“这头狼是怎么回事,这哪里是头狼,简直是怪兽了吧!”
“这巨狼正在吃尸体,应该还要一会,我得赶快回到病房里去,堵住门,看看有没有其他出口。”
出生于文明社会的陈思第一次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与自己同为人类的存在,在被一口一口的啃食。那种死亡的恐惧此刻笼罩在他的心头,在一个世界上最安全的国家,大炎黄国生活了二十多年,陈思从未如此担忧过。只是此刻他明白来不及思考太多,必须做点什么!
轻轻地关上病房大门,陈思环顾四周寻找重物,什么都行,只要能抵住大门别让那头狼进来就可以。
病床?陈思尝试搬动病床,但是太沉了,天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在病床脚装滚轮。
书架?掂量了一下轻重,这种木制的书架连同上面的几十本书大概有百来斤,陈思将书架缓缓地挪到了门口,抵住了门框。
“再想想,再想想,一定还有什么重物可以使用。”陈思绞尽脑汁的思考着,事关自己小命,由不得陈思马虎。视线在房间里乱窜着,突然间移到了桌子上。本着蚊子腿也是块肉的想法,陈思将桌子端起,想要移到门口。
也许是因为太慌张的原因,移动的过程中,陈思没稳住试管架,装满血液的试管掉在了地上,在陈思直勾勾的眼神里摔得稀碎,血液四溅。几根试管里的血液汇聚成一滩,浓烈的血腥味瞬间蔓延了整个病房。
血的味道顺着空气向病房外扩张,下过楼道,越过大厅,沿着巨狼鼻孔里的嗅觉神经传入大脑。
这段时间陈思也刚好将桌子移到病房门口。
摸了摸头上的冷汗,陈思打算再将铁质的病床搬到门口,虽然很重,但是多花点时间应该没问题。
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嚎叫。陈思咽了口唾沫,不自觉的握紧了手中的吊瓶架。